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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介人事件的處理上大獲成功後,柊瑛司很快便收到了來自阪口安吾的郵件。
他告訴柊瑛司,審問中介人後,官方幾乎確定了警視廳內部有黑衣組織臥底這件事,這導致警視廳開始了新一輪的審查。
而柊瑛司留下的藥物,也被官方拿回去進行了分析,但苦於樣例太少,遲遲沒有進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份激發異能力的藥物。
這次的行動收獲巨大,不但令官方掃蕩了中介人的關係網,甚至還順藤摸瓜找到了另一位盤踞在神奈川的中介人。
據說官方已經開始為柊瑛司計算此次任務的功勳了,他們特意讓阪口安吾轉達他,讓他繼續努力。
而柊瑛司看到這些消息後則是直接麻了。
在這一刻,他再次慶幸起了自己沒有將上次掃蕩藥廠資料室的成果全數上交。首先,他要麵臨的第一個困境,是難以確認上司中是否存在黑衣組織的臥底,其次,萬一哪個上司一個想不開,好大喜功,直接像這次肅清中介人的關係網一樣行動,那他暴露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暴露事小,但他現在還沒有把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送出去啊!一旦暴露,那可就再也回不來了。那他們兩個又得怎麼辦?
考慮了許多,柊瑛司最終還是沒有將手中的資料上交,而是自己進行起了審查工作。
他手中的資料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研製藥物的名稱、功效與試藥人的信息,另一類則是藥廠的對外銷售渠道。有關藥物研製的相關信息,柊瑛司倒是沒什麼好留的,他直接彙總了一下,準備以周為單位,在一個月內將這批資料全數發送給官方。免得讓他們覺得自己辦事效率太高,給他施加太多的壓力。
而藥廠的對外銷售渠道嗎……
柊瑛司左挑右揀,才從裡麵選出了幾條勢單力薄的小型組織,將他們的信息整合發送給了森鷗外,讓他去一探究竟。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他與森鷗外是處於同等地位的,是合作關係,而官方和柊瑛司的關係就不是這樣了。
官方永遠是他的上級,無論警視廳那邊做出了什麼決定,他都必須得配合著上麵的行動,他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去威脅警視廳,哪怕是選擇直接放棄柊瑛司這條線,以柊瑛司的身份都沒有辦法去指責什麼。如果他真的被放棄了且沒有逃出來,那原因也隻會歸納為他不夠靈活。
但對森鷗外就不一樣了,柊瑛司隻需要提前說清自己的需求就可以了。在異能力許可證到手前,他們會一直維持著這種關係。
在這方麵,柊瑛司非常信得過森鷗外。這家夥雖然心眼多如篩糠,但是擁有與之匹配的辦事能力。說不驚動這些勢力,那一定就可以做到。等到森鷗外確定了,那麼自己就可以上報給官方,至於森鷗外會不會提前自己一步,那就不是柊瑛司去思考的事情了。
反正森鷗外在他這裡就是個試毒的,想必官方和森鷗外本人都十分清楚。所以柊瑛司用起森鷗外來也非常的利落。
可經過了中介人事件後,柊瑛司便見識到了黑衣組織的效率。這個原本任務率非常高的組織,突然開始收縮起了勢力,他足足有一個月沒有接到一個任務。
而其他人的狀態和他差不多,基本各個都被壓在基地中長毛。
柊瑛司難得的感到了有些棘手。如果這個組織十分盲目自信的話,對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這樣他就可以繼續像之前一樣,繼續滲透竊取資料。可現在……偌大的組織開始全線收縮,連同任務量都減少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反倒讓柊瑛司難以行動。
……難道就隻能在這裡空耗時間嗎?
組織謹慎成這副模樣,著實有點出乎了柊瑛司的預料,但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它能發展至今的原因——該果斷收手的時候就收手,絕對不會因為優柔寡斷的政策而耽誤自身的後續發展。
而最近一段每天固定到基地打卡上工的時間,還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插曲……
當柊瑛司端著杯子走過茶水間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柊瑛司麻木又平靜的回頭向後方望去,隻見降穀零正站在轉角處靜靜的看著他。
當發現自己被察覺到後,降穀零隻是輕佻的衝著他挑了挑眉,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柊瑛司:“……”
雖然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可柊瑛司仍然覺得這場麵有點嚇人!
怪不得零會提前給他預防針!
他完全沒想到零所說的主動關係,居然這麼硬核嗎?!他隱隱覺得哪裡有點奇怪啊!
更恐怖的是,最近琴酒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總是會和零一前一後的突然冒出來。就像現在,他先是看看零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端著咖啡杯回頭望向他的柊瑛司。
接著就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柊瑛司:“……”
最近大家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行為一個賽一個的離譜!
而柊瑛司和降穀零都不知道的是,在日常巡邏完畢後,琴酒便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裡麵坐著的仍然是伏特加,他正在替琴酒規整上麵發下來的任務說明書,是的,在經曆了這麼久的蟄伏,組織終於又要有新的行動了。
而琴酒的心情卻是所有人都不曾窺視到的崩潰。經過了這麼久的觀察,他已經能充分肯定了波本話語中的真實性。
“……把長野縣的任務拿過來。”琴酒對伏特加說。
不明所以的伏特加非常順從的將那份任務書抽了出來。
隻見琴酒接過後,直接將裡麵的一頁紙抽了出來,那赫然是降穀零的資料頁,琴酒直接將這張紙丟給了伏特加,“讓他去其他任務組。這次的任務,把蘇格蘭威士忌加進來。”
伏特加茫然的把蘇格蘭的資料從另一份任務書中抽了出來,當他按照順序將這份任務書整理好後,便發現,原來這次的任務是指派給了亞力酒。
……但為什麼突然更換亞力酒的搭檔?
雖然很想知道,但伏特加並不敢問,尤其是在察覺到琴酒心情欠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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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左右時,柊瑛司離開了自己在基地內的辦公室前往洗手間,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抽空去找零問問他最近到底是什麼情況。
……零這麼做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琴酒!他突然從暗處冒出來,柊瑛司很難不緊張。
可再這麼下去,他覺得自己就要習慣而失去警惕心了!這是大忌。
就在柊瑛司即將推門走進洗手間時,隔著門板他突然聽到了裡麵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
看來是有人,柊瑛司下意識的想到。然而,當他透過沒有閉合完全的門縫看清裡麵的情景後,柊瑛司原本想要推門而入的動作突然凝滯住了。
在廁所裡,是弓身在盥洗台前洗臉的諸伏景光。
他看上去情況很糟糕,長長的衣袖一直卷到了手肘處,臉上濕漉漉的,手臂上也都是水。盥洗台內的水因為過量而進過了邊緣,他也沒有關上水龍頭,而是任由它們往外冒。
在對著鏡子又觀察了自己幾秒後,諸伏景光直接將頭完全浸在了盥洗台裡,隔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柊瑛司能聽到他壓抑的呼吸聲。
諸伏景光在裡麵呆了多久,柊瑛司就在門外站了多久。
最近幾天,他一直都沒有見到景光,看來和自己不一樣,景光又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可聽著廁所內傳來的聲響,柊瑛司再次深刻的意識到,呆在這裡對景光來說有多麼的壓抑。但現階段,他無能為力,隻能沉默的在不被發現的地方陪著景光。
想必,景光也一定不願意被他或者零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吧。狼狽而崩潰。
柊瑛司感覺的心臟都被揪了起來。
而在這件事發生後的第二天,柊瑛司就被告知,自己要於三天後和琴酒、伏特加還有景光一同前往長野縣。
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柊瑛司自然是反對的,他冷冷的對告知他這一消息的伏特加說:“為什麼要讓我和蘇格蘭威士忌一起出任務?”他剃刀般的眼神讓伏特加一個激靈。
在跟著伏特加去和琴酒說了自己的要求後,柊瑛司卻隻得到了琴酒冷淡的回複:“這次的任務,需要你和蘇格蘭配合行動,我和伏特加有其他的任務。”
於是,反抗無效的柊瑛司隻得和諸伏景光一同踏上了去往長野縣的路。
……還是沒能將景光摘出去。
一路上,柊瑛司都保持著這種頹喪懊惱的低氣壓,倒也正好符合了他對與蘇格蘭搭檔出任務的抵觸心情。更何況,琴酒這次也沒有告知他任務的詳細地點,隻是說需要他和諸伏景光將藥物送給長野縣的中介人,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當伏特加將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山道上時,琴酒便催促著兩人下車,“這次不會有其他情況,完成任務後,你們兩人自己去指定的酒店等我們。”
說完,便扔下了兩人一溜煙的走了。
柊瑛司無奈的看了一眼諸伏景光,果然也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如出一轍的情緒。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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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琴酒和伏特加卻是一路來到了長野縣某個警局門口的露天咖啡廳。
和亞力酒還有蘇格蘭的任務不同,他和伏特加這次過來,是為了踩點,方便之後乾掉長野縣警局內的某個人。
據長野縣的中介人說,這名公安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帶人搞黃了他三次交易,是為非常敏銳的存在。更何況,長野縣中介人被盯上的原因非常冤,他完全是被那位“投靠”了警方的中介人給牽連了。
那位“反水”的中介人在搭上了警方的線後似乎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其中也包括了他這位與之活動密切的老朋友,而他這位倒黴的老朋友的相關信息,自然被傳回了長野縣警局,交由地方警察來處理。
不處理還好,一旦處理起來,長野縣中介人便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長野縣警局裡有一位非常厲害的警察。
於是他涕淚橫流的將自己在這邊的悲慘遭遇交代了一番,緊接著,琴酒就帶人過來處理了。
下午的時間,不斷有出外勤的警察進進出出,很快,琴酒就發現了長野縣中介人告訴他的那名警察——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男性。
中介人給他的照片很糊,琴酒隻看了個大概,可當這名警察步履匆匆的和其他人從琴酒眼前經過時,琴酒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照片上並不覺得,但見到真人後,琴酒發現這人給他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大哥,就是那個人。”伏特加也在這時湊到了琴酒的耳邊低聲道,“諸伏高明。”
“把他的照片拍下來。”琴酒這樣命令道。
伏特加便立刻掏出了手機,對著正在警車旁吩咐身邊同事的諸伏高明就是一通拍。等到對方離開後,伏特加這才將手機交給了琴酒,讓他去看自己之前拍下來的照片。
……身材瘦削,鳳眼,中分頭,留著兩撇小胡子。
琴酒挑了一張諸伏高明的正麵照,將他發給了組織內的技術部。
「處理一下,將這人沒有胡子的照片發給我。」
幾分鐘後,琴酒收到了技術部的郵件。
在點開了經過處理的照片後,琴酒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
照片上的青年雖然擁有一張較為鋒利的麵龐,但在那兩撇胡子被撤下後,整體清秀的麵部輪廓卻讓琴酒如此熟悉。
——為什麼一個當地的警員,會和蘇格蘭威士忌長著這樣一張相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