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打開門,添根粗壯的木柴,再添幾根砍後容易燒的柴。
鍋裡的水漸漸翻滾,因為是乾淨的水,楚沁也沒舀出來,直接把白蘿卜和芥菜洗了切成合適的大小放進去。
芥菜也就罷,白蘿卜還得削皮。
楚沁家裡的蘿卜皮終於有處可用,再不用自己摳摳搜搜留著吃了。
啥用?
當然是給雞吃。
後山丘的那些雞最喜歡吃各種菜。
楚沁覺得雞啊羊啊真是神奇物種,素的吃進去,卻能產蛋和產奶。
要不是養羊動靜太大,楚沁都想養頭羊來吃吃了呢。
隨著蘿卜塊和芥菜塊放進去,幾分鐘後鍋裡水再次沸騰。
楚沁從素來陰涼的廚房牆角處抱個壇子到灶台上,打開壇口的蓋子,露出報紙。
她再把旁邊的麻繩結一解,將纏繞壇口好幾圈的麻繩拿開,報紙就能掀開了。
報紙掀開,露出裡頭的酒糟。
酒糟香味兒撲鼻而來,深度發酵後的酒味兒聞得人暈乎乎醉醺醺的,將楚沁酒癮都給勾出來些許。
楚沁舀起幾勺酒糟,直接放入鍋中,攪和攪和酒糟就散開。
隨後再下些鹽,其他調料就不必放了,隨著時間門的流逝,火力自然會把蘿卜和芥菜中的清甜給煮出來。
蓋上鍋蓋,楚沁拿起手電筒去後山丘檢查一圈。
她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去後山丘轉一圈,檢查一下那些雞都有沒有回窩,也害怕有黃鼠狼來把她的雞給叼了去。
畢竟籬笆是防止雞出逃的,卻擋不住從山中而來的野物。
打著手電筒,楚沁從越來越好走的小路上山。
冬日夜晚寂靜,沒有蟬鳴,像是身處方圓十裡都無人的地方。
若尋常人,害怕是免不了的。
但楚沁不害怕,隻覺得清淨。
她上輩子的的確確生活在方圓十裡都無人的地方,有時一整個季節都見不到一個人影,如今這種情況哪裡會害怕呢。
不過村裡那些叔兒嬸兒,私下裡都嘀咕楚沁膽子忒大。
把自己屋子搞得根林子洞似的,舉目四望到處都是樹,竟也不覺得陰森。
楚沁哼著曲兒,到達山裡。
打開籬笆門,手電筒照幾眼,沒發現有雞沒回窩後才去雞窩裡瞧瞧看。
她站在雞窩門前,蹲下身把手電筒的光打進雞窩中。
“1隻,2隻,3隻……”
楚沁數完心下一鬆,數量都對。
雞窩裡的雞都跟鵪鶉似的縮在一起,斷斷續續有動靜傳來。
她把雞窩門關上,下山回家。
回家,卻沒有直接回屋,還得把院旁邊都巡視一遍才行。
比如幾個陷阱都看看,怕裡頭有東西,或是有人摔在裡頭。
因為快要翻個年了,除夕快到,她擔憂有人按耐不住又想偷摸東西,便把圍牆內側的陷阱又給整了一遍,竹尖全換了,還插上許多盲盒抽到的玻璃碎片。
楚沁還去錢家,幫錢奶奶家的陷阱同樣來趟精致的售後,而這回幫忙過後卻意外的使她在村裡又重新受歡迎起來。
有人還取了自家醃製的蘿卜纓子給她吃。
“……”
她雖然納悶不解,但也欣然接受。
夜漸漸深,洗澡回屋準備睡覺。
楚沁把要給楊小舅的紅糖取出來,同時在櫥櫃裡翻出一直沒來得吃的紅糖年糕。
紅糖年糕很沉手,楚沁掂量掂量,思索著這玩意兒該咋吃。
這種精細玩意兒,她沒吃過啊。
這年糕是紅褐色的,近乎於黑,包在大張的紙中,聞著香甜無比,也不曉得楚嬸兒她娘是咋做出來的。
楚沁摳一小塊,咬了咬,仔細品味。
她懂了,是糯米粉做的,隻是還加了熱成液體的紅糖。
楚沁對“吃”這一途無師自通,很快就決定好怎麼吃。
最便捷的法子無非就是切成薄塊放到盤子裡隔水蒸著吃。
而複雜點的,就同樣切成小塊放到油鍋裡炸。
炸得代表酥脆,顏色變為黃褐色,吃著想必外酥裡嫩很好吃。
這還可以裹上雞蛋液拿去煎,就是有點奢侈。
楚沁不禁感慨:自己果然算暴發戶了,糧倉豐錢兜滿,連雞蛋裹年糕都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