霍風華早就覺得妻子不簡單, 沒想到能這麼不簡單,喬雪蘭弄出這麼一出鬨劇,沈靈韻不費吹灰之力就化解於無形, 枉費他剛剛還著急上火。
“霍……霍哥。”
沈俊豪看著霍風華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 卻又實打實地鬆了一口氣, 隻要沈靈韻那邊沒出問題, 他相信霍風華就不會為難自己。
“俊豪今年多大了?”
心情不錯的霍風華願意搭理沈俊豪了。
“二十五。”
沈俊豪不知道霍風華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問,但還是一點沒敢隱瞞。
霍風華轉動著手上的咖啡杯,看著沈俊豪沒有說話, 但笑容卻已經從他的臉上斂去, 沒了笑容, 他看起來有點凶, 也很威嚴。
緊張的沈俊豪喉結微動。
他怕霍風華, 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 他都怕。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霍風華看了沈俊豪一會,才語很平靜地說話。
沈俊豪從進入這間門辦公室就繃緊了神經,眼睛也一直在偷偷看著霍風華,對方有任何變化, 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此時霍風華神情的變化讓他更緊張,忍著心顫, 小心回答道:“知……知道。”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霍風華能看出這沈俊豪快被公司事務折磨崩潰了。
“哥, 我真不知道這事是雨萌搞出來的,我要是知道,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門就聯係你。”沈俊豪不知道該怎麼做, 隻能戰戰兢兢站起身解釋。
麵對霍風華,他比麵對沈父還要緊張與害怕。
霍風華沒有再說話,而是就那麼威嚴地看著沈俊豪,眼神跟鷹隼一樣犀利。
也帶著無言的壓迫。
麵對這麼壓迫,沈俊豪額頭上冒出無數細密的汗珠,內心也緊張到了極致,腦子非常轉動著,他知道自己應該再說點什麼。
“哥,我把沈氏公司給你吧。”好一會,沈俊豪才想到辦法,而這話一說出口,一直背負的沉重壓力突然就消失了,他有種解-放的輕鬆感。
霍風華詫異沈俊豪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仔細一想,也就能理解了。
沈氏公司在沈俊豪的管理下步履艱難,要是自己不接手,估計不用半年就會破產,到時候沈俊豪的損失會更大。
“哥,真的,你接手沈氏公司吧,隻要給我留一點點股份就可以了。”沈俊豪被纏在公司裡三年多,隻有他才知道經營一個公司有多難。
早知道他就聽話一點,讓他爸多活幾年,最好是活到他的兒子成人,由他兒子來接管公司,這樣一來,他這一輩子就都不用操心公司的事了。
“你可真沒出息。”
霍風華懂沈俊豪的心理,不客氣地嗬斥。
“哥,我太累了,真的,三年了,要不是想著這是個爸留下的,我早就撒手不管,嗚嗚,哥,我堅持不下去了,公司裡的那些老家夥沒一個聽我的,彆說陽奉陰違,他們甚至是當麵不聽我的指令。”
可能是終於找到了接盤人,沈俊豪再也控製不住情緒,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看向霍風華的目光也帶著乞求。
他沒出息,確實沒出息,但他也實在不想再回到沒日沒夜一點成效都沒有的工作中,他真的很累,身心俱疲。
看著這樣的沈俊豪,霍風華再多的話都說不出口的。
不管喬雪蘭怎麼讓人厭惡,但沈俊豪卻是沈父唯一的兒子,不看僧麵看佛麵,他怎麼都不能把人逼死,何況這小子笨是笨了點,在沈家時卻是唯一沒有算計過沈靈韻的,就憑這一點,他就得照拂一二。
“霍哥,我真是心甘情願把公司托付給你的,我知道,我不是經商的料,我願意當個不管事的股東。”沈俊豪見霍風華一直沒說話,著急了。
好不容易找到能接管公司的人,他怎麼能錯失機會。
“我不能要沈氏。”霍風華拒絕。
“為什麼!哥,為什麼啊!我白送沒任何條件要求。”沈俊豪震驚,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誰能對送上門的錢財不屑一顧,他們沈氏公司雖然比不上霍氏集團的九牛一毛,但怎麼也還是有點底蘊的。
不然公司裡的那幾個老東西也不會處處算計他。
“俊豪,你父親對我有恩,我收你的公司,外界不了解情況的人會認為我白眼狼。”霍風華對沈俊豪的智商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
沈俊豪傻眼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接管公司了。
“這樣,你把公司送給靈韻。”霍風華看沈俊豪的表情實在是太絕望,不得不拉了對方一吧,他都擔心這小子猝死在他辦公室。
“對啊,我可以送給大妹妹,她也是沈家的人,又有你照看,公司肯定比我管理得好。”沈俊豪興奮了,也開心了。
“你先彆高興得太早,我這裡還有事要交給你去辦。”霍風華叫沈俊豪來可不是給對方收拾公司的爛攤子,他的目標是喬雪蘭。
無事一身輕的沈俊豪雖然還怕霍風華,但對於把自己救出火坑的恩人,他強忍著害怕走到霍風華的身邊,小聲問:“哥,你說,我全部都答應你。”
霍風華:“……”
太平山上,霍宅,沈雨萌從風清道長與虛穀大師的話一出口就臉色大變。
現場直播,當著眾多攝像頭,這兩人的話這麼一出口,她們花費的心血就全白費了,隻要一想到付給報社的那些錢,還有添給道觀與寺廟的香油費,她的心就在滴血。
更讓她氣憤與絕望的是,今後她們還怎麼用鬼怪迷-信害沈靈韻。
沈雨萌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紫,最後成了難看無比的豬肝色。
“沈二小姐,你剛剛不是信誓旦旦說霍太真的被鬼上了身嗎?怎麼你的結論跟你帶來的三位專業人士完全不一樣,我們是否可以猜測你是在存心迫害霍太?”
“我記得霍太是前一位沈太生的,沈二小姐你的母親是後來的填房,是霍太的後媽,你們今天鬨這麼一出,不會是牽扯到什麼豪門恩怨吧?”
“二小姐,請你談談情況,你們這麼謀算霍太,是否跟利益相關,或者說霍太手裡有你們乾壞事的證據,你們才用鬼怪迷信鬨事?”
媒體記者可不管沈雨萌的臉色有多難看,他們隻關心新聞。
雖然新聞的發展方向跟他們預計不同,但這樣的發展更符合真實,也更勁爆,所以在問問題時也大膽無比,怎麼吸引眼球就怎麼問。
旁邊,群眾們此時也從震驚中回神。
看著沈雨萌那難看的臉色,再聽著記者們一個個犀利的問題,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的記憶打開了,他們記得霍太母親也不過才死了二十年。
短短二十年,沈家當年的新聞大家都還是記得的。
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就是喬雪蘭這個小妾被扶成填房的事,據說當初沈父是看中了另外一位未出閣的女子,是沈家老太太做主讓喬雪蘭扶的正。
說是熟人(小妾)沒陌生感,便於教導才三歲的沈靈韻。
“我就說沈家怎麼突然跳出來說霍太鬼上身,要我說,是你們這些貪得無厭的人被鬼上了身才更像一點,整個香江誰不知道喬雪蘭這個後媽是個什麼東西。”
民眾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轉眼間門,沈雨萌與喬雪蘭就遭到了反噬。
“沈太多溫柔賢良的一人,要是沒有早逝,霍太在對方的教養下肯定更知書達理。”
“就是,沈太那麼好的人怎麼就過世那麼早,我懷疑是不是被誰害了。”
說這話的人意有所指地打量著沈雨萌。
她這話在現場那是絕對的驚雷,大家順著這個思路,越想就覺得越有可能。
香江隻有這麼大,生活在香江島上的不少人是見過沈靈韻母親的,見過,就記得對方的溫婉和氣,那麼年輕的一個人怎麼就在結婚幾年後就早逝了。
這其中不會真的被人害了性命吧。
想到喬雪蘭被扶正的事,再回憶起沈太的好,人群裡響起了越來越多的質疑聲,不少人甚至激動地衝到沈雨萌的麵前討要說法。
正義感爆棚的人不管在麵對什麼時都能不畏權勢出頭。
沈雨萌隻是一個弱女子,她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哪裡知道父輩的恩怨,麵對質疑聲,她什麼都回答不了,也不敢回答。
擁擠中,也不知道是誰的指甲滑過沈雨萌的臉頰。
隨著一道慘叫,沈雨萌的臉上留下了幾道見了血的深深痕跡。
這一幕可沒有被攝像頭拍下。
擁擠而來的人實在是太多,多到不管是記者還是攝像機都被擠歪到了一邊,沈雨萌被撓臉的場景也就沒有進入鏡頭。
沈雨萌慘叫著躲避撲來的人群,可她已經用玩弄彆人的好奇與同情心招來了怨恨。
混亂中,不少人下了黑手。
隻要不出人命,就有人敢你一拳,我一爪子地泄憤。
這樣的亂局警方肯定不能坐視不理,霍宅,何雄安在望遠鏡裡看到亂像後,等了幾分鐘才用對講機通知保護霍宅的警員阻止現場騷亂。
人多,聲音也多,這種情況下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是沒用的。
飛虎隊的帶隊隊長直接對天鳴-槍。
隨著槍-聲的響起,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也就露出了沈雨萌。
沈雨萌很淒慘,才混亂幾分鐘,她的頭發不僅被撓成了雞窩,臉上、脖子上,就連露在衣袖外的胳膊都被抓撓出不少血痕。
眼瞅著有破相的趨勢。
“阿sir,我們懷疑沈雨萌用鬼上身這樣的迷-信謀害霍太,你們是不是應該依法逮捕。”
“對,逮捕她!”
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了第一個說要逮捕沈雨萌的人,立刻就有一群人響應。
大家都被喬雪蘭這對母女利用與欺騙,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警方的人此時已經在第一時間門控製住了沈雨萌。
不僅控製住了沈雨萌,還把三名‘世外’之人扣了起來,鬼怪上身的事牽扯到豪門闊太,他們警方也是必須要給沈靈韻與民眾一個交代的。
沈雨萌怎麼都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沒有按照預計走,被控製住時,她眼神陰狠地瞪著風清道長三人,到了這會,她算是明白了。
她跟她媽早就落入了沈靈韻的圈套。
難怪會有高僧主動跟她媽說沈靈韻身上好似有惡鬼的氣息,合著這一切都是來自沈靈韻的圈套,是沈靈韻自編自導的。
想明白這一點,氣狠的沈雨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