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夏隻有五歲,楚清辭讓她自己找衣服,鐘寧州聽了回頭看了一眼,見鐘夏邁著小短腿跑得飛快,對兩人的相處又有了新的認知。
鐘夏從小缺愛,楚清辭稍微給了她一點溫暖,她就忘記前幾天的冷漠了。在她看來,這個新姨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爸爸看起來比她凶多了。
鐘寧州洗著碗,聽著楚清辭與鐘夏的說笑聲從院子裡傳來,洗碗的動作慢了些。
“姨,這個香香的是什麼?”
“洗發皂。”
“好多泡泡。”
鐘寧州洗好碗,站在門口看著院子裡的一大一小。
楚清辭給鐘夏洗頭,鐘夏滿頭泡泡,伸手抓了一把玩。
“小心迷了眼睛。”
“這個好香呀!”
鐘寧州是大男人,一個人過得粗糙,多了一個小姑娘也沒有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因為在他看來,生活就是這樣的,不這樣過怎麼過?
此時他明白了,女孩子和大男人還真不一樣。
楚清辭先帶鐘夏洗了澡,再出來洗的頭。現在她把鐘夏的頭發絞得半乾,再帶著她在院子裡乘涼。
鐘寧州過來時,楚清辭給了他一個小本子。
“你給的票和錢我都做了記錄,花了多少,怎麼花的,上麵詳細寫清楚了。”
鐘寧州接過來,翻開看了看。
那手字非常大氣,一點兒不像個小姑娘寫的,更像個書法大師。
從字體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品性,按理說寫得出這樣的好字,她不該是那麼脆弱的人才對。可見,人有時候偏激就在一瞬間。
“我既然給你了,你就可以隨便用。”
“你給是你的事情,我做記錄是我的事情。”楚清辭說完,對鐘夏說道,“我和你爸爸說幾句悄悄話,你去那邊玩會兒。”
“好。”鐘夏拿著碗去澆角落裡的那盆野花。
“你想說什麼?”鐘寧州問。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是被我媽逼的。我之前跟我媽鬨脾氣,聽她的話嫁過來。其實仔細想想,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恩將仇報。我願意離婚,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隨時可以和你辦離婚手續。”
鐘寧州:“……”
他剛才稍微適應了一下有媳婦的生活,現在又要告訴他說他要回到單身漢的生活,這是不是太兒戲了?
“最近沒什麼空,等有空再說。”
“行,我聽你的安排。”
“你既然不想跟我過,為什麼對鐘夏這麼上心?”
“她可愛啊!我想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虧待這麼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吧?你放心好了,在離婚之前,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錢和票你還是拿著用,不要虧待了孩子。”
夜晚,楚清辭和鐘夏住裡麵的房間,鐘寧州住外麵的房間。
鐘夏拉了拉楚清辭的衣服,壓低聲音說道:“姨,你和我爸爸不是結婚了嗎?為什麼你不和我爸爸躺一個炕?”
“我想和你躺一個炕。”
“我們可以一起的呀!”鐘夏好羨慕彆人都有爸媽陪著躺一個炕。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特彆渴望那樣的溫馨。
“快睡。”
鐘寧州走得早。楚清辭醒過來時,鍋裡已經溫著煮好的粥和蒸好的大饅頭。
那大饅頭是鐘寧州昨天帶回來的,應該是他們廠裡發的口糧,他把自己那口省了下來,帶回來給家裡人吃。
“長得好看,外冷內熱,除了年紀大十歲,彆的都很好啊!可惜……”兩人相識的時機不對,鬨得這樣難看,他應該很討厭她。
鐘寧州剛坐在辦公桌前,另一個同事走過來,拍了拍鐘寧州的肩膀說道:“我昨天一回去,我家那個就吵得我腦仁疼。她說你媳婦給你女兒買了條裙子,特彆好看。我聽說那裙子很貴啊!你還是留意點,你這媳婦手頭有點鬆,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小孩子穿那麼好看的衣服做什麼?浪費東西。”
“花你家錢了?”鐘寧州淡道,“又不浪費你家東西,像個女人一樣嘮叨。”
“好好好,好人沒好報,以後彆找我哭啊!”那同事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