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時,他看到了淺發青年從他身上收回的目光。
“下次,過馬路注意點,”淺發青年平靜的說道,“彆再橫穿馬路了。”
突然,對方開口了,連聲音都是清冷的,“不用了。”
赤井秀一掏名片的手一頓,他驚訝的抬頭看著淺發青年,他這次的表情沒有絲毫偽裝,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淺發青年的表情卻像是在放空,他安靜的注視著天空,在赤井秀一說完了解釋的說辭後,他這才收回視線,琥珀色的眸子再度停留在赤井秀一的身上,“既然這樣,你該離開了。”
赤井秀一“……”
說完,淺發青年便不給赤井秀一一點反應的時間,直接撥通了電話,他簡短的描述了一下這邊的情況,然後便收起了手機靠在了車邊。
赤井秀一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露出了略顯局促的表情走到了青年的身邊,“抱歉,我的麵試似乎出了一點問題,所以剛才就有些著急。”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並不是第一次與黑衣組織的人打交道。
“不是麵試出了問題麼?你該去處理了。”
赤井秀一難得陷入了無言的境地。
他甚至覺得,眼前的淺發青年像是在體諒他。
可他看過亞力酒的資料,他清楚的知道,站在他眼前的青年,就是黑衣組織的骨乾成員。
雖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目中無人,但也各個難掩身上的煞氣,可眼前的人卻絲毫不同,他雖然麵色冷淡,配上過於出挑的容貌而顯得非常不好接近,可說出來的話,與他的行為,卻完全不是這樣一回事。
他今天穿著一身從優衣庫買來的便裝,看上去的確不像是足以支付起帕拉梅拉修理費的模樣。
礙於自己找到的借口的緣故,赤井秀一不得不就此退場。
在去到了馬路對過時,他忍不住又一次回頭看向了那個倚靠著車門的青年。
或許是他沉默的時間太久,對方看向他的視線中已經有了一絲探究的神色,赤井秀一這才如同如夢初醒一般對亞力酒連連道謝,他再度對對方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這次,亞力酒沒有拒絕,卻也沒有低頭去看的意思,隻是隨後將它塞進了口袋裡。
上麵說,這是一個冷酷又無情的成員,且深得組織高層的信任。通過審訊被他們抓到的組織成員,他們得知了一件更為詭異的事情——亞力酒疑似與琴酒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
原本所有人都在頭痛該如何讓赤井秀一毫無痕跡的潛伏進組織,一個同事為了活躍氣氛笑嗬嗬的說“看樣子這個叫做亞力酒的家夥取向與常人有些不同,那這就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赤井,你完全可以勝任嘛!”
依舊像是對著天空發呆的模樣,絲毫不在意路人頻頻投向他的視線。
赤井秀一又一次想到了自己從fbi那裡拿到的關於他的資料。
就在大家笑過之後準備繼續乾正事時,卻冷不丁的聽到赤井秀一平靜的說“這樣嗎?我明白了,我會準備的。”
所有人“??????”
聞言,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畢竟赤井秀一長了一張十分不錯的臉。
再次看了淺發青年一眼後,赤井秀一便匆匆離開了。再不走,他的行為就要引人起疑了。
但沒有關係,這還不是徹底放棄這條路的時候。帕拉梅拉肯定要修,既然這樣,他完全可以去店裡守株待兔。
而赤井秀一當時的話究竟有幾分玩笑,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確實將亞力酒作為了潛入組織的目標人選。
……然而,完全的準備,卻毫無預兆的失敗了。
亞力酒怎麼可能是依靠著琴酒上位的花瓶?
他剛才麵對注定要發生的車禍,反應力早就超過了這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連赤井秀一都沒想到有人能在那樣極限的情況下扭轉局勢。
但與此同時,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誹起情報組的人員。
……他們的資料的確該更新了,而且抓到的組織成員也非常不靠譜。
他一定會親手更新有關亞力酒的情報。
這天出完任務後,降穀零一進入基地便感到了裡麵古怪的氛圍。
更何況,他根本不像是資料上呈現出來的那般冷酷。
……有點意思。赤井秀一的嘴角微微上揚。
“……出什麼事了?”
龍舌蘭表情微妙的看了一眼金發黑皮青年,“還記得你不久前上報的那個叛徒嗎?”
所有在基地內的成員都噤若寒蟬,往日裡還會有些聲響的基地此刻一片死寂。
降穀零在休息室裡見到龍舌蘭時,發現這家夥的臉上竟是少見的凝重。
他言語中似乎意有所指。
就在這時,伏特加找了過來,他笑著招呼降穀零和他一起走,“大哥說要讓你親眼看看那家夥的結局,這樣才算是對你的獎勵。”
降穀零略微思索,便了然的點了點頭,“就是那個想獨吞藥廠的錢的蠢貨吧?”
龍舌蘭沉沉的笑了兩聲,“是他,那個倒黴鬼,現在正在審訊室呢。”
這聲音微不可聞,像是聲音的主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隻能發出細微的氣音。
而在那個趴伏在地麵上的人身前,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
聞言,降穀零扯起了嘴角,“的確,我喜歡看這種叛徒被處決的模樣。”
伏特加將降穀零領到了審訊室的門口,當大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鐵鏽味撲麵而來,伴隨著這不詳氣味的,還有斷斷續續的討饒聲。
尤其是那白皙的麵龐上沾染的一滴血珠,讓淺發青年整個人都增添了一絲奇特的感覺。
降穀零怔怔的看著站在他對麵的人,視線又不由自主的下移。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倒黴男人,正是被他舉報的家夥。
對方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一頭及肩的淺色頭發,黑色的皮鞋就這麼踩在一灘血水裡,像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響,對方不急不緩的轉過了身。
那是一張讓人感到驚豔的臉,明明是溫和的長相,卻帶著一股陰鬱的氣息。
降穀零不受控製的注視著那張蒼白麵孔上的殷紅,“紅色,很適合你。”
降穀零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抹笑意,“看樣子你們得到了有趣的情報。”說著,他又一次將視線移到了淺發青年的臉上,“初次見麵,亞力酒。”
“波本,你做的不錯。”就在這時,低沉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琴酒正站在角落裡,平靜的看著他。
淺發青年似是一怔,接著,他順著降穀零的視線,伸出拇指用力在臉上一抹。
那尚未凝固的血跡就這樣留下了一抹紅痕。
降穀零的喉頭不受控製的微微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