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被拆封,修長的帶著粗繭的手指從中掏出什麼,隨後油紙連帶盒子被扔到一邊。
岑肆因為沒有經驗,特地去看過這玩意的使用說明,如今運用起來,絲毫不覺得困難,可能男人在這方麵也的確會無師自通。
岑肆的節奏,前半段如浪潮般洶湧澎湃,大船靠岸後,卻又溫柔纏.綿起來。
鐵床的木板幾乎是沒怎麼停歇,要什麼樣的節奏就有什麼樣的節奏。
第二天時玥睡到中午,一臉晃神被岑肆伺候著吃飯。
“多吃點,明天開始跟我練習。”
岑肆說著話,莫名心虛,他原本想等她再長長,可是昨晚沒控製住,一下子要太狠。
果然,時玥給他一個白眼,“肆哥,你是想我死嗎?白天讓我練習,晚上還得練。”
岑肆已經能秒懂她各種話裡話外的意思,這回板著的臉更是微紅,“不鍛煉,怎麼能改善體質。”
時玥:“……”
半晌,她垂眉斂目,楚楚可憐道,“我就知道,男人就是貪新鮮,我們才新婚多久啊,你就嫌棄我滿足不了你的需求……”
岑肆一眼看穿她戲精的本質,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配合著道,“……沒有這回事。”
他漸漸說服自己適應兩性的話題,但是有些話還是說不出口。
他以為自己昨晚差點死在她身上。
一想到,他身體就繃緊,平緩的呼吸也在加速,連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灼熱幾分。
“再說下去,你下午就彆想補眠了。”他半威脅般說。
時玥:“……”騷還是你騷。
岑肆低笑,被她的小表情取悅。
他忽然想起什麼,走進房間一趟,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什麼。
時玥揚著脖子看過去,他卻神秘兮兮對她說,“手給我。”
她的左手,是一枚金色戒指,他們村裡的習俗,就是戴金戒指,他也有一枚,但是他沒戴,他戴的是她送的玉戒。
他的手停留在她手掌上方,放下一個清涼卻沉重的金屬物。
大掌離開後,時玥看到一枚勳章。
“給你摘的星星。”他說。
時玥怔一下,才想起,她說過想要星星。
她笑著將那枚勳章握住,“肆哥,我很喜歡,不過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星星啊。”
岑肆因為她的話頓住,心臟湧動著熟悉的滾燙的情愫,他主動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手臂用力箍住她,“我很榮幸,玥玥。”
時玥的手搭在他腰間,他微微用力便將她抱到他的大.腿上。
“不過,以後不要大白天說這些話,我不想,白日宣淫。”他低著眉眼,眼底分明又漫起火苗。
時玥輕斥道:“……不正經!”
岑肆手掌掐在她纖腰上,糾正她說,“這是名正言順,玥玥,我們結婚了。”
時玥:“……”
兩人的角色好像忽然反轉。
她覺得,好像還是容易臉紅耳赤的老古板比較好玩,能不能把老古板還給她!
岑肆似乎看出她怨念,又是將她抱緊,笑得胸腔在有力震動,“以前不是說我沒情趣?現在你還想要什麼情趣?我去學。”
時玥連忙製止,“不用,你這樣就好,真的。”
最怕的就是老古板忽然發.騷,就像是老房子燒起火來,一發不可收拾。
岑肆被她板著臉的模樣逗樂,手掌忽然往上,攏在一個地方,果然看到她兩頰到耳垂都燒紅的霞色,很迷.人。
他忽然體會到,她當初熱衷於逗弄他的那種樂趣,他臉上神情不變,語氣也仿佛在說教,但是手掌動作卻是不可言說的親昵,“夫妻之間本就是親密無間,玥玥,放輕鬆,嗯?”
最後還是時玥繃不住,從他腿上猛地跳起來,雙手捂在身前,躲到角落去。
岑肆瞧著她那慫了吧唧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漸漸明顯,“現在知道躲了?”
時玥:“……”那她也想不到,他開葷後會變成這樣啊。
大白天的,她不要臉的嗎?
岑肆也不再逗她,將她重新帶回桌子前,“把這碗湯喝完,去睡一會兒,晚點我給你打飯回來。”
時玥聽話地點頭,對於接下來的日子,相當期待。
——
時玥年紀小,長得漂亮甜美,沒多久就成為家屬院團寵,各個嫂子的投喂不斷,在這樣的滋養下,她臉色也越來越好。
更何況,岑肆對她的鍛煉一點沒少過,工作日每天早上帶她去跑步,周末晚上……咳咳咳。
岑肆嚴格執行著計劃,他的意誌力之堅強是不用說的。
又是一個周一,一大早跑步的時候時玥怎麼撒嬌他都不肯心軟。
到了晚上,岑肆摟著媳婦躺下,心無旁騖。
結果時玥一個猴子偷桃,徹底將岑肆的計劃打亂。
這天晚上小兩口誰也沒能睡,第二天早上岑肆自然舍不得帶她去運動,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岑肆才確信她就是故意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她住進家屬院後,似乎又圓潤一些了,走路不再是輕飄飄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於是一向嚴於律己的岑肆放下讓時玥跟著他鍛煉的心思。
他自從開葷後,腦子裡仍舊是古板的想法,每天來來去去也就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直到在某次看到新兵偷藏的有顏色書籍,他才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某次時玥漸入佳境時,忽然被他掐著腰翻過身去,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老古板換姿勢了!
許是新鮮感和刺激感堆積,這一晚的岑肆更加凶狠一些,不過這天過後,時玥三天都離他遠遠的……
岑肆也不知道哪裡忽然開竅,還懂得開車出去給她買護膚品買零食買新衣服來哄人。
日子就這麼過,小兩口蜜裡調油。
過年兩人回村裡時,孫笑笑已經懷孕兩個月。
小飯店開得紅紅火火,白躍那邊的需要人手,便聘請村裡的人幫忙,給他們開工資,養殖場同樣搞得有聲有色。
時玥這次回來才知道,白躍以她的名義,將她寄回來的錢給村裡修起一條路。
實際上白躍因為養殖場擴張,遲早是要修路的,否則大車一直進不去,所以他乾脆以妹妹的名義修路,看誰還敢總是在背後非議她。
如今村裡的人提起她,全是誇讚之詞,恨不得給她修一座廟將她供起來,因為自從修好一條大路後,村裡不少人找到了發財之路,陸陸續續地都開始致富。
再不濟的,也能在白躍的養殖場打工,一個月拿四十塊的工資,比時下一下拿鐵飯碗的賺的都多,辛苦一點,一個月能拿上百塊呢,再也不用擔心吃不上白米飯了。
就連劉翠花現在看到白躍也是客客氣氣的,笑成菊花,畢竟全村人都跟上了白躍這趟致富的車,她再不識相,也知道落後就要挨打的道理。
於是隔三差五,她就來照顧大肚子的孫笑笑。
來年孫笑笑生下一個女兒,白躍看到她的時候,一個大男人哭得不成模樣,他說女兒很像妹妹小時候。
孫笑笑也哭了,她生產時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她仿佛生活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那個世界她重生後一直針對玥玥,最後玥玥還是病死了,白躍雖然沒說,但是餘生他心裡都記掛著她。
幸好,那隻是一個夢。
時玥也獨自回來看自己的小侄女,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
不過她沒住幾天,岑肆每天打電話回來,字字不說讓她回去,但是字字又透出對她的想念,那癡纏的態度,讓白躍幾度笑話他。
時玥回到西市時,岑肆早已經在機場外等她。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岑肆將人摟在懷裡,久久不想放開。
這是兩人新婚後,第一次分開那麼長的時間。
“肆哥,喘不過氣……”時玥嚶嚀的聲音,讓岑肆回過神來,將她鬆開一下,低頭看她的臉。
指腹的粗繭在她柔嫩白皙的臉上輕觸,帶來癢意,時玥伸手抓住他的手,“肆哥,你沒睡覺麼?眼裡有血絲了。”
“最近演習,休息少而已。”岑肆聲音都帶著一絲沙啞,薄唇邊的青色胡茬都冒出一圈來,看起來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白躍沒給你飯吃?怎麼又瘦了?”他抱著她的腰,習慣性地給她稱重,一張臉更是嚴肅繃緊,仿佛變成了大人嘴裡嚇唬小孩的修羅。
時玥摸摸不存在的小肚腩說,“沒瘦,我天天大魚大肉的,跟著我嫂子喝補湯,要不是你一直有戴套,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要——”
時玥的話沒說完,岑肆就伸手捂住她嘴.巴,板著臉說,“在外麵彆胡說。”
時玥眉眼彎了彎,噘著嘴.巴,在他掌心親一下,模糊不清地說,“恩呢。”
她現在對他的兩麵作風再熟悉不過,在家裡親親抱抱舉高高隨時隨地開發新動作,一旦在外麵,他就正兒八經仿佛不近人情的神佛,禁欲又克製。
反差感也怪可愛的。
岑肆掌心一熱,隻覺得那陣酥麻直擊心底,他恨不得當場就將她就地正法。
“先回去。”岑肆艱難地鬆開手,用力牽著她,另一手拎起她的行李袋,往前邁步。
一路上,岑肆的車開得飛快。
回到家屬院,他扔下行李袋,就將身旁的愛人抱起,走向房間。
鐵床上被子隻是整齊鋪在上麵,自從她住進來後,他就將自己一些習慣改掉。
這段時間她不在,他看著滿是她生活痕跡的屋子,心裡就好像被一隻手不停地抓撓,天天都想著她。
房門一合,岑肆就將她壓.在門後,捧著她的臉親,左手慢慢地解著扣子,拆解腰帶,那金屬輕輕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像是敲響一曲戰歌。
岑肆不要什麼理智,不要什麼節製,隻想好好抱一下許久沒見的愛人,真切感受她的存在。
他這輩子,慢熱又固執,古板又不懂風.情,無數個日夜,他都慶幸在那天跟隨她到水庫,又將她背回白家……
那是他們相識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