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奇,上下打量楚沁好幾眼,似乎想把她裡裡外外給看透。
見楚沁表情淡然,似乎真是這麼想的,就不可思議道:“天爺,你竟然都想要?”
楚沁納悶:“你問我想不想我當然是想,但想是一回事兒,真正的要又是一回事兒。”
難不成她想要,這堆肉就會給她?
楚沁“哎”一聲,“嬸兒我先回家了,我得先去拿飯盒。”
說完,人就離開。
楚嬸兒怔怔站在原地,看著楚沁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這是不開竅則已,一開竅驚人啊,竟然都想要……”
“真是天下紅雨,怪哉怪哉。”
楚嬸兒搖搖頭,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往食堂走去。
食堂中,此刻熱鬨得不成樣!
那些部隊來的軍人都坐在一桌,時不時和旁邊的村民聊天,聊得很是歡快。
村民們也幾乎都到齊了,說話聲哭笑聲,總之都混合在一起,惹得一進來耳朵便嗡嗡嗡地響。
楚嬸兒去盛飯,邊盛邊偷看那桌的兵,就跟楚沁偷看一眼,看一眼……完了忍不住再看一眼。
她家楚沁都要?
她反正是恍恍惚惚了,木耳炒肉都沒把她注意力拉回來。
直至上桌後,扯扯旁邊楚小叔的衣角,湊近小聲道:“哎,你看看那桌,哪個好?”
楚小叔磕著楚沁給的葵花籽,隨意瞅一眼說:“都蠻好的。”
楚嬸兒心說,你們叔侄的眼光還挺像的,問就是都挺好。
她哽了哽,還是沒忍住,偷偷跟楚小叔說道:“我問楚沁,楚沁也說都挺好。你說那孩子是都看上了,還是看上其中的一個,不好意思說。”
楚小叔驚得瓜子都不磕了,瞪大眼睛:“你沒搞錯吧,楚沁真這麼說?”
楚嬸兒歎氣:“哎,我本來以為她還是沒開竅的呢,誰想到她是竅開太大,一口氣裝進去太多人了。”
楚小叔嘴巴張張閉閉,想說些啥吧又覺得很奇怪,皺著眉頭問:“你是搞錯了吧,看楚沁那沒心沒肺的樣子,還是個孩子呢。”
楚嬸兒哼兩聲:“這事兒我還能搞錯?我親口問的,人家說都要。
而且你是沒看到剛剛打穀場上楚沁的那樣子,哎,這裡不好說,反正人一來兩眼就蹭地一下亮了,我就很少看到她這麼高興外露的樣子。”
楚小叔迷瞪片刻,同楚嬸兒一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盯著那桌的軍人,把能看見臉的人都挨個看過去。
最後欣慰道:“長得都挺周正的,楚沁原來喜歡這種,還算有眼光。”
楚嬸兒翻白眼,心說這哪裡是喜歡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問題,是楚沁都喜歡的問題。
她越想越不對勁,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楚沁是不是隻看上一個,又不好意思明說?
畢竟姑娘家,哪裡會這麼……嗯,開放。
但楚沁吧,就不能以常理推斷,說不準她真就都看上了呢。
楚嬸兒歎息,心裡有些為難啊。
原來為難楚沁一個都瞧不上眼。
現在為難楚沁全部都敲上了眼。
—
楚沁反正是萬萬沒想到楚嬸兒和楚小叔想得這麼離譜,她此刻正往食堂裡來呢。
進入食堂,沒注意楚嬸兒在哪裡,隻往打飯菜的地方走去。
今日的飯菜還是很吸引她的,因為要招待人,不僅有木耳炒肉,就連飯也是三七分的地瓜飯。
當然是地瓜三,米飯七。
楚沁很開心,打菜過程中完全沒去看那一桌的軍人。
等打完菜轉身離開時,便又繼續瞅了幾眼他們不離身的槍。
“看看,看看!”
楚嬸兒無奈地拍了拍手,對楚小叔道:“我說的沒錯吧,楚沁心裡開始存事兒了。”
楚小叔很想抽煙,皺著眉想不通:“好了彆在這裡多說,有啥話回家再講吧。你也彆找楚沁說這些,小孩子臉嫩。”
楚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很冷漠的人,從她看的這幾眼中,楚小叔也覺得她肯定是春心萌動。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就現在的食堂中,多少個姑娘家在偷偷瞅那桌啊。
人家神采英拔,還瘦高挑兒,不管走著站著坐著都端端正正。還真彆說,和村裡其他男青年們一下子就對比出來了,村裡男青年顯得沒氣質了些。
楚小叔越想越覺得這不算大事,但得仔細考慮的是楚沁喜歡的其中的某一個,還是喜歡這種類型。
估計是這種類型,他心中稍定。琢磨著,等有空了讓媳婦和楚沁大姨小舅透露一二,人家楚沁好不容易心開竅,總不能讓她把竅又堵上吧。
午後。
“被開竅”的楚沁回到家,吃了一頓美美的午飯。
她覺得如果食堂頓頓能保持這種水準,自己私底下不開火也是可以的。
吃完飯,把菜園收拾一遍,強忍著不去山裡不去水潭,把削好的竹篾拿出來,準備再做幾個魚籠。
順便做些魚餌來,她現在對水潭很期待,就是不曉得能撈多少。
時間漸過,楚沁坐在院裡製作魚籠,山裡又時不時響起槍聲。
楚沁挺希望他們打獵打到清泉峰去的,把清泉峰的野狼也給整窩端了。
其實同一時間,公社的其他地方也是槍聲接二連三響起,皆是打狼。
張飛燕聽到槍聲,有些麻木。
上輩子這時候哪裡有請部隊打獵呢,這輩子一件件事兒改的改變的變,她原先還挺惶恐挺擔憂,現在就是愛咋咋地。
既然阻止不了,就坦然接受。
不過這也算一件好事。
狼一多容易發生事兒的,上輩子他們高樹村倒沒啥,而流裡村卻遇上狼下山,甚至咬傷七八人,嚇得他們村那幾晚夜夜不敢睡呢。
這輩子,想必是不會發生野狼下山的事了吧。
至於改變這件事的功臣,不知為何,張飛燕腦袋裡第一個想到了楚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