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小叔之前就沒有任何火花,這麼短的時間裡,兩人的感情又能有多深?
說是掠奪欲作祟也好,霍天澤就是想將她拿下。
語氣也是不自覺地柔和下來,“玥玥,你就不能看一下我?”
時玥還真的正眼看向他,瑩潤水眸靈動逼人,粉唇開合卻是說,“看你做什麼?霍千杉不讓我看彆的男人。”
這話自然是她胡扯的。
霍天澤聽完皺眉,她竟然連小叔都不喊了,就這樣直接喊名字,更有一種親密感。
“晚安。”時玥丟下兩個字,快步走進電梯,不想搭理他的意思很明顯。
霍天澤久久站在那裡,第一次對自身的魅力感到不自信。
霍天澤心事重重,之後的幾個晚上,一直在做噩夢。
如果是純粹的噩夢,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那夢境太過真實,仿佛他曾經親身經曆過一般——在夢境裡,他好像被什麼蒙蔽了腦子,麵對玥玥的時候,他的神情冷漠猙獰,他和白詩雅深愛對方,所以逼著玥玥向老爺子提解除婚約的事情。
夢裡玥玥和小叔兩人沒有任何交集,小叔依舊是那個眼裡隻有案件的刑警,玥玥整日抑鬱,最後連學校也不敢再去。
一次意外裡,她被歹徒綁架,哪怕霍家答應所有的條件,最後找回來的也隻有她的屍體。
她死了。
連日來的噩夢,將霍天澤折磨得有些憔悴,他能感受到自己夢裡對柯時玥的厭惡。
清醒後,他便會陷入茫然,那樣的自己,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噩夢冥冥中跟現實也有關聯,已知白家的對玥玥有惡意,還針對她策劃過惡劣的傷害事件,那麼夢裡的那次綁架,是不是也是白家安排的?
霍天澤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底裡生出一絲寒意來。
——
霍千杉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月沒回家,有時候信息都要隔幾天才回。
時玥也忙著期末考,天天頭昏腦漲,不過她聽霍千杉的話,會定時活動一下身體,活絡筋骨,倒是很少出現之前那樣的各種酸痛了。
考完試後,班上大部分同學的假期都選擇去實習,在潘老師的推薦下,時玥獲得去市公安局實習的機會。
實習的第一天,時玥被主任領到辦公室,不過她剛自我介紹完,還沒坐熱椅子,局裡就接到一起報警,在轄區內某個工廠裡發現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
時玥剛來,主任也還沒來得及給她安排工作,她跟著大家夥一起走,上車後,廖青才看到她,“咦,你怎麼來了?你剛來,還是先彆去現場。”
主要是小姑娘看起來嬌滴滴的,花瓶一樣,也幫不上什麼忙。
說不定還要照顧她呢。
時玥也看到他眼裡不經意表達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懇求道,“我沒問題的,老師給個機會吧。”
她都這麼說了,廖青他們自然也不忍拒絕。
等會兒她就知道害怕了。
於是時玥順利坐上車,同行的廖青和李誌年紀都比她大上很多,在技術大隊裡都呆了十幾年,是很有名望的法醫師,也會是時玥最好的老師。
車很快停在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前,時玥跟著兩位前輩下車,還沒走近大門,就聞到一股惡臭,時玥默默拉好口罩。
她旁觀的第一場屍檢,就是巨人觀狀,沒想到實習遇到的第一具屍體,也是這種狀態。
但是現場看到的,又跟解剖台上的不太一樣。
腐臭味刺鼻,讓人作嘔,膨脹的屍體,綠油油的,周圍全是蛆蟲,密密麻麻的。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兩位前輩,也皺著眉,走路小心翼翼的,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小實習的情況。
見她隻是在拉扯口罩,沒太失態,兩人都有些訝異。
——
霍千杉回到局裡提交材料,林翰就湊到他身邊說:“你家小丫頭今天不是來大隊實習麼?她膽子真大,跟著出警去現場了。”
霍千杉一個晃神,隨後馬上道:“地址給我。”
“誒,好咧。”
霍千杉來不及回去休息,就趕去現場。
那是郊區一個廢棄工廠裡,因為人跡罕至,屍體腐敗發臭,才被路過的人發現。
霍千杉驅車半個小時才到,剛下車他就看到有兩人在往車上搬運屍袋,小個子的那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幾步走過去,出現在時玥身後,伸手抓起屍袋。
時玥手裡一輕,還沒反應過來,屍袋就已經被人接過去。
廖青回頭看一眼,驚訝地打一聲招呼,“霍隊?”
霍千杉點點頭,承擔著大部分重量,跟他將屍袋抬上車。
安頓好後,廖青拍拍手對霍千杉說,“霍隊怎麼會過來?”
“那邊結束了,閒著。”霍千杉掃一眼現場的方向,“都勘察完了?”
“是啊。”
“有沒有什麼發現?”
“屍表檢查看不出什麼,得回去解剖看看。”
“嗯。”霍千杉應著,瞥一眼時玥。
廖青連忙解釋說,“這是隊裡來實習的,我學妹柯時玥,本來剛才是讓老李跟我一起扛的,誰想到小丫頭力氣還不小,自己上手了。”
“你好,霍隊!”時玥看著他,眼眸亮晶晶的。
霍千杉聽到她這麼一喊,感覺身體所有細胞都活躍起來,血液也開始翻滾。
他還真的從來沒想過,會跟她在這樣的場合碰麵,哪怕隻看到她那雙眼睛,他也有種無法言說的滿足感。
他很想伸手抱一下她,但是轉瞬又克製下來。
“小……柯?”他低聲喊,似蘊含著彆的意味。
“是!”小姑娘大聲應著。
霍千杉驀地笑出來。
廖青看到他這神情,以為自己活見鬼了。
他問,“霍隊,那我們先走?”
“嗯。”霍千杉已經收斂笑意,恢複煞神的模樣,看不出什麼表情。
可是廖青沒想到,霍隊直接把他們漂亮的小實習帶走了……
時玥坐上霍千杉的車後,一直在灌水,握著水瓶的手還微微在顫抖。
霍千杉睨著她紅撲撲的臉蛋,知道她隻是在逞強,她哪兒來的力氣抬屍體呢。
“感覺怎麼樣?”他低聲問。
“比我想象中的要臭。”時玥放下空水瓶,呼出一口氣,但是總感覺還有一股臭味如影隨形。
在學校解剖室,她聞到的更多是福爾馬林的味道,所以剛才還真有一丟丟不習慣。
霍千杉自然地握過她的手,輕揉地給她按捏,“需要慢慢習慣。”
“嗯。”他離得近,時玥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忍不住湊過去輕嗅。
“……”霍千杉卻麵無表情地將她快要靠到他胸口的腦袋輕輕推開,沉聲說,“我連夜回來的,還沒洗澡。”
時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