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攬餘指節修長骨骼清晰,迸發出來的力量是鋒利的。
宛若某根泛著血光的銀針,最尖銳那頭紮進心臟,不疼,卻刺撓著發癢。
費慎想,原來被邵攬餘掐著是這種感覺。
那他或許願意試試,被掐死的感受。
……
潛意識裡的願望落空,承受的壓力即將到極限時,頸間禁錮突然鬆了,費慎的心也跟著空了半秒。
邵攬餘離他遠了幾步,側對這邊,掏出胸口潔淨的帕子,慢條斯理擦手。
“你說得對,我現在確實還不想要你命。”
空氣霎時湧入肺部,費慎上半身軟了軟,躬身咳嗽了幾句,後背抵著牆,眉眼間有種頹廢的快感。
“真可惜,沒能死在你手上。”
邵攬餘未搭理他的瘋話,眼神都沒分過去一個,隻顧著一點點將自己的手擦乾淨。
費慎兀自緩了會兒,幾步上前,不客氣地抽走那塊手帕。
“擦什麼,嫌我臟?”
邵攬餘動作微頓,淡淡道:“費先生,希望你能有點與人社交的禮儀。”
“我的禮儀就是,隻做我想做的。”費慎扔掉手帕,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這棟樓提前三天被政府軍清了場,四周防衛森嚴,一般人壓根進不來,而且負責安排防衛的是費惕,邵攬餘也沒法走後門。
邵攬餘垂下擦了一半的手,說:“你不如問問我,到這來乾什麼。”
費慎沒來得及接話,手臂芯片忽然收到了條匿名訊息,他抬起胳膊粗略瞄上一眼。
【出事了,來宴會廳】
費慎蹙眉,心中預感不妙,掀起眼卻對上了邵攬餘興味盎然的目光。
“當然是來看你倒黴的。”對方悠聲說。
費慎沉了臉,一言不發朝外走。
出門時順手抽掉卡槽裡的房卡,利用反鎖功能,將邵攬餘關在了房間裡。
回到樓下宴廳,場麵不似想象中那樣混亂,局麵已經被控製住了。
費慎一眼掃去,所見畫麵儘收眼底,大致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偌大的宴會廳中,眾人從酒席區被疏散到了休閒自助區,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臉上皆是嚴峻凝重的神情,還有幾個麵帶恐慌。
休閒區中間留出一塊寬敞的地方,副首領平躺在地,雙眼緊閉口吐白沫,手腳無意識抽搐著。
初步判斷,有點像食物中毒的症狀。
費惕的助理溫回,恰巧懂一些醫理知識,正在緊急實施搶救。
而坐在另一邊的少許幾人,也出現了相類似的症狀,嘔吐腹痛或者意識不清。
同時同地,幾個成年人發生同類性質的疾病,如此基本可以確認,是食物中毒沒錯。
宴廳大門被封鎖了起來,門外有嚴密守衛的城警與政府軍,連隻蒼蠅都彆想飛出去。
大家受驚後被迫留在現場,又都是些身份尊貴的人,心生不滿再正常不過,宴廳裡開始陸陸續續出現抱怨聲。
費兆興作為今日的東道主,通知了醫院救護車後,站上主持台,拿著話筒安撫賓客們的情緒。
“十分抱歉各位,今天本來是個開心日子,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作為邀請大家過來同樂的主人,我感到非常痛心。但請大家放心,各位的安危在我這比什麼都重要,我費兆興以性命擔保,今天你們吃下的所有食物,都是經過再三篩選最新鮮的那一批,絕對沒有半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