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其事挪開視線,邁上階梯。
房間位於五樓,由於樓房整體建得矮,一層天花板頂多兩米,因此不怎麼難爬。
隻是打開房門後,眼前的景象怎麼著都與賓館二字搭不上邊,更彆說三千一晚的賓館了。
房間麵積狹窄,肉眼可見的逼仄,一眼看去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並且衛生環境臟亂差,應該許久沒通過風了,開門後一股難聞的潮悶味鑽進鼻孔。
整間房大約不到十平米,堪堪隻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和櫃子,兩人個大男人落腳都難。
其自帶的浴室也小得不行,進去估計都伸不開手,實物與價錢嚴重不符,說它是招待所都侮辱招待所了。
費慎麵色一言難儘:“你就不能換個地方住?”
“地方都差不多,至少這裡安全。”
邵攬餘倒是接受良好,潔癖也不複存在了,用衛生紙擦了擦床單,直接坐下。
“這家店雖然貴和差,但勝在它是一家真的飯店和賓館,不會住一晚人財兩空。”
“隨機抓一個人喂鱷魚的真飯店嗎?”
費慎身高一米九,站房間裡總感覺不得勁,都用不著跳,踮個腳就能頂破天花板上六樓了。
無論哪個站姿都格外難受,索性一屁股坐桌子上,他藏不住嫌棄道:“我今晚睡車裡。”
彆說敞篷車,睡大街都比這破地方好。
邵攬餘欣然同意,正愁一間房兩個人要怎麼分配,對方能主動提出解決方案,當然是再好不過。
心底盤算著待會兒睡個午覺,補充一下體力,晚點再回車上拿換洗衣物,然後去趟便利店買些乾淨的洗漱用品。
他一件件事情計劃安排著,全然沒發現,說完那句話後,屋內突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無人開啟下一個話題,費慎目光靜靜凝在邵攬餘臉上,眼神不自覺逐漸發沉。
良久,他開口:“你隻辦了一張通行證。”
聲音過耳不入,邵攬餘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沒理會誰在跟他講話,又或許壓根沒把這句話當回事。
直到費慎再說了一句:“從一開始,你就無時無刻不防著我,到現在依然是,和當初跳海一樣,這次來霧鎮,你還是打算自己一個人進城區。利用完就扔掉,邵攬餘,你果然是一點都沒變,和八年前一模一樣,永遠唯利是圖。”
他的口吻尤為平靜,輕描淡寫陳述出這些話。
麵上事不關己,可消沉挫敗的眼神卻悄然出賣了他。
滿不在乎的態度下,似乎藏了一個被同伴提防和拋棄的小狗。
邵攬餘被對方意圖掩飾、卻沒完全掩飾住的眼神,惹得心頭生了些許波瀾,竟是鬼使神差浮上一絲心虛來。
他抑製住這股心虛,無動於衷道:“我們的交易,早該在輪船爆炸那一刻就結束了,是你非要擅自越過界限,我留你一命,你應該感恩戴德。”
費慎說:“既然如此,你出高價錢找盧通的意義是什麼,僅僅為了利用我對付費惕?”
邵攬餘笑容淡淡,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講出極其誅心的一句話。
“費慎,收起你的自作聰明,到此為止。”
第23章 碰瓷
費慎神情有極為短暫的一刻凝滯,隨後立即恢複了原樣,點點頭。
“你說得對。”
也不知是讚同邵攬餘講的哪點,總之說完這句,他站起來,頭也不回離開了逼仄的房間。
邵攬餘坐了好一會兒,解開襯衣上兩粒扣子,合衣躺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