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後的第一天。
清晨, 屋外鳥鳴陣陣。
她家周圍種著許多樹木,遠遠看去綠色已經包裹住整個山丘,若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這座山丘上坐落著一座房屋。
樹多自有鳥居, 因此楚沁家聽到的鳥叫聲總比旁人家多些。
楚沁睜開眼, 看了眼旁邊的人, 眨眨眼, 慢慢把被子拉到頭頂,將全臉覆蓋得嚴嚴實實。
她有點臊。
沒裝,是真有點害臊。
昨晚發生了啥?
楚沁隻記得從楚嬸兒家送完東西回來時太陽已經西斜, 懸掛在西山頂即將落下。
天尚未黑, 楚沁去喂雞, 而紀竟遙則是做飯。
如今的楚沁其實沒啥太大欲望,日日的口腹之欲就是她當下最大的欲望。
紀竟遙手藝好,曉得楚沁喜歡美食, 更是暗戳戳的在廚藝上下了大功夫。
他不但到廢品收購站淘了兩本菜譜來,還專門七拐八彎的找到一位國營飯店的老大廚,花了幾斤酒和兩包煙,當了人家的寄名徒弟。
其實就是跟著學了那麼一兩個月的臨時徒弟。
不過就這一兩個月也進步巨大, 單從楚沁那雙亮閃閃的眼睛中就能看出來。
楚沁還在喂著雞呢,就聞到一股從山下飄來的香。
她頓時口水分泌個不停, 也不再耽擱了, 把手裡的菜葉快速撕兩下,然後一路跑回家。
“今天吃啥菜?”
她的頭從灶台邊的窗戶裡伸進來,脖子拉得老長了,用力往鍋裡看去。
紀竟遙夾筷子剛拌好的酸辣春筍給她,說道:“拌了盤你煮的酒糟春筍, 鍋裡還有肉末辣椒,等等再煮碗瘦肉蛋湯,你覺得怎麼樣?”
楚沁直點頭:“我覺得很好。”
她特彆滿意,不需要做菜就能吃上飯的生活她特彆滿意。
兩菜一湯,夫妻倆吃得無比滿足。
吃完飯,天也暗了。
兩人一起搭手洗碗整衛生。
然後呢?又準備洗澡洗衣服,今晚紀竟遙就沒回去了,這還是他頭回在楚沁家裡過夜。
楚沁這麼大的人了,要說對男女之事沒有半點了解是不可能的。
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農村的嬸兒們有些時候意外開放,有時楚沁聽著她們嘴裡說的虎狼之詞都臉熱得慌,要不是楚沁穩得住,繃著臉擺出一副聽不懂的模樣,保準是要被她們調侃的。
再說,她上輩子時所處的環境秩序崩壞,男女之事遠比這時候放縱得多。
甚至連小冊子她都見過!
小黃冊子是她掃蕩一戶人家所得到的,那戶人家沒熬過冬日走了,她趕在其他人的前頭去掃蕩了一圈,否則哪裡能讓她見著這冊子。
末世後不管書黃不黃,隻要是書,那都是寶貝。
……對部分人來說,黃色的書也是寶啊,要不然價格怎麼會飆到需要半袋大米才能買。
咳咳,話說回來,楚沁雖沒實踐過,但因為種種原因熟練得一批。
至少理論上熟練。
加之她好奇,紀竟遙也心動,昨兒才領證呢,兩人晚上就把該乾的不該乾的都給乾了。
楚沁隻記得昨晚月色溶溶,明明是春末夏初,春風尚且寒涼,特彆是洗完澡後身上水汽被晚風一吹,更是冷得人一激靈。
但回到屋,瞧著正在房間門裡整理東西的紀竟遙又莫名感覺身上熱的慌。
楚沁眨眨眼,若無其事般走過去,坐在書桌前感受著從窗外吹來的晚風,麵上瞧著煤油燈光搖曳,餘光卻不斷瞥向紀竟遙。
看著看著,看出門道來了。
這人也學她在裝淡定呢,正裝模作樣的把他的衣服塞到她的大衣櫃裡,然而楚沁眼瞅著他把塞好的衣服又拿出來,不自覺地抖開又疊一遍塞進去。
“……”
楚沁無語。
她撓撓臉,先開口問:“你熱嗎?”
“啊?”紀竟遙猛然回頭看向她,似乎一秒後才反應過來,急忙說:“熱。”
楚沁指了指他:“熱你還穿兩件衣服。”
她早就想瞧瞧他身材啥樣了。
說來就遺憾,這幾年沒摸過也就算了,竟然還沒看過。
農村裡很多男人在夏季乾活時都光溜著膀子,但紀竟遙極少下地,即使下地幫她種菜,也不會脫衣服啊。
紀竟遙甚是了解她,瞧著她那眼神都死死釘在他的腹部,他似乎有點覺悟。
“……”
大受震撼。
行吧,紀竟遙臉微紅道:“你先等等,那我去洗個澡。”
說完,拿著衣服急匆匆出門,頗有股落荒而逃的感覺。
楚沁瞪大眼睛。
啥叫“你先等等”!
紀竟遙洗澡洗得快,但他順帶把兩人的衣服給洗了,所以再次進房間門時也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
月亮被薄雲遮擋,月色朦朧。
楚沁拿出一本書,但怎麼看都看不進去,隻覺得心中燥熱難以平靜。
終於,紀竟遙開始晾衣服。
晾完衣服關門進屋,兩人四目相對,楚沁都忘了時她拉的茅草窗簾,還是紀竟遙拉的茅草窗簾,隻覺得迷迷糊糊間門卷起來的茅草窗簾被放下了,將月色和夜色遮蓋個徹底,屋內隻有煤油燈光一枝獨秀,再不搖曳擺動。
楚沁同樣忘了最先是誰動的手。
隻用儘全力,忍著羞臊去想才想起來,大概是紀竟遙先動的。
但先動嘴的,似乎是她。
煤油燈被吹暗,黑暗滋生了膽意,於是楚沁終於摸上了好奇許久的腹部。
當熱意湧動,兩人緊緊相貼,距離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密,急促的呼吸聲在臥室裡響個不停時楚沁還微微遺憾。
剛剛燈吹得太早了,她還沒看呢,但手感很好,她大約也能想象得出來。
隨後那股不合時宜的想法全沒了,她從男女之事中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