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老也有考量,沉默一晌後問,“聞執沒說她現在是什麼狀況?”
管家搖頭,“他好像是路過看到的。”
“讓家裡的保鏢去看看,能帶回來就帶回來,要是她有什麼奇怪的行為,就馬上撤。”
隗老如是說。
隗時玥畢竟是吸血鬼,之前她不碰人血,身體也虛弱,但是自從喝過堇然的血之後,就對他一度很癡迷,她若是在外麵大開殺戒,那隗家肯定要跟她劃清界限……
安靜的巷子裡,聞執沒聽到女生的動靜,離開的腳步又停下。
他在她麵前蹲下來,微微皺眉。
她看起來,像是死了。
他伸手停留在她鼻子下,好一會兒,都沒有感覺到她的呼吸。
他驀地看向她的臉,雙手握著她肩膀,將她翻轉過來。
女生緊閉著雙眼,身體冰涼得好像是從冰窖裡出來的一樣,他手指摸在她脖側動脈上,一時竟無法判定她到底還有沒有心跳。
“隗時玥?”
他合手,第一時間給她做心肺複蘇。
可是沒兩下,女生的手忽然抬起,搭在他手背上。
很涼。
他停下動作,看她的臉色。
她濃密的眼睫輕輕抖動,忽然抬起眼皮,露出黑沉的眼眸。
她深深呼吸,開口是軟軟的可憐腔調,“哥哥,你按疼我了。”
此時的聞執雙.腿跪在她身側,因為剛才急救的動作,身上的衣服顯得更加緊繃,連襯衫的扣子都崩掉了一顆。
明明剛才還是禁欲至極的感覺,這一刻,又性.感得要命。
看到她睜開眼,他才冷漠地拂開她的手,起身站到一邊。
“你喝了多少?”
時玥朝他伸出手,嗓音裡還帶著一絲微醺的酒意,“我就喝了一口,一小口。”
記憶裡,原主喝過隗堇然的血,喝完之後也有點這樣飄飄然的感覺。
所以,原主哪裡是迷戀隗堇然的血?
她該不會是想喝酒吧?
有機會的話,她得測試一下。
聞執看著那白嫩纖細的手,神情越發高冷,“鐘管家很快來接你。”
經過剛才那麼一出,他心跳有些加速,這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
時玥拽住他褲腿,“我剛剛從隗家逃出來,我不能回去。”
她說完,眼眸竟然濕了,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聞執凝著她,一時沒動作。
手機不斷震動。
他掏出來看一眼,接通放到耳邊。
他沒出聲,是鐘管家一直在那邊說話:“家裡已經派人過去接玥玥小姐,你現在還在她身邊嗎?她現在怎麼樣?我的意思是,她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言行?”
鐘管家向來對聞執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如今的語氣分明放低很多,像是急切從他這裡獲取更多關於隗時玥的消息。
聞執沉默著,他不想和隗家有任何的牽扯。
麵前的女生已經站起身,不過還是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他直接把電話掛斷。
眼看著女生徑直朝他倒過來,他下意識伸手接住。
他定定看著前方絢爛的街燈,深知自己接住的可能是個大麻煩。
良久,他將軟綿綿的人抱起,快步離開。
十分鐘後,一行人在巷子附近搜尋個遍,又很快地朝著一個方向跟過去。
——
時玥以為,聞執看起來那麼有氣質,應該是有個挺有錢的人。
結果他將她帶回的,卻是一間久經風霜的小彆墅,屋裡的裝潢更是簡單陳舊。
失策了。
時玥被放到一樓客廳的小沙發上。
燈光昏暗,聞執看她一眼,轉身去拿藥箱,自始至終也沒有跟她說話。
他將她帶回來,純粹是出於對路邊受傷的小貓小狗的憐惜。
時玥悠悠躺下來,閉上眼淺眠,她身體裡的酒精很難代謝,她一直有種暈乎乎的感覺,還挺舒服的。
聞執在給她處理足底的傷口。
其實哪怕不處理,沒多久她就能自我修複。
外麵傳來汽車的聲音,聞執的手機不斷震動,但是他都沒有理會。
樓上的燈亮起,中年女人從旋轉樓梯下來,看到客廳這一幕,她連忙靠近,“聞執,這是怎麼了?”
聞執回眸看一眼,還沒回答,女人已經看到時玥的臉。
隨即她的神色微變,“隗時玥?”
時玥沒睜眼,裝出已經昏迷的樣子。
他們都認識她,那應該是在之前的宴會上見過她。
“你怎麼把她帶回來了?她為什麼傷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女人低聲問。
聞執隻是回道,“讓她呆到明天。”
女人看一眼外麵,“是隗家的車。”
聞執頷首,他覺得奇怪,隗家派人找隗時玥,卻又不敢直接闖進來,他們在忌諱什麼?
他目光再次回到女生臉上,停留一會兒,又看向自己左手。
他在手腕皮膚上輕輕摩挲,竟然已經想不起那短短一刻的感受。
那個人有著絕對的力量和控製欲,不會是這個病弱的女生。
他腦中有著這樣的想法,但是視線卻忍不住一遍遍劃過女生那蒼白的臉。
或許,她有看到那個人嗎?
這跟隗家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