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人姓莫,臉上都是褶子，早就看不出真實年齡，不過也沒人在乎他的真實年齡,地下市場的人都叫他莫老頭。
莫老頭看著刀疤臉，心中也很忐忑。
他接的這單生意非常不好做，已經找了不少人,但就是沒有人肯接，問理由,人家都不帶回答的,這會來找刀疤雷蒙，算是最後的希望。
要是雷蒙也拒絕,他就隻能回複雇主這是死單。
所謂的死單就是沒人接，地下市場今後也不再接。
就在莫老頭還以為會再次被拒絕時，就聽到了雷蒙的話，精神一振，趕緊回到道：“綁-架,雇主隻要求綁-架,不管你怎麼綁，隻要綁了就行。”
“出多少錢？”
雷蒙再次仔細打量照片上的人。
“一百萬。”
莫老頭沒有說實話,其實雇主開了一百二十萬，他有點貪心，昧下了其中的二十萬。
“不接。”
雷蒙把照片扔回莫老頭手裡，然後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雷蒙，你什麼意思，耍人玩嗎，你要是不接活，問那麼多乾嘛？咱們這一行的規矩可是隻有接活才能問這麼多,不接……”
莫老頭用一雙死魚眼瞪著雷蒙。
作為油滑的中間人，他也是有拿捏這些人的資本。
“嗬……”
雷蒙冷笑，看著莫老頭的眼神非常不友善，“我記得規矩還有一條，那就是隻要價格不合適，我當然有拒絕的權利。”
“怎麼就價錢不合適了，一百萬綁-架一個人，你去問問其他接活的人，誰不是這個價格。”莫老頭生氣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雷蒙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滿臉吊兒郎當，“莫老頭，你蒙誰？就照片看，對方的穿著，起碼是十幾萬一套的衣服，還有耳垂上的耳環，沒個百八十萬，可戴不起。”
“價錢好商量，我可以跟雇主要個高價。”
莫老頭立刻服軟，但他也有著他的心思，“你開個價，我向雇主說，要是出得起，你就接，出不起，我也就不再來麻煩你。”
“一千萬，少一分都不行。”
雷蒙獅子大開口。
莫老頭眼珠子都瞪大了，“雷蒙，是你沒睡醒，還是我耳朵背，一千萬，哪家肯出這樣的贖金。”他還從來沒做過這麼大的生意。
“對方可是霍家人，你知道霍家人現在有多值錢嗎，我隻開價一千萬，算是看在你莫老頭的麵子上了，要是換個人來，我能開五千萬。”
雷蒙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獅子大開口。
莫老頭倒吸一口冷氣。
“莫老頭，錢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麼，你隻管去這麼回話，我允許你可以再加點。”雷蒙乾這一行就知道莫老頭這種中間人屬於兩頭吃。
莫老頭咬牙。
“走吧，彆耽擱我喝酒。”雷蒙不想再看莫老頭那張老臉，趕人走。
一分鐘後，
莫老頭走了。
“雷哥，你真接這個活？”幾分鐘後，一個染著滿頭黃發的人坐在了雷蒙的麵前，此人滿臉嚴肅，剛剛莫老頭手裡的照片他也看到了。
“怎麼？”
雷蒙一臉平靜。
“雷哥，我們這有個規矩，霍家人的活我們都不接，你是內地來的，我怕你不知道，提醒提醒你。”黃毛神情很嚴肅，可以看出他確實不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這個規矩。”
雷蒙看了黃毛好一會，才回答。
黃毛臉色頓時變了，“雷哥，廢話不多說，你什麼意思。”隨著他這句話，原本熱鬨無比的空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雷蒙。
雷蒙：“……”他其實一點都不害怕，但好像沒必要引起沒必要的誤會。
想明白這一點，他就站起身。
“雷哥，什麼意思，乾架？”一直看著雷蒙的黃毛不僅也站了起了，順手還抓起桌上一瓶啤酒敲碎，香甜的酒-液順著桌子流淌在地。
這讓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雷蒙眼角狠狠抽了抽。
浪費酒水，可恥！
“雷哥，說句話，什麼意思！”黃毛腎上腺素開始飆升，對於打架，他很是激動。
“彆激動，聽我說。”
雷蒙舉起手示意了一下大家。
見大家情緒稍微克製後，才說道：“我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沒打算接這個活，我跟大家一樣，都遵守市場規矩，但這事不簡單，莫老頭不是唯一的中間人。”
“你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們？”
黃毛眼神更凶了。
“不是要害我們，而是背後花錢要綁-架霍家人的人身份不簡單，見不得光，我打算找出這個人交給霍家。”雷蒙的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雷哥，你早說啊，差點就誤會了。”
黃毛愣了好幾秒，然後趕緊放下手裡的酒瓶，又對著怒瞪這邊的眾人揮了揮手，“上酒，上酒，雷哥今天的酒我全包了。”
“你要是敢不包，我饒不了你。”
雷蒙心疼地把桌上的玻璃碎渣用筷子掃下地，然後坐了下來。
酒保則扛著酒，帶著抹布過來收拾起桌麵，一分鐘後，雷蒙跟黃毛興奮地劃起拳來。
“雷哥，你是怎麼知道莫老頭後麵還有幾個中間人的？”酒過三巡，黃毛好奇起來。
“這麼說吧，霍生猜到有人想對他家人不利，早就發布了懸賞，隻要抓出任何一個想對他們家人不利的人，霍家就有獎金，高額賞金。”
雷蒙也沒隱瞞黃毛。
“我怎麼不知道這個消息？”黃毛大吃一驚，有點懷疑雷蒙是在驢自己。
“這個消息是放在內地的，估計是霍生擔心在香江走漏消息。”雷蒙看在酒的麵份上，透露得徹底。
“我們要是抓到這背後之人，有賞金不？”
黃毛興奮了。
誰不想乾乾淨淨掙錢，要是真能乾乾淨淨掙錢，
他打算做完這筆就隱姓埋名去生活。
“能，當然能，霍生說了，隻要能揪出幕後之人，不管是內地人，還是香江人，又或者是國外的，高額賞金他都兌現。”
“有多少？”黃毛呼吸急促起來。
雷蒙比了一個巴掌。
“五百？”黃毛眼珠子都差點紅了。
雷蒙拿起酒瓶碰了碰黃毛的酒瓶。
“哥，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要是真的揪到背後之人，兄弟我一定不虧待你。”黃毛跟雷蒙拍胸膛保證，一副好哥們講義氣的樣子。
雷蒙認下這個兄弟。
三個小時後，雷蒙離開了地下市場，回了家，還沒進家門，他神經就緊繃起來。
他家的門鎖被人動過。
藝高人膽大的他一點都沒擔心屋裡有埋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一邊哼著靡靡之歌，一邊打開了門，門一開，早就隱藏在手裡的飛刀直接射了出去。
速度非常快，要是沒有準備，絕對會被一刀封喉。
“身手退步了。”
屋裡的人很容易就避開了雷蒙扔出的飛刀。
“哥，齊哥，你就不能給點提示嗎，非得讓我神經緊繃。”看清楚屋裡的人，雷蒙趕緊把門關上，嘴裡也抱怨起來。
他不僅跟齊文賦認識，也認識霍風華。
可以說，雷蒙是霍風華安插在地下市場的暗探，這人彆看名聲在外，還真沒做過黑-道上的事，就連綁-架人的事也沒乾過。
“查到要對華哥家人不利的人了嗎？”
齊文賦時間不多，廢話不多說，直接說正事。
“背後的人還沒查出來，不過莫老頭跳了出來，順著這條線，應該能摸到幕後之人。”雷蒙拔下門上的飛刀，再次藏在了身上。
“你不想要賞金？”
看著雷蒙的悠哉樣，齊文賦就知道雷蒙不打算親自去查。
“齊哥，莫老頭不危險，他背後的人才真正危險，我惜命，已經把消息散出去了，我相信地下市場有無數人想掙這份賞金。”
雷蒙說到這，滿臉嚴肅，“我今天才知道，整個地下市場都沒有人接綁架先生家人的人，我今天要是解釋慢一點，差點都沒法活著離開。”
齊文賦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沉思起來。
“齊哥，我猜應該是先生與夫人都是大德之人，就連生活在地下市場最陰溝裡的人都敬佩他們，才沒有人接對霍家不利的活，不僅如此，要是有人敢接對先生他們不利的活，會遭整個市場攻擊。”
雷蒙一臉的敬佩。
他的命是霍風華救的，霍風華就跟他的再生父母一樣，今天他可是忍得差點嘔血才沒有砸破莫老頭的腦袋。
“華哥跟大嫂確實是有大德的人，他們做的很多事都利國利民，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但絕對有人懂，才會贏得那麼多人的尊重。”
齊文賦聽完雷蒙的話，心情澎湃。
起碼樓市的事他就
全程參與，當然知道霍風華他們為什麼選擇那麼一個不怎麼合適的時機入市，這樣的入市風險太大，但凡行差一步，後果將是傾家蕩產。
“哥，你放心，我會跟進莫老頭的。”雷蒙向齊文賦保證。
“嗯，我走了。”
齊文賦見時間差不多，踢了踢腳邊的提包，就離開了。
雷蒙站在窗口目送齊文賦上車，等車開走後，他才回身打開提包，裡麵全部都是錢，是霍風華給他的工資與活動經費。
霍家，齊文賦一回來就把地下市場的情況向霍風華彙報。
霍風華聽完沒有說話，而是接著翻看手裡的報紙。
這幾天的報紙他都有看，就算白天沒空看，晚上也是要看的。
主要是報紙上開始出現杜先生與另外幾個教育界有名之士對於香江教學的各種見解，有專攻教育的，也有抓品德的，還有結合國籍教育理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