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談這個,那我們來說說彆的。”費慎並不強求,另起話題,“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殺害庫珀夫人?沒錯,又是遊輪上的事,畢竟之前被安小姐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誣陷,還關在地下室吃了三天苦,這件事比較讓我耿耿於懷,希望你能諒解。”
提及此事,安嫻肉眼可見愣了幾秒,仿佛剛剛回想起來似的,低聲說了句抱歉。
費慎表現得很是大度:“沒關係,比起道歉,或許我更想聽的是答案,真實的答案。”
興許是已經到了這一步,抑或是安嫻還有其他的退路,她不再有所顧忌,直言道:“我不想殺她的,但是我沒辦法。”
安嫻閉了閉眼,過往的回憶令她於心不忍,眼角眉梢緩緩浮現出心死如灰的悲愴。
“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費惕和安向……他們就是兩個畜生,沒有人性的畜生。”
儘管已經猜到了一部分,可真正聽對方以這種語氣說出來,費慎心中還是有些許的觸動。
他沒有出聲,做著一個沉默而合格的聆聽者。
亦是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心中布滿的疑惑等待一個解答。
對麵的安嫻眺望遠方,目光放空,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心緒當中,眼角泛起一絲紅。
“費惕在去費家之前,其實先被安家收養了一段時間,那時候他還是叫安誌……”
安誌是十五歲那年被帶回的安家,安夫人死活不同意收養,將家裡鬨得雞飛狗跳。
可安向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偏偏要將這個沒人要的孤兒養在家裡,誰反對都沒用。
安同坤和安夫人膈應得不行,卻又反抗不了安向,隻能私底下抓著這個養子可勁兒出氣。
安誌性子沉悶寡言,不愛跟人說話又成天麵無表情,看起來很不高興似的。
被欺負了也不吭聲,就知道每天一個人待在犄角旮旯裡,藏著躲著,好像希望誰都看不見他。
安嫻剛好比他小一歲,因為上麵有個哥哥,所以家裡長輩不太管她,說白了就是不重視,因此打小養成了靦腆怕生的性格,和誰都不太親近。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二哥,安嫻沒有母親和哥哥那種厭惡,心裡隻覺得好奇。
她隔三差五就會偷摸跑去看他,慢慢久了就發現,對方和自己好像是一樣的,一樣的孤獨無聊。
偷看的過程當中,安嫻幾次撞見安同坤欺負安誌,甚至有次動手揍了安誌。
安嫻看不過眼,悄悄去告訴了父親安向。
然而安向完全沒有當回事,還命令她少和安誌接觸。
安嫻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父親壓根不喜歡這個二哥,那為什麼又非要收養回來呢?
她沒有等到答案,卻等來了安誌攔住放學回家的她,冰冰冷冷說:“彆多管閒事。”
對方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了她向父親告狀的事,言語間卻毫無感謝,隻有一句冷漠傷人的“多管閒事”。
於是從那時候起,安嫻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和同情,繼續過以前每天枯燥乏味的生活。
兩年過去,在安家當了幾百天透明人的安誌,忽然從家中搬了出去。
她以為他去外地上大學了,誰料在一年後的某次宴會中,跟隨父親和哥哥出席的安嫻,竟然在費兆興身邊看見了人間蒸發的安誌。
而那個時候,他已經變成了費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