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攬餘置若罔聞,身體背對著她。
“明天我會讓人送你去息川,外麵所有事情,以後都和你無關。”
遙迦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四不像的笑容,麵部表情僵硬,比哭還難看。
“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
她走下擔架床,挪去邵攬餘身邊,堅決而木然道:“我要去維岡,無論如何,我必須要親手殺了段斯昂。”
費慎打好飯回來,邵攬餘卻不見了蹤影。
醫療間的門上了鎖,外邊還守了兩位保鏢當門神,保鏢一見到他,很自覺地將鎖打開,看來邵攬餘已經事先交代過。
費慎拎著三份飯菜進去,遙迦還是維持原先的姿勢坐著,隻不過從擔架床,移動到了旁邊邵攬餘的座椅上。
費慎放下塑料袋,打開其中一份飯盒,鹹香味立即飄散,座位上的遙迦卻毫無反應。
“他人呢?”
費慎把飯盒遞到遙迦麵前,問道。
“不知道。”遙迦沒接,態度冷漠。
費慎微一揚眉,從容自如收回手,端著那碗飯,自己到一邊吃了起來。
其實他知道邵攬餘去哪了,對方離開前發了通訊給他。
趕來支援的柏蘇政府軍,經過上午那輪突襲轟炸,成功圍剿了部分維岡軍,擊殺千餘人,將金潤口失守的三分之一搶了回來。
並對城外維岡軍大部隊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有動作了,他們也可以獲得片刻喘息。
指揮官帶領軍隊凱旋,回到軍營後便命人告知邵攬餘,讓他過去一趟開個會。
因此費慎這一問,就是故意的。
即便與遙迦隔了幾個月沒見,可他仍是能非常直觀感覺到,遙迦的性格似乎有了莫大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是短時間內產生的。
陡然間遭遇巨大變故,有些人確實會跟著變,甚至與原先判若兩人。
可遙迦的這種變化,卻不符合常態。
比起失去親人和家園的痛苦,以及對仇人的痛恨,她身上展現出來的,貌似更多的是一種麻木不仁。
什麼樣的人才會麻木?
失去所有希望卻仍舊身不由己,連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人。
遙迦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姑娘,在鬱南鎮裡生活了數年,唯一的棲身之所再次被摧毀,心裡有仇恨太正常不過。
可是能有什麼樣的事,會讓她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費慎很好奇。
不緊不慢吃著那盒飯,興許是香味太濃鬱,不斷在封閉空間裡溢散,遙迦終於忍不住看了過來。
“想吃自己拿,那邊還有。”
費慎頭也不抬,說了這麼一句。
但遙迦的關注點不在飯上,她目不轉睛看著費慎,直白道:“那時候你來鬱南鎮,是來偷東西的。”
費慎吃飯的動作一停,險些讓那個“偷”字噎住。
頓了頓,咽下嘴裡飯菜,正想開口說話,遙迦幾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