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手似玉做的一般,捏起來卻像是空心的棉花團子——鬆軟得不像話。
楊戩捏了第三下,才堪堪反應過來,自己究竟乾了什麼事!
他,他怎麼能像是那些登徒子似的,找借口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呢?!
雖然他沒有那種齷蹉的想法,但是他這麼做了呀!而且,而且他還想了……還想再捏捏。
嗷!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楊戩偷偷覷了覷小姑娘的麵色——一眼卻望了個空。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心……不對,他的棉花團子呢?
狐小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安定的感覺,即使楊戩做了一些放在這個時代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冒犯的事情,她也絲毫不介意——反正在桃山的時候,他沒少對她揉揉捏捏。
狐小玉壓根就沒察覺到這動作有什麼不妥之處,真正教她覺得驚慌的,是那熟悉的失去了掌控的感覺。
比起前幾次毫無征兆的穿越,這一次狐小玉不知怎麼的,就在時空產生變動之前,有了些許模糊的預感。
隻是意外發生地太快,她隻來得及蜷縮了一下手掌心——理所當然地抓了個空,她再度穿越了。
跟之前的山林、海邊、街角比起來,這一次她來到的地方明顯要有生活氣息得多、也私人得多。
這應該是間男孩子的寢室,為什麼說是應該呢?
因為那造價明顯不菲的床上鋪著的素色花紋的被子、那多寶閣上擺著的男孩子鐘愛的小玩意兒、還有那半開的衣櫃裡掛著的幾件男裝,都讓這間房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男子的居所。
然而擺著茶具的紅木圓桌上大大咧咧豎起的梳妝鏡,顯眼的梳妝盒,以及梳妝盒旁散落的三兩件跟這間房間格格不入的廉價的發簪又叫人忍不住懷疑起了這個判斷。
儘管心中有十二萬分的好奇,在察覺到這個全新的環境對自己沒有威脅以後,狐小玉禮貌地收回了巡視的目光,將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雕花木門上。
她想要走出這間房間,可是在離房門約摸還有一尺的距離時,眼前好像憑空出現了一層透明薄膜,將狐小玉給攔了下來。
狐小玉驚奇地將手按在那層透明
薄膜上,用力地推了推,無形的屏障紋絲不動。
她試探性地往屏障上丟了一個小法術,靈力如泥牛入海,了無蹤跡。
狐小玉不死心地推了推窗戶,依舊是在一尺外就被屏蔽開了。她扶著那透明的屏障在屋裡走了一圈,發現四麵八方都被這透明的薄膜阻隔住了。
這無形的壁障沒有一絲靈力環繞,這四周看著也不像是開啟了什麼法器的狀態。倒有點像是狐小玉初入異世、想要離開萬窟山時,被天雷攔下的樣子。
雖然這屏障不如當初的天雷威力強大、使人受益無窮,但卻同樣給狐小玉留下了一種不可抗拒的感覺。
四周不行……她抬頭望了望屋頂,足尖一點,便飛上了橫梁。
屋頂上的屏障離頂端的瓦片隻有一寸的距離!
沒等狐小玉思考出頭頂上的位置是不是就是這個屏障的突破點,如果是的話,她究竟要怎麼才可以打破這個屏障呢?
身下,她怎麼碰也碰不到的大門就“砰”的一聲被人推了開來!
劍眉星目的美少年氣勢洶洶地從門外闖了進來,一進來就熟門熟路地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滿碗的早已冷卻的茶水,咕嘟咕嘟地往肚子裡灌。
不像是在解渴,倒像是在消火。
一碗、兩碗……感覺猶不解氣,他直接托著茶壺,將茶水往自己的嘴裡灌。
隻是那碗碟雖然不大,但茶壺亦是精巧可愛,經過他這麼一通亂灌,壺裡還會餘下多少茶水?
他隻捧著那個茶壺,傾斜的幅度越來越大,倒出來的茶水卻還不夠他抿上一口。
那少年心中本就有氣,隻一點兒小事就能觸到他心中的怒點。隻見他重重地將茶壺砸在桌麵上,伸出手指在壺蓋上戳來戳去,“連你也欺負我?!”
語氣之悲憤,表情之痛心,簡直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但氣勢做得十足之凶,那瓷製的茶壺被砸在桌子上卻未見一絲裂紋。少年動手戳茶蓋的時候,也是看著凶狠,實則連個響動都沒有。
這倒是有些出乎狐小玉意料了,莫說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就是平日裡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火氣上來了,也不是沒有砸過屋子裡的瓷器擺件出過氣的,這個少年倒是能夠克製。
明明表情看起來那麼憤怒、手上的動作看起來那麼凶狠,但是桌子上分毫不損的器具卻襯得少年那般可憐又可愛。
坐在橫梁上的狐小玉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來。
若是放在以往,無論撞見多好笑的場景,她都不會輕易笑出聲來。隻會在少年專心致誌地跟桌上的茶壺較勁兒時,下落到敞開的大門邊上,去試試自己能不能出去。
可是……下麵的這個少年卻並非是彆人。
楊戩錯愕地抬起頭,那笑聲宛若銀鈴一般悅耳動聽,他卻生不出一絲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