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雪不忍心再聽阿綠忽悠小孩的話,於是他身體往前傾,將頭靠到了駕駛位的椅背上。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用另外兩人聽不見的聲音朝著戚危嘀咕著:“戚危,世界上真的沒有會說話的小動物嗎?”
他的世界觀搖搖欲墜,感覺自己以前真的好傻。
戚危:“……”
戚危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他,不帶絲毫嘲笑的語氣:“許多鴉科、瓊鳥科的鳥類會學舌,譬如鸚鵡,它就能大致模擬人類的語言。”
“還有其他一些動物雖然不會說話,但也能看懂人類的指令,用自己的方式進行表達。”
李延雪歎了口氣,覺得戚危解釋的這些動物和自己認識的差彆很大:“……好吧。”完了,那阿綠、大黃還有招財,不都是詭異了嗎?
李延雪心裡一驚,劉叔他們知道這件事嗎?
正想著,身旁阿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喂,戚危。”
阿綠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我們先去霓市找一家服裝店,給她買件合適的衣服。”
它扯了一下陶蕊身上蓋著的外套,防止對方在睡覺的時候著涼。
陶蕊還可憐巴巴地穿著單薄涼爽的夏季服裝,一年沒有見到陽光,令她的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
阿綠合理認為,隻要他們把小孩帶出去逛一圈,都不需要自己找路,馬上就會有人跑來罵罵咧咧地把他們送到警局。
拐人還是虐待,二選一吧。
戚危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隻是沒想到阿綠作為一名詭異也會這麼細致,他應了一聲,隨後說道:“謝謝。”
見對方這麼坦然,阿綠不適應地哼了一聲表示回複,然後跑回陶蕊的身邊了。
睡得正香的小女孩感受到活物的靠近,咂吧了下嘴,將毛絨絨的阿綠摟到了懷裡。
阿綠立馬瞪大了眼睛。
它掙紮了半天,發現自己掙紮不開後,隻能無奈地攤平了身子,閉上眼睛陪著陶蕊一起睡覺。
一人一鳥睡在一起,看起來頗為和諧。
“戚危,到時候要怎麼解釋呀?”李延雪煩惱地單手撐著臉,想到一件事,“蕊蕊已經一年沒有出現了,他們會不會認為蕊蕊有什麼問題?”
“直接說我們無意間發現了她就好。”戚危十分淡定。
類似於這樣的事情其實發生過很多次,像是去年,被騙光了錢的一名中年男性流落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街頭,在即將被餓死時消失不見。
等他再一次出現,已經是三個月後,那時的男人麵色紅潤,精神極佳,像是消失時那樣,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家中。
據他所說,是一隻詭異救了他。
男人對死亡的恐懼和絕望吸引了正在覓食的詭異,這種劇烈的情緒讓對方大吃一頓,作為交換,詭異也為男人提供了庇護。
因此,陶蕊的出現,自然會有人幫他們補足理由,根本不需要他
們思考怎麼應對。
李延雪聽得似懂非懂,他迷迷糊糊地“哦”了一聲,身體往後靠了回去。
但沒過多久,他就皺起了眉。
“我好像聽到了呼救聲?”
“……在哪?”
李延雪的聽力很好,湊近車窗認真聆聽了一會兒,他指了指右前方,這次說得非常肯定:“我在那裡聽到了腳步聲,嗯,好像有兩道。”
戚危點頭,當即調轉方向,根據李延雪的口述朝著那裡行駛。
他們所在的道路十分空曠,汽車的聲音很明顯,另一邊的兩個人也很快注意到了他們。
最前麵的人眼睛一亮,朝戚危他們呼救道:“救命!!!他要殺了我!”
“嗤。”身後追著他的青年嗤笑一聲,不緊不慢地甩了甩手腕。他看到出現在這裡的車,停下了動作,眯起眼辨認了一下。
“真稀奇……居然是錦市的車?”
等車子停了下來,青年終於看清楚了駕駛座上的人影,那是一張極為熟悉的臉,死死刻在他記憶的最深處。
他厭惡的皺起眉,嘴裡吐出一句:“操,晦氣!”
怎麼是這個家夥?
這邊,呼救的男人在看到車子停後就馬上跪了下去,鼻涕和眼淚都糊在了臉上,懇求地說:
“先生,求求你們了,帶我走可以嗎?後麵有人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