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韻腦子裡迅速回憶起博物館裡的一切,當初甄綺雯被武警壓製得嚴重,她並沒有看到對方的臉,不過就算看到對方的臉,她也是認不出人的。
她驚奇的是她不認識對方,甄綺雯好像卻認識自己。
不然不會那麼激動。
沈靈韻雖然不知道甄綺雯被武警扣押的全貌,但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視線轉向邱安民。
邱安民作為保護她的武警人員,肯定知道情況。
“甄綺雯同誌違反了博物館的條例,在場內奔跑,造成不少文物輕微震動,事情還在調查,要是文物有損,這位女同誌會負相應的責任。”
邱安民不能把深查甄綺雯的事明說,隻能用博物館規則說事。
而且甄綺雯那樣的奔跑法,確實會對文物造成損害,博物館的武警是依照條例行事,沒有任何違規之處。
“這……”
王梅這才知道閨女闖下的大禍,著急又心疼,目光投向了沈靈韻。
她希望沈靈韻幫忙說說情。
沈靈韻抱歉地看了王梅一眼,說道:“女士,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閨女既然違反了條例,必定是要按照條例行事的,我就算是賓客,也不能插手國家的政務。”
她直接拒絕了王梅。
開玩笑,她憑什麼要幫,更重要一點,甄綺雯在明知道博物館條例的情況下還違反,那就應該承擔相應的過錯。
“真……真的不能幫幫我嗎,我閨女平時很乖的,根本不會乾出這樣的事,她……”王梅六神無主起來,邱安民的話嚇到了她。
她當然知道損害文物的罪有多大。
“同誌,你閨女既然那麼乖,今天怎麼又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我們當時都在場,可沒有看到她被人脅迫又或者是有什麼不得已,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異常,武警審查清楚也無可厚非。”
鳳白曼一直陪同在沈靈韻的身邊,對於甄綺雯的異常,她也是能感知到的。
但凡是正常人,就不會犯下那樣的錯誤。
“我……”
王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辯解,腦子急得嗡嗡的。
作為最普通的人員,她就算在工廠裡很厲害,但在麵對全副武裝的武警,她還是打心底害怕,越害怕就越想不到怎麼辯解。
“你彆急,警署絕對不會誣陷任何一個好人。”
沈靈韻按照香江那邊的稱呼稱呼京城的公安局。
“都怪我,雯雯在家好好複習功課多好,都是我非要她出門相親,是我害了她。”王梅找不到能辯解的詞,隻能自責與懊惱。
鳳白曼與邱安民對視一眼,還真不好勸。
“同誌,時間不早,要不,你先回家,甄同誌要是真違法,公安會通知家屬,要是沒有違法,她很快就能回家。”鳳白曼見王梅實在是著急,體諒一個母親的不容易,好心又勸了一句。
“對了,我閨女說她沒多久就會被
公派去香江,作為能被公派的人才,同誌,武警同誌,請問能網開一麵嗎?”
王梅一著急,把閨女耳提麵命讓他們不要在外麵說出來的秘密說了出來。
“公派香江?”沈靈韻詫異了。
邱安民與鳳白曼也看向王梅。
“對,就是公派香江,要不是我閨女英文還差一點,早就去了,今天也不會惹下這樣的事。”說起閨女,王梅語氣裡除了自豪,還有微微的埋怨。
不就是英文差一點嗎,怎麼就一直不放人離開。
邱安民與鳳白曼的神情徹底嚴肅起來,一個是武警公安,一個是經常來往香江與祖國的官方人員,瞬間就從王梅的話語中察覺到了不對勁。
“同誌,請問你閨女是在校學生嗎?”
鳳白曼首先問出心中的疑問。
能有公派名額的,一定要是在校大學生或者是研究生。
“不是,我閨女都畢業三年了,不過名額一直在,就是英文不過關,不然早就去香江了。”王梅實話實話。
這也是甄綺雯沒想到的一點。
她編造了假話,卻沒有把假話編造得嚴絲合縫,因為她原本隻想騙住老兩口,也就沒想到今天會在這樣的場合露陷。
鳳白曼的神情更嚴肅了,想了想,擔心誤會,又問道:“同誌,你閨女單位是哪個單位,對外嗎?”公派名額,除了學生能擁有,還有就是特殊單位。
比如外交部,又或者是對外單位。
反正隸屬於外交部的鳳白曼可從來沒有在單位聽說過甄綺雯這個名字,但也不確定其他對外單位也沒有甄綺雯這個人。
王梅的神情有點猶豫起來。
“是保密單位嗎?”
鳳白曼與邱安民在王梅的態度中神情不僅再次嚴肅幾分,就連話語也輕了幾分。
沈靈韻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記憶中的劇情裡,甄綺雯可不是什麼保密單位的工作人員。
“不是,我閨女自從畢業就一直在家複習功課,還從來沒有上班過。”王梅被邱安民與鳳白曼的嚴肅嚇住,再有顧不得給閨女留麵子,直接把甄綺雯的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邱安民、鳳白曼:“……”
事件最終成為他們猜測的那樣。
沈靈韻也詫異了。
原劇情裡,甄綺雯在去香江前是有工作的,好像是工廠裡的財務人員,這麼這會得到的消息跟劇情完全不同。
電光火石間,沈靈韻想到了某種可能。
再聯想甄綺雯今天的異常,她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甄綺雯跟她一樣,都是後世來人,都知道曆史的進程。
想明白這一點,沈靈韻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她不怕甄綺雯跟她爭奪資源,世界這麼大,機會與機遇那麼多,甄綺雯隻要有本事,不管是成為香江首富,還是成為世界頂級富豪,她都不在乎。
她擔心的是甄綺雯在知道自己還活著,知道霍風華不可能再跟對方
結婚後,從中搞破壞。
普通人搞破壞,沈靈韻一點都不畏懼,但這人要是心術不正,投向了港督,又或者是投向小日子,那國家都將遭受對方的迫害。
沈靈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這個甄綺雯見一麵。
她得探聽出虛實。
“小鳳,時間不早,我們回去吧。”沈靈韻看向鳳白曼。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應付王梅的心思,跟甄綺雯潛在的危險比起來,國家更重要。
“好的,我馬上安排。”
鳳白曼雖然不知道沈靈韻的神情為什麼嚴肅下來,也知道此時不是一直站在外麵訊問王梅的好時機,太陽落山,氣溫驟降,他們得趕緊把沈靈韻送回去。
邱安民安排一位武警送王梅離開,然後就陪著沈靈韻回到車上。
“小鳳,我能見見這位甄綺雯小姐嗎?”
車上,沈靈韻趁車還沒有啟動,認真看著鳳白曼。
“沈女士,我知道你善良,見王梅同誌擔心子女於心不忍,但這事……”鳳白曼知道沈靈韻不知道王梅話語中甄綺雯的異常,還想著幫對方的忙。
沈靈韻微微垂下眼簾。
不管甄綺雯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來自後世,她都是不能明說的。
有些東西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小鳳,不是我心軟,要是今天那個女孩真是因為我去博物館犯了條例,我確實是有責任的。”沈靈韻不能把真實理由告知,就隻是說假話。
不過她這是善意的謊言。
聽到沈靈韻的理由,鳳白曼與邱安民對視一眼,他們還真不能把猜測的事告知沈靈韻,也就沒有理由阻止對方去見甄綺雯。
畢竟事情牽扯到了沈靈韻。
“小鳳,見諒,我不太熟悉京城這邊的情況,要是需要申請,我馬上就去相關部門申請。”沈靈韻見鳳白曼沒有在第一時間答複,就知道對方有這個權限。
但也因為甄綺雯表露出不少異常,對方才沒有馬上答應。
明白這一點的沈靈韻乾脆用上了激將法。
邱安民一直聽著沈靈韻與鳳白曼的交流,見沈靈韻話語都說成這樣,按照對方的身份,確實是有這樣的權利,於是對鳳白曼微微點了點頭。
鳳白曼鬆了一口氣。
她是有這個權限,但要是邱安民這個武警中隊長不點頭,她一個人也是做不了主的。
“沈女士,隻能給你半個小時見甄綺雯的時間,而且必須有陪同人員。”鳳白曼公事公辦,並不會因為沈靈韻是貴賓就違反規定。
“可以。”
沈靈韻點頭。
她相信甄綺雯隻要是聰明人,就不會自找麻煩。
車隊啟動,沒有開往京城飯店,而是去往博物館不遠處的市公安局。
八十年代的市公安局就在廣場附近。
平整的地麵上因為車來車往,早就沒有了積雪,所以小汽車開在上麵一點都不影響速度,才幾分鐘
,車隊就開進了公安局。
因為車牌與邱安民,車隊暢通無阻。
直到辦公大廳前才停下。
這次進入大廳的人員並不多,除了沈靈韻,就隻有邱安民與鳳白曼,阿輝不能跟隨。
阿輝擔憂地看著沈靈韻。
“自己的祖國,我們要相信祖國。”沈靈韻安撫阿輝。
硬性規定,阿輝是不能跟隨的,在沈靈韻的安撫下,他隻能擔憂地看著沈靈韻的背影跟邱安民幾人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甄綺雯在博物館犯的事,人此時卻被拘在市公安局。
大半天過去,人也早已清醒。
隻要腦子沒病,她就不會攀扯沈靈韻,隻翻來覆去說聽到博物館大廳傳來掌聲,擔心母親,才一著急就在博物館裡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