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世家貴族們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放任柏蘇政府一再忍讓邵家,親手助長最大競爭者的氣焰,由此更加打壓自己的勢力。
排除以上兩種可能,剩下的,費慎暫時沒有太多頭緒。
不管軍隊是如何得來,總而言之,邵攬餘的勢力比外界傳聞得要雄厚得多,這才是不爭的事實。
而經過此次與維岡的交易後,非但邵家實力會更上一層樓,屆時維科兩區發生激烈衝突,柏蘇終將成為坐收漁翁之利的最大贏
太平洋洲際的局勢,經過層層抽絲剝繭,變作一目了然的棋局,於眼前鋪展開來。
費慎安然躺在臥室床上,右手摸了摸左小臂,上麵有道凹凸不平的槍傷。
經過這麼多天,槍傷已經結痂愈合,他的身體也算是徹底休整完好。
一切都快結束了。
烏雲聚攏多日,彌久不散,在今天黎明時分終於降下了一場磅礴大雨。
暴雨來勢洶洶,將路麵衝刷得清澈濕滑,倒映其中的街景卻變得渾濁起來。
路上行人三兩,孤獨寂寥,比往日冷清了許多。
然表麵冷清,背地裡卻不是這麼回事,有種截然相反的“喧囂”。
位於遙家彆院後山的軍工廠,由A1層開始,皆是建造在地表以下的。
車間後方銜接了一條地下隧道,隧道長度足足貫穿了半個鬱南鎮,其出口設置在了某個十分隱蔽的村莊裡,是鬱南鎮目前唯一一條能運送軍火的路線。
此時此刻,隧道起始處,先後停放了三輛巨型裝甲運輸車,以及兩輛武裝坦克。
裝甲車頂安裝了強力固定架,分彆搭載三台戰鬥機,等出了隧道口,再去找合適的地方起飛。
幾輛裝甲車後方,有一台白灰色越野車。
兩廂比較之下,平日頗具霸氣的越野車,夾在裝甲與坦克中間,毫不意外被襯得嬌小了起來,像個迷你玩具。
費慎坐在車後座,看了眼駕駛位的中控台顯示屏,剛好七點一刻整。
他拿起對講機,吩咐說:“時間到了,出發,帶路的開穩點。”
隨著這聲令下,打頭的裝甲車轟隆一聲,發動引擎,緩慢地向前啟程。
旋即,後麵的坦克也一輛接一輛,駛入了統一的軌道。
同樣在後車座的邵攬餘,旁觀費慎有條不紊的指揮安排,淡笑著打趣:“不錯,費長官最近很有進步,連齊上校都被你喊來當司機了,我還是第一次坐齊上校開的車。”
鬱南鎮的軍隊共有一千多人,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團。
他們的頭領齊上校,平日是個鐵麵無私、極難搞定的老頑固,沒成想今日竟願意來給人當司機,還是個小小的越野車司機,倒真是讓人開了眼。
“齊上校剛正不阿,沒人請得動他,他是自願為你效勞的,”費慎麵帶無辜,問前邊的人,“是吧老齊?”
駕駛座裡的中年男人目不斜視,兩隻手穩穩抓住方向盤,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聽見此話,“自願”的齊上校冷哼了一聲,不是很想說話。
邵攬餘瞥向費慎,眼神中的懷疑不言而喻。
費慎微笑強調:“他自願的。”
邵攬餘:“……行。”
大約半小時後,四輛車加兩台坦克勻速駛過整條隧道,順利來到了路麵上。
幾小時的暴雨如注,絲毫不見減小的傾向,雨滴劈裡啪啦撞上車窗,壓過雨刮器的速度覆蓋視野,使得前路一片迷蒙。
荒廢村落裡渺無人煙,灰撲撲的坐落於傾盆大雨中,平添幾分陰森之氣,宛如一隻被人長久遺忘於邊緣的孤魂,顯得詭異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