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楚沁眼底含著兩團火,油門一踩,直接衝了出去。
那瞬間,楚沁仿佛飛了起來。
陳文剛死死抓緊把手,而場地上的楊小舅驚得心臟都快從胸口蹦出來,直接跑遠躲開,跑開是還不忘楚小叔,把他也給拉開。
“楚沁夠可以啊。”楊小舅眼睛跟著車的移動而移動,眨也不眨。
“啥,開車的是楚沁?”楚小叔頓時嚇得兩股瑟瑟:“楚沁才學幾小時啊,就敢上手開車,膽子忒大了吧。”
楊小舅倒不覺得有什麼。
開車嘛,頭一個就是要膽大。
你剛開始的時候不能瞻前顧後,否則壓根就學不好。
太陽升至頭頂,明明是深冬,卻在此時感覺到熱意。
楚沁不管開得咋樣,不管有沒有把坐在車上的陳文剛嚇得沒了半條命,反正她磕磕絆絆的倒是會開上一段路了。
當然,拐彎是不會的,她目前隻會一頓一頓地開直線。
但她會練啊。
楚沁在練習拐彎時楚小叔在練習方向盤。
楚沁在練習倒車時楚小叔在練習方向盤。
楚沁在練習怎麼看故障時楚小叔依然在練習方向盤。
此時的楊小舅已經離開了,說是去找胡威說話去了。
嗯,不過楚沁猜想楊小舅大約是被楚小叔纏得緊,不想教楚小叔怎麼把握方向盤。
學車是沒這麼快學好的。
太陽西移,時間來到下午兩點。
陳文剛開始把精力著重放在楚小叔身上,收獲頗豐的楚沁則揣著錢票去到供銷社。
她有工業票,還有先前沒花完的糧票和肉票。
奈何現在這種情況,糧票肉票沒啥用,就算去國營飯店也買不到什麼。
哦,若是想吃麥麩餅還是能買到的。
楚沁邊往供銷社走,邊想著自己待會兒要買些啥。
她其實還想買雙膠鞋的,不過不是她此刻腳上的棉膠鞋,而是不含棉的。
膠鞋其實就是適合下地乾活時穿的鞋子,因為鞋底是膠所以才叫它膠鞋。
但它鞋麵是布麵,還是軍綠色的布,楚沁甚是喜歡。
耐臟好洗嘛!
但膠鞋挺難買的,不曉得還有沒有。
楚沁很快到達供銷社,她進門後先是直奔賣糧的地方。
有糧食嗎?沒有的。
售貨員撐在櫃台上說:“現在咱們這裡不賣糧食了,你想買糧食得去糧油門市買。”
楚沁眼睛一亮:“糧油門市,咱們縣城也有這地方啦?”
售貨員點點頭,有氣無力的用長路拍去趕著糖和鹽上方的蒼蠅,實在不明白這麼冷的天怎麼還會有蒼蠅。
她抬眸看眼楚沁,又道:“不過你是咱本縣城的還是公社的,如果是公社的去也白去,因為現在的糧票買不了糧食,得用糧本才行。”
楚沁不解:“這樣啊,那同誌你曉得咱們手上的糧票該咋辦嗎?”
售貨員指指門外:“還是糧油門市,去那裡換時限更長的糧票。”
楚沁若有所思,點點頭:“謝謝了。”
說完,就拐個彎去賣鞋的地方。
她來到一處貨架旁,一抬頭,看到眼前的人眉毛微挑,微微驚訝,是最近公社裡赤手可熱的副廠長。
他在乾啥?
他在買鞋。
楚沁看到還有幾雙,也放心了,伸手找找有沒自己碼數的鞋子。
還真有,於是楚沁又檢查檢查質量,見沒有開膠問題後就拿在手上。
這雙鞋子隻需要用到兩張工業票,她手上還剩一張。
楚沁思來想去,沒買肥皂,而是買香皂。
沒辦法,冬天到了,今年又缺水缺得緊。在家貓冬時她不會再日日洗澡,而是隔幾天再洗。
這樣一來,洗澡時再不能隻衝衝就行,香皂還是要用的。
楚沁買了兩塊,然後去櫃台付錢。
她出門,此刻紀竟遙也買完東西付完錢跟著出門。
楚沁去的是糧油門市,走出一段路後她察覺到不對勁了,轉頭一看,後頭可不就是跟著人嗎!
跟著誰?跟著紀竟遙。
楚沁蹙眉,隻疑惑地看他幾眼,沒停下而是繼續走。
換票要緊,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