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瑛司等了好久才讓降穀零的情緒平複了下來。
半晌,這人才猶猶豫豫的坐了起來,柊瑛司三下五除二的將裹在身上的被子抖開,“這招還挺好用的。”他下意識的就將被子個疊了起來。
“……彆什麼奇怪的東西都學啊!”降穀零忍不住吐槽。
然而,當他看到柊瑛司下意識想要去開他床頭的小夜燈時,他忍不住抓住了柊瑛司的手腕,“彆開!”
柊瑛司不明所以,但他還是順從的收回了手,他的夜視能力很不錯,開燈純粹是擔心零會看不清。
柊瑛司本以為不開燈是因為有人在附近監視零,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才故意要在黑暗中行動。
可等了好久,坐在床上的黑皮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又是一陣沉默,降穀零攥著他手腕的手開始鎖緊,“不是都說……如果開燈,就會讓一些東西離開嗎?所以沒關係的,就算不開燈也沒關係的。”
柊瑛司:“……”好家夥,這是把他亡魂了嗎!
在歎氣的空檔裡,柊瑛司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亮了小夜燈,降穀零因為視野裡突然出現了亮點而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可還沒有等自己的視線恢複,他就本能的要去向著小夜燈的方向伸出手,他的動作十分慌亂,好像在憂心隻要晚上一秒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小夜燈的開關的前一秒,有人一把抱住了他,溫柔的將他的動作固定在了原地,“好了,彆害怕,不會消失的。”淺色的頭發貼在降穀零的臉龐,他攥著對方手腕的手也沒有鬆開,“你不是握著我的手腕嗎?難道還感受不到我的脈搏嗎?放鬆下來,零。”
“咚、咚、咚……”他掌心攥著的手腕,的確傳來了讓人安心的韻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忍無可忍,原本伸向小夜燈的那隻手改變了方向,轉而覆上了柊瑛司的後腦,用力壓向了自己。
“……唔,具體情況等回去再告訴你,”柊瑛司沒有任何反抗,老實的將腦袋貼在降穀零的頸窩,“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回來了。”
十分鐘後,降穀零臉色複雜的看著自己淩亂的臥室,為求逼真,那上麵竟然還有打鬥留下的槍眼。
“可惜了。”柊瑛司收起了降穀零的消音槍,悵然若失的說道。
降穀零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他。
柊瑛司說:“可惜琴酒不在,不然我絕對讓他有來無回。”說到這裡,他耿直道,“他運氣真好。可能就是命不該絕吧。”
降穀零:“……”
怎麼說呢,從臥底期間他就感覺到了,瑛司對琴酒的敵意一直非常濃厚。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柊瑛司簡短的向降穀零道明了有關警視廳高層臥底被抓事件,他意猶未儘的說:“那個警視廳的高層臥底真的很好用呢,他手裡有很多有用的情報。”
多虧了他,黑衣組織在日本境內的大部分基地與合作藥廠將在今晚被肅清。
“雖然琴酒不在,但還是得給他準備一份禮物,好歹當了我一段時間的上司呢,”柊瑛司振振有詞的說道,“而且,我們得偽裝出你落在我手上死亡的假象。”
說到最後,柊瑛司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降穀零的神情再次有了變化,然後,他就聽到柊瑛司說:“這樣就可以不讓他再惦記你了。”
降穀零:“……?”
……認真的嗎?
降穀零欲言又止的看著已經忙活了起來的柊瑛司,最終,他還是將內心幾欲衝破喉嚨的實情咽了下去——就讓瑛司一直這麼認為吧。
就這樣,在降穀零的幫助下,柊瑛司錄下了一個簡短的視頻,然後發給了琴酒。
做完這一切後,柊瑛司便匆匆帶著降穀零從公寓離開了。
降穀零也的確沒辦法思考琴酒看到這個視頻後的心情,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會感到驚喜更多,還是憤怒更多。
直到下樓時,降穀零都有些不真實感。
……就這麼走了?他可以就這樣回去了嗎?
來時,他放棄了所有,帶著安室透這樣一個虛假的身份潛伏進了黑衣組織,可回去的時候……
他看向了自己被握著的手腕,又看向了他前方的淺發青年。
太陽在這一刻躍出了地平線,天光乍亮,輝芒傾瀉,幾乎是瞬間就為昏暗的大地帶來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柊瑛司恰巧停了下來,他輕輕鬆開了降穀零的手腕,回頭對他笑了起來,那溫和的眉眼好似熠熠生輝,“歡迎回來,零。”
降穀零怔怔的看著對麵的淺發青年。
從今往後,他再度沐浴在了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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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要去日本嗎?”伏特加惴惴不安的跟在步伐如風的琴酒身後,他幾乎是得小跑著才能追上。
可問出了這個問題後,伏特加就立刻閉嘴了。
因為這個問題實在是太蠢了,他已經完全能料想到琴酒陰惻惻的目光與讓他說話帶腦子的譏諷話語了。
日本那邊出了這種事,一定是全線戒嚴了,他們這時候回去,可不就是要去送菜?
可他實在沒辦法不這麼想。
誰讓……宇智波瑛司的挑釁視頻幾乎已經傳瘋了呢?
連伏特加都知道了死而複生的宇智波瑛司參與進了日本的清剿行動中,並在最後關頭給他大哥發來了一封挑釁郵件。
然而,等了許久,伏特加都沒有聽到琴酒的回應,他不動聲色的從側麵觀察著琴酒的模樣。
冷峻的表情,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伏特加立刻就不敢繼續看了,可突然,他就發現了異常。
琴酒那垂在褲縫旁的右手,那僅僅隻從黑色風衣袖口露出來了的手指,正小幅度的痙攣著。
……錯覺,一定是錯覺。
伏特加倏地將腦袋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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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清晨,在警視廳禮堂內,柊瑛司一臉麻木的站在講台上,在他的身邊,是一眾高層,而他正對麵的下方,則是站著一群人。
有帶著高專一二年級學生一同到來的五條悟,有身穿黑色正裝頭戴禮帽的中也,有帶著一眾武裝偵探社成員一同出席的太宰治,有代表著異能特務科特意趕來的阪口安吾和被他拖來的織田作之助,有身穿公安製服的降穀零一行五人,這次連伊達航都沒有缺席,明明身材最為壯碩,可這位可靠的班長此時卻眼眶通紅的看著上方的柊瑛司。
鳴人佐助也毫無違和感的混入了其中。
而柊瑛司的前任上司,則是在下方擔任攝像師,興高采烈的對著身著警服的柊瑛司一陣狂拍。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是柊瑛司成為榮譽公安的日子。
所謂的榮譽公安,就是但凡有重大事件,他就要立刻到崗,卻又享有較高的自由度,不必隨時坐班。
畢竟警視廳的高層們看的很清楚,有柊瑛司在意的人在還留在這邊呢,柊瑛司自然不可能會做些什麼,而這個身份也不過是官方給予他的尊重。
當警視正一臉嚴肅的將榮譽證書頒發給柊瑛司的那一刻,台下掌聲如雷動。
柊瑛司看了一眼台下,發現所有人都目光專注的盯著他。
柊瑛司:“……”為什麼大家都會這麼投入啊!分明這個環境很社死啊!甚至因為榮譽公安這種職位連官方都覺得有些離譜所以沒敢叫警視廳的正式員工來,反倒是請來了他的親友團和知情的高層們來撐場子!
所以為什麼這群人會這麼配合!
在場的人中,隻有阪口安吾十分的清醒,他一邊鼓掌,一邊湊近了身邊的織田作之助說道:“……我真的覺得,我們來的有點多餘。”
織田作之助不明所以:“很多餘嗎?”
阪口安吾表情深沉的環顧了一周,“你沒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嗎?”
織田作之助沉思了兩秒,誠實的搖頭,“沒有。”
阪口安吾對於他的認真不以為意,“在場的,除了我們和被太宰拉來的那群人,九成九,都是柊君池塘裡的魚吧!為什麼我們要出席海王巡查池塘的儀式啊!分明就很多餘!”
織田作之助:“……原來是這樣嗎?”
在拍完了雖然隻站滿了前排但勝在氣氛非常融洽的情景後,柊瑛司的前上司立刻清了清嗓子,示意眾人安靜。
“其實,我們還特意為遠道而來的兩名客人也準備了類似的東西,”說著,柊瑛司的前任上司立刻從放在角落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樣東西,看上去似乎是什麼證件。
他一本正經的將這東西塞到了鳴人和佐助的手裡,他笑嗬嗬的對兩人道:“你們同樣享有這樣的權利。”
前任上司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反正有什麼困難柊瑛司肯定會來,柊君來了其他人不也就來了嗎?計劃通!
鳴人和佐助不明所以,其他人同樣有些好奇的將腦袋探了過來。
鳴人和佐助一起翻開了這證件一樣的東西,居然是居住許可證,沒等兩人感歎這個世界的官方組織很會做人,人群裡就先爆發出了驚呼聲。
阪口安吾:“什麼?!你姓漩渦?!”他大驚失色的看著金發藍眼的少年。
中原中也瞬間就將視線投射了過來,鳴人立刻捕捉到了這明顯帶著情緒的眼神,兩雙湛藍色的眼睛對上了。
而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同樣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看著佐助的眼神充滿了探究,“……你姓宇智波?”
佐助神情冰冷的看向了這兩人。
的確,他們那邊的世界好像很習慣喊人的名字,而不是姓氏,所以這些人也一直跟隨著瑛司喊他們兩個的名字,但這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和他們兩人抱有相同疑問的還有咒術高專的一種人與同樣不知情的鬆田陣平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