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蛇隨棍上,忙道:“那敢情好,小舅你給些糯米給我。”
楊小舅點點頭:“今年家裡糯米多,等等給你20斤都沒問題的。”
說完,兩人繼續滾糍粑。
中午吃的可不僅僅是糍粑,還有楊小舅不曉得從哪裡搞來的鴨子。
楊小舅把一大鍋的鴨湯端到桌上道:“是和你大姨父去隔壁縣買的,過兩天等樂水分完糧後你大姨想是就要喊你去吃飯了。”
楚沁驚訝:“為了隻鴨子去隔壁縣城啊?”
楊小舅:“嘖,能買到鴨子,讓我去隔壁市都是行的。”
他偷偷道:“買到的可不止一隻,明兒還得去把剩下的運回來。不包這隻還有四隻,到時候給你送一隻去。”
楚沁一口一口地喝著香醇的老鴨湯,說不出“不要”兩字。
吃完飯,帶著一袋糯米回家。
剛到家,張飛燕就送個包裹來了:“我今兒去縣裡時幫你帶的。”
楚沁忙接過來,說道:“那肯定是我大表哥的包裹!”
說完想起啥似的抬頭看她:“對了,我聽說你要訂婚啦?”
張飛燕點點頭,沒有絲毫扭捏的羞澀:“對啊,年景好了嘛,早訂早了事兒。但距離結婚還早著呢。到時候我請你,你千萬記得空出時間來啊。”
楚沁:“……”
呃,行吧。
態度有點奇怪,但想想她是結過一回婚,還活了幾十年後就不奇怪了。
楚沁又問:“那男方誰啊?”
張飛燕驚訝了:“你都曉得我要訂婚了你還不曉得男方誰?”
楚沁:“我就是路過打穀場聽人提了嘴,又沒專門停下聽,哪裡會曉得。”
張飛燕坐下,露出抹笑來:“是公社李家,就是住在青石街,從前賣地瓜乾的那個李家。”
楚沁再度沉默。
等等,好像有點耳熟,她是不是光臨過這家的生意?
她迅速回想,記憶直接往回倒,半分鐘後才想起來自己確實光顧過,但那已經是好幾年前她剛穿越來沒多久的時候光顧過。
楚沁為啥會記得這麼緊?
因為那家和原主母親還有點關係,從原主母親那邊論,原主得叫李家老太姑婆的。
楚沁疑惑問她:“嫁李家的誰啊?”
張飛燕:“還能有誰,李家不就隻剩一個單身的了嗎?李來福三兒子。”
楚沁繼續想了想,恍然:“是李建軍啊。”
這人確實還行,挺踏實的一人,現在在公社的榨油坊裡工作。
榨油坊的工作屬於半脫產狀態,雖說是半脫產,但大部分時間都還是在榨油坊裡的,隻是每年秋收若是緊急的話也得下地。
而一個月還有十多塊的工資,在公社裡也算高薪工作了,比公社供銷社售貨員的工資還要高呢。
問題來了,她為啥會曉得?不是因為她和李家有來往,而是因為她和李建軍有來往。
她家飼料裡的豆粕從哪裡來?就是從他這裡拿來的。
榨油坊不僅生產菜籽油花生油,還會生產豆油嘛,豆油榨完剩的副產品就是豆粕,這玩意兒是成年豬的豬飼料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嗯……少也是能少的,但能代替它的是棉粕、棕櫚粕、花生粕、芝麻粕等等,還不如豆粕呢。
因此,楚沁借著研究飼料的由頭,在申請到公社同意後,就時不時去榨油坊取豆粕。
一來一去,就曉得了這位遠親,然後和他達成見麵點點頭寒寒暄叫聲哥的關係,不曾想他和張飛燕還有這麼一段緣分。
很少八卦的楚沁忽然好奇了,上輩子張飛燕的丈夫是李建軍嗎?
當然——
不是啦。
兩輩子跟同一個人生活有什麼意思,上輩子自己和丈夫又沒達到伉儷情深相定三生的地步。
該吵架吵架,該冷戰冷戰。
苦過累過,唯一的羈絆是兒女。
但上輩子自己已經夠對得起兒女的了,這輩子重來肯定是為自己而活,哪裡會為沒影的兒女又賠上自己一輩子。
這得多蠢。
張飛燕實際年齡幾十歲了,不是那個有情飲水飽的小姑娘。
她曾把附近單身男青年都拉出來,寫在紙上過了一遍,得益於上輩子的記憶,她發現李建軍這條優質的漏網之魚。
倒不是說他以後有多富裕,但富裕倒也富裕。
他上輩子改革開放後在縣裡開了廠,賺得也多,到最後車房都有了,聽說生意還做到廠裡,成為政府表揚的納稅大戶。
最主要的是因為他人夠好。
這結論來自他前妻,前妻都說好,那絕對是真的好。
他和他前妻因為基因不合適,導致孩子得病死了的原因離婚。直到前妻再婚前,他前妻和前妻家人都是滿嘴誇他的。婚後誇的少了,但關係看起來依舊還算行。
張飛燕就想,自己是沒什麼道德的,捷足先登這件事在她這裡都不是事兒。況且他前妻若曉得兩人基因不行的問題,大概是巴不得不嫁給他呢。所以既然遇上了,自己就得試試。
一試試,兩人看對眼了,於是還沒兩個月就談好訂婚的事。
張飛燕沒細說,楚沁卻也從她神態中得知李建軍上輩子怕是過得不錯的。
她拍拍張飛燕肩膀:“好,到時候我肯定來吃席。”
就是為了豆粕,她都得去吃。
想到豆粕,她腦袋裡又開始想起成年豬後期飼料的研究問題了。
楚嬸兒說她是入了魔,怕是連睡覺做夢都是夢著豬飼料。
彆說,今晚她就夢到了豬飼料。
她夢見自己把大麥放入豬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