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冷漠地守在外側,頗有種連隻蚊子都不打算放進去的架勢。
費慎停在警戒線外,遠遠眺望了眼。
A13客房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且十分吵鬨,隱約中還能聽見哭聲。
費惕上前,出示了自己的房卡:“我是A13的客人,讓開。”
保鏢左右打量了幾眼,拉開警戒線一側,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料剛邁步,眼前黑影一閃,有人擅自越過自己,走在了前麵。
保鏢們想將擅闖者攔下,費慎指指身後,極其自然道:“他是我哥。”
費惕胸口一噎,仿佛吞了隻蒼蠅一樣難受,著實沒想到此人臉皮竟能如此厚。
保鏢用眼神詢問這話是否屬實,費惕想說不認識,A13猝然傳出一聲恐怖的尖叫。
前麵的費慎神情一凜,大步朝客房走,費惕沒時間再計較,也立馬跟上腳步。
兩人趕到A13,霎時被眼前景象震在了原地。
寬敞的客廳裡一片狼藉,物品倒的倒、碎得碎,純白地毯被渲染出了大片猩紅。
庫珀夫人穆箏,了無生氣躺倒在庫珀懷裡,雙眼無神臉色灰白,與頸間汩汩流出的血液形成鮮明對比。
庫珀狼狽地抱住她,神色悲痛欲絕。
他顫抖著手去捂她的傷口,妄想堵住那道猙獰的口子,卻徒勞無功,穆箏脖子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庫珀指縫流出,再淌向地麵。
身穿白大褂的船醫候在一旁,垂頭喪氣的模樣,多半是已經搶救了幾輪,但終究無力回天。
半米開外的地方,安嫻臉色慘白的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畫麵,表情滿是空白,甚至忘了去管自己手臂上滲血的傷口。
方才那聲尖叫,便是她發出來的。
費惕步伐有些踉蹌,衝到安嫻跟前,雙手握住她肩膀:“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不知道……”
安嫻崩潰地捂住腦袋,一個勁兒地瘋狂搖頭。
她眼淚撲簌簌掉落,餘下眼底的驚恐展露無遺,鑽進費惕懷裡,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傳來,庫珀瞬間被刺激了,失態咆哮:“是誰!是誰啊?!”
他放開穆箏,跌跌撞撞跑向安嫻,把人從費惕懷中搶出來,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安嫻胳膊,懇求道:“費夫人,我拜托你,你看見了是不是?你一定看見了,請求你告訴我,是誰殺害了我的妻子?是哪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要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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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嫻手臂傷口被無意碰到,痛呼一聲想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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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惕按住激動的庫珀,沉聲說:“庫珀先生,請你冷靜!”
庫珀壓根冷靜不下來,他邊懇求邊痛哭,完全沒了身為大西洋貴族的儀態,隻是一個目睹妻子慘死的可憐男人。
幾個管家湊過去,手忙腳亂地將他扶起,帶到乾淨的沙發上,再為穆箏遺體蓋上了一條薄毯。
那邊混亂不堪,這邊費慎斜靠在門框邊,將房間情況事無巨細記在了腦子裡。
餐桌上的茶杯摔碎了大半,座椅倒了兩把,冰箱門是打開的,旁邊掉落著咬過一口的蘋果。窗簾有劃破的痕跡,沙發布被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皺縮成一團。透明茶幾下方,多出一塊沾了血的刀片,形狀有點像剃須刀上的零件。
屋子的淩亂程度,足夠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打鬥,亦或是單方麵的躲避與追逃。
隻不過再深入想想,似乎有點過於淩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