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風華雖然沒有看窗戶外, 但他知道隻要小日子參合，蛇首肯定會引起劇烈的競價，原本不值多少錢的藏品要是被有意引導，肯定會拍出天價。
他是不甘心付出天價的。
蛇首原本就是我國的東西, 隻是1860年流失海外, 如果按照正常回歸, 其實也花不了多少錢, 畢竟蛇首在國際收藏市場上並沒有多少收藏價值。
但這東西要出現在我們國家的領土上, 蛇首就增加了愛國與民族情懷。
霍風華很肯定加德士與大艾德兩個拍賣會臨時參與聯合拍賣, 就是因為知道自己來了, 場上有了自己，還有小日子在，他們才會把蛇首作為壓軸拍品登場。
這是打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霍風華想明白這點, 眼神銳利起來，渾身的氣勢也有點壓人。
“霍先生, 不能私下裡跟拍賣行把蛇首買下嗎？”
坐在一旁的趙安國皺著眉頭問, 他剛剛看了一眼窗外，能感受到隔壁兩個窗戶的異動, 早之前他就清楚地知道那兩個窗戶裡的人是小日子。
“不能！”
霍風華回答得斬釘截鐵。
加德士與大艾德都是國際上著名的拍賣行，業務分布全球，也就是說除非是開拍前找拍行的執行董事商議提前購買才行。
他們得到消息原本就晚，趕來根本就沒能見到兩個拍行的執行董事，在藏品已經走流程進入拍賣程序後，就連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拍行也有拍行的規矩。
“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來晚了，要是早點到, 霍先生就不會如此為難。”這次說話的是現場唯一的女性，鳳白曼，
鳳白曼說話時，目光一直停留在霍風華的臉上。
霍風華沒有應答，而是沉思著。
他這次來其實也不是沒有留後手，隻是如果蛇首進入競拍流程，價格變動後，他就算有後手也會非常被動。
要是能有人阻止蛇首的競拍就好了。
霍風華期待於拍賣過程中出問題，大廳裡，沈靈韻也在思考。
根據後世記載，蛇首一直沒有現身過，此次現身她不知道是蝴蝶效應，還是她此時所處的時空與後世待過的時空原本就是兩個空間。
小日子出現在這場拍賣會上，沈靈韻敢肯定對方就是奔著蛇首來的。
蛇首對於我國有著巨大意義，可對於小日子卻是沒有多少意義的，他們要搶蛇首，肯定是想利用蛇首對我國不利，說不定是用作壓製國運。
沈靈韻知道小日子其實也很迷-信的。
不行，不能讓小日子參合到這場拍賣來，後世85年尊銅首首次售價才一千五百美元，就算是87年以後的拍賣，最高成交價也隻有二十五萬美元。
“大姐，有沒有辦法讓後續的拍賣進行不下去。”沈靈韻小聲問曹慧麗。
不管是原主，還是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此時的拍賣流程，在不想多花冤枉錢的前提下，她打算另想辦法。
“不能硬來，除非是流拍，拍品無人競價，流拍。”曹慧麗向沈靈韻透露唯一的可能性。
“那估計不可能流拍。”
沈靈韻的臉色冷了下來。
小日子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就算他們這邊不競價，小日子也會競價，隻要小日子競價，她是競還是不競，要是不競價，那不是便宜了小日子，可要是競價，那就是天價。
“霍太，你是不是不想小日子開口？”
包英毅的及其細微的聲音及時從一旁傳來。
“你有辦法？”沈靈韻看向包英毅。
“有！”
包英毅還真點了點頭。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實行，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時間緊迫，沈靈韻已經聽到主持人開始報出拍賣價，來不及搞清楚包英毅的辦法，就催促對方去處理。
“那我這邊馬上傳話請在場所有人不要參與競拍。”
曹慧麗看出沈靈韻是真想讓蛇首流拍，直接幫忙。
憑她跟王茹雪幾人背後的家世，在場的眾人還是會賣她們麵子的。
“各位來賓，先生們，女士們，場上這尊蛇頭銅像是此次拍賣的壓軸之物，為了表示臨時聯合拍賣的歉意，經過家拍行執行董事商議，這尊蛇銅我們定了個感恩大家的起拍價。”
麥考利的視線從台下所有人的臉上慢慢掃過，最終落到二樓的各個窗戶。
他知道，這場壓軸大戰在樓上。
麥考利的聲音大家都聽到了，但並沒有人說話，大家的神情都很平靜。
就在剛剛，大廳眾人達成了共識，讓這尊代表著華國那段屈辱曆史的蛇首流拍，隻要今天流拍，愛國人士就能憑其他辦法得到這尊蛇首。
“來賓們，這尊蛇銅首起拍價為五千港幣，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千。”
最終，麥考利報出一個低得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價格。
嗡的一下。
不管是樓下還是樓上，都響起了議論聲。
大家實在是沒控製住情緒，麵對壓軸拍品隻開出五千港幣的價格，實在是好奇又驚異。
麥考利與多伊爾麵對拍賣場的震動，非常滿意，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裡看到了興奮與激動，在他們的預想中，激烈的角逐即將開始。
一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
除了慢慢停止下來的議論聲，不管是樓上，還是大廳裡，都沒有競價。
五千的超低起拍價居然沒有一個人競價！
大廳裡的人不開口，怎麼二樓的人也不開口？
麥考利與多伊爾詫異又震驚，此時的他們都想飛到號，五號，窗口看看裡麵到底什麼情況，怎麼就不開口競價。
不是勢在必得嗎！
小日子沒有開口競價，沈靈韻鬆了一口氣，對著包英毅比了比大拇指，能在這種場合解決這樣的問題，對方可真了不得。
“你乾了什麼？”
沈靈韻小聲問包英毅，曹慧麗幾人的視線也都落在包英毅的臉上。
麵對幾雙好奇又漂亮的大眼，包英毅的臉突然就發燙起來，幸好大廳的光線不是特彆亮，他還不至於出糗。
“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沈靈韻心思一動，猜到了某種可能。
“我讓人給號、五號包廂下了瀉藥。”包英毅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下在酒裡，小日子喜歡喝酒，酒是他們自己帶的，出事跟所有人都沒關係。”
沈靈韻幾人哪裡聽到過這麼勁爆的話，腦海裡已經遐想連篇。
同時皺著眉，大家有誌一同地離包英毅遠一點。
包英毅：“……”得勒，他還沒功勞了。
樓下沈靈韻幾人搞清楚了情況，樓上七號包廂裡的霍風華也有點詫異，他在考慮要不要競價，再不競價，蛇首就要流拍了。
流拍後就算暗中得到，也是要花費不少代價的。
“一萬！”
就在霍風華抓起一旁的牌子時，樓下傳來霸氣十足的競拍聲。
主持台上，麥考利與多伊爾一直留意著時間的流逝，從蛇首報出起拍價到流拍，是需要十五分鐘的，這過程中，察覺到蛇首可能流拍，兩人已經積極介紹吹噓了這款藏品十四分鐘。
也就是說再有一分鐘要是沒人競拍，這件藏品就得流拍。
麥考利兩人已經做好了流拍的準備，結果在最後一分鐘，確確的說，應該是最後十秒，有人舉牌競價了。
“這位女士出價一萬，還有更高的價嗎，要是沒有，這件出自華國皇宮的藏品就要屬於這位女士了。”
麥考利一邊按照流程主持拍賣，視線一邊瞄向二樓幾個窗口。
不管是他寄予厚望的號，五號，還是七號，都靜悄悄的。
“一萬，一次！”
麥考利的心在滴血，他實在是沒想到在自己的主持下，居然有這麼低的成交價。
這樣的成交價不僅拉低了他的檔次，今後他還會成為同行們嘲笑的對象。
“一萬，兩次。”
麥考利及其不願地舉起木槌。
二樓，不管是號包廂還是五號包廂，裡麵的人都在奮力掙紮著舉牌，但實力實在是不允許他們做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十萬……我出十萬！”
“我……我出……一……一百萬，一百萬！”
細弱蚊蚋的聲音同時在號與五號的包廂裡響起，但他們的聲音實在是太細微，彆說傳出窗戶外，就連同處於一間包廂裡的其他人也聽不到。
七號包廂，聽到樓下霸氣的競價聲，霍風華抓住牌子的手不僅放鬆了力道，就連牌子也被他放下。
“霍先生，趁小日子沒有競價，我們為什麼不競價？”
鳳白曼詫異地看著霍風華，眼瞅著樓下大廳主持人就要敲響木槌，著急的她也顧不得是否不禮貌，她的手伸向了屬於七號包廂的競價牌。
他們這次帶了不少錢來香江，肯定是要拿下蛇首的。
不然他們沒法向組織交差。
開拍前，鳳白曼沒有拍到國寶鬥彩雞缸杯時就已經沒完成任務，要是再不拍到蛇首，他們這次香江行可就真的是白跑一趟。
“競拍的人是我妻子。”
霍風華在鳳白曼舉起競價牌準備競價時，慢悠悠來了一句。
鳳白曼默默放下競拍牌：“……”
大廳裡，麥考利與多伊爾的視線一直留意著樓上，就在七號窗口閃現競價牌時，兩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等待著七號包廂的賓客競價。
可十幾秒過去了，聲音並沒有傳來。
“我說主持人，你要是再不宣布成交，就是破壞拍行規矩，按照規則，你們得賠償我，除了免費送出這件藏品，還得向我道歉。”
沈靈韻譏諷的聲音在大廳裡清脆的響起。
拍行敢臨時聯合，臨時換藏品，就彆怪她說話不好聽。
麥考利與多伊爾的老臉在沈靈韻的諷刺中漲紅，兩人主持了大半輩子的拍賣，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這麼不留情地譏諷。
他們還找不出錯處。
“sorry，女士，給您帶來不好的體驗是我的失誤，見諒。”麥考利還算穩得住，道歉後，立刻敲下了手裡的木槌，“一萬次，成交！”
“恭喜，恭喜霍太拍到心怡的藏品。”
隨著代表交易成功的木槌敲響，無數人站起身向沈靈韻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