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出來,哪怕沒有額外添加備注,這幾個國家的名字也單獨從曹威腦海中過了一遍,加深印象。
他被有意識地引導著,再次對這幾個國家的學子做出進一步評價。
“那倒也不是,”被人這樣信任地看著,期待著,曹威根本停不下來,“東方諸國學子大多自小便熟讀孔孟聖人言論,模樣兒、習俗皆與我朝大有共通之處,倒也罷了。還有那倭國使者,聽說早年也曾趾高氣昂,如今也是一問三不知,偏還要不懂裝懂……”
他沒有意識到,剛才秦放鶴點出來的國家之中,唯獨有一個東方國家:
倭國。
“哦?”秦放鶴的眉峰微微揚起,似乎也頗感興趣,帶著幾分笑意催促道,“他們怎麼不懂裝懂?難不成還特意跑去同你請教?”
“閣老說笑了,他們哪裡會那樣謙和?”曹威撇撇嘴,很有些看不上的樣子,“晚生是農科,素日鮮少與那些番邦人往來,隻因著好友之故,偶然間見過幾麵。有個姓足利的倭國人作得一手好和歌,便有些目中無人,我不理他,他卻要與我論短長,故意說些什麼農桑……閣老您不知道,他哪裡懂這些?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胡說一氣,我糾正,他還不服氣!前些日子好友受傷,我們不妨在他家遇上了,他又說什麼紅薯、土豆不是稀罕物,他們倭國也有,這我如何忍得?少不得叫他眼見為實……”
“有敬!”剛還笑盈盈看著侄兒在秦放鶴麵前不卑不亢,侃侃而談的曹恬終於意識到危險,駭然變色,登時站了起來,白著臉朝秦放鶴行禮告罪,“閣老!小子無知,都是胡說的!”
“伯父……”曹威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習慣性跟著站起來,腦子裡卻茫然一片,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孽障!”曹恬失聲喝道,“還不跪下!”
曹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望向秦放鶴,愕然發現對方雖還掛著淡淡的笑,眼中卻沒了溫度。
“閣老……”
他本能感覺到危險,雙腿一軟,跟著跪了下去。
不久前的歡喜仿佛大夢一場,消失得無影無蹤,曹恬一咬牙,也跟著跪倒,哀求道:“閣老,有敬他……”
秦放鶴隻淡淡掃了一眼,曹恬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一張老臉紅白交加,半個字也說不出。
曹威整個人都傻了,通體冰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所措。
“你如何叫他眼見為實,心服口服?”秦放鶴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自斜前方傳來。
曹威張了幾次嘴,覺得舌頭上簡直壓了千斤重的砝碼。
他想習慣性向伯父求救,可秦放鶴的兩道視線卻如影隨形,令他如被點了穴道一般,動彈不得。
曾經被他那樣渴望的目光,此刻卻如淩遲刀刃,叫他遍體生寒。
“學生,學生糾正了他的錯誤,”曹威腦海中一片空白,磕磕絆絆道,“還,還給他帶了紅薯和土豆……”
“生的?”秦放鶴問。
“生的。”曹威聲音發顫。
“從哪裡拿的?”
“學生,學生家中的莊子裡……”
曹恬用力閉上眼睛,完了。
有關高產作物的一切都是機密,市麵上流通的果實都是經過處理,不能留種的,但田莊裡的?
曹威所知道的一切,大半來源於他的教導,如今曹威無意中通敵,等同叛國,他……也難辭其咎。
有敬啊有敬,你糊塗啊!
能來異國他鄉求學的,豈有泛泛之輩?
他分明是看明的不行,故意說錯了激你!
到了這一步,沒什麼政治嗅覺的曹威也終於覺察到不妙,全身的力氣都流了個乾淨。
他麵色煞白,兩片嘴唇不住地哆嗦,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淌了滿臉,“閣老,閣老,學生不是有心的……”
秦放鶴現在顧不上他,直接叫了秦山和一名禁軍統領來,“此二人涉嫌泄密,通敵叛國,即刻拿下。另外,封鎖消息,與監視足利等人的彙合,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期間但有往來者,一律記錄在案!”
“閣老!”曹威腦子裡嗡的一聲,“閣老,晚生沒有,晚生沒有叛國啊!閣老!”
我隻是說了幾句話,讓他看了看,沒有讓他帶走,沒有啊!
不等他繼續喊,早已有禁軍湧入,堵嘴拖了出去。
秦放鶴馬不停蹄入宮上奏,而曹威和曹恬二人則交由刑部審查。
與此同時,禮部官員卻在盛和帝的授意下,與法蘭西等幾個西方國家的使者麵談,商議賠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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