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巡邏隊裡肯定大多都是腦袋裡知識不算豐裕的體力型人才。到時候學曆比她高的沒她能打,比她能打的學曆沒她高,她不當巡邏隊的小頭目……哦不,是小領導,那誰當小領導呢。
一行人聊到夜半時分。
淅淅淋淋的雨終於停了,像是車裡的油總算耗儘,一滴都沒了。
月亮從烏雲裡出來,村子裡頓時展現出一副浮光躍金的美景。
楚沁瞪大眼睛,有被震撼到。
其他人也站起來,大家從沒看過這麼清冷的景色,清冷到極致。
“跟鋪滿滿地鑽石似的。”
忽然,楚沁喃喃感慨。
眾人:“……”
楚沁:“也像銀子。”
眾人再度無語。
江冉忍了又忍,對楚沁認真道:“楚沁,我覺得你想考初一的試卷,作文還得多練練。”
可不能看到美景滿腦袋瓜裡都是鑽石和銀子,這太俗了。
楚沁不解,但還是點點頭。
水位越來越低,低到走在路上,水位隻到腳踝上。
村民家裡的水大約都退了,隻還殘留著一些退不出去的。
楚沁打哈欠,神色困倦。
她是真的困了,托著臉昏昏沉沉的,點頭如搗蒜,差點睡過去。
可聽到動靜後,又驟然醒來。
“哪裡來的動靜!”
楚沁忽然站起身,擰眉跑到門口去。
江冉等人也很緊張,甚至跑到廚房裡把菜刀給拎出來緊緊握住。
村裡就他們幾個人守著,屋裡還有一堆的孩子,若有危險來臨那可就不好辦了。
萬幸的是並不是什麼危險,原來是去山裡躲水的人回來了。
村支書也不傻,在躲水時有安排人在山腳時時觀察水量,確定退水後便動身離開,惹得村民們抱怨非常。
楚沁緊張兮兮地站在知青院門口,看到來人後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支書!”
“你們可算回來了!”
她都要困死在這裡了!
一群人跟乞丐似的,衣服幾乎濕透,頭發也濕得貼在頭皮上,都著急忙慌地跑來找自家的小孩。
楚沁二話不說,來到村支書麵前從兜裡掏出紙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村支書的手中。
她正色說道:“這是那群孩子今晚吃的晚飯量,糧食是我和知青院出的,出多少都寫清楚了。而且每個小孩兒吃了多少也都記在紙上,您去找他們爹媽要糧吧,千萬記得還給我!”
“千萬千萬!”
楚沁再次強調。
村支書有點懵。
忙活一天,被埋怨一天,回來後再被塞一張賬單讓他去催債,他不懵誰懵。
但楚沁可不管這麼多,她交代好後捂著嘴巴打個哈欠,踏著水和月色回家睡覺。
其實已是將近淩晨四點的時候,回到家後先洗個澡,再用酒精給腳部仔細消消毒,最後用乾燥的毛巾把頭發包緊,潔癖症愈來愈嚴重的楚沁才放心上床睡覺。
她倒頭就睡,一睡睡到臨近中午。
楚沁是自然醒的,坐起身後有點茫然。下床打開簾子,明明才兩三天沒見卻跟如隔三秋般沒見的陽光出現在她的眼前。
明亮,陽光明亮,仿佛世間一切,包括這天上的太陽都被雨水洗滌一遍,給人一種雨過天明一切厄運都將離去般。
她深吸一口氣,心想:應該沒這麼容易。
一切都沒這麼容易結束。
村裡重新恢複熱鬨,在村民們看來如今雨過天晴。
雨停了,水退了,乾旱沒了。
接下來乾啥?接下來就是夏播。
楚沁隨便吃吃午飯,出門往楚嬸兒家去時才曉得韓隊長等人已經回來。
韓隊長等人是被紀竟遙送回來的,楚沁經過韓隊長家時正巧碰見紀竟遙在門口站著,而好些村裡人圍在他旁邊。
楚沁有些好奇,但沒湊過去。
紀竟遙卻眼尖瞧見了她,頓時遙遙望去,衝著楚沁招招手。
楚沁沉默。
她不可思議,看看周圍,沒人啊,於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無聲問:“我啊?”
紀竟遙點點頭,可不就是你嗎。
楚沁走過去,納悶:“啥事兒啊?”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紀竟遙塞給她張紙,並且說:“幫我個忙。”
楚沁點點頭:“啥忙?”
“這是你們村這幾個人在我機械廠待一天吃的糧,數量我都記好了,你能去幫我催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