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一行人在門口話彆。
明眼人都看出,白曉晨想讓江傾送她回去,可江傾已經不是她父親秘書,沒理由為大小姐鞍前馬後。
沈局怕小姑娘碰釘子,乾脆把人帶走。
臨走,臨走,白曉晨還一步三回頭。
紀荷坐在車上看樂了。心說這小姑娘真初生牛犢不怕虎,江大少爺也敢上。不過倒也佩服她的勇氣。
坐在車上安靜等著,沒一會兒江傾話彆結束,拉門上車。
旁邊經過的車輛忽然朝他們一按喇叭。
紀荷撇眸,注視著那輛考斯特商務9座,笑地不太走心,“明天見啊,各位!”她搖著手,心裡一遍遍罵娘。
就是這輛車,中午將她帶入地獄,這會兒又目送她進入另一個地獄——江傾的家。
台領導虞總笑地欣慰,“小紀啊,好好乾!”
……乾個鬼!
臉上:“會的,會的。領導放心。”
……
江傾的車是一輛奔馳,對他的家世來講太低調,他沒成年時,車庫裡已經停了一輛蘭博,一輛法拉利,且整天和他爸吵著要一輛布加迪威龍。
他爸當時寵他,但布加迪的確不是一個錢兩個錢,有點猶豫,加上未成年,這車就不準備允給他。找來紀荷,吩咐她怎麼樣要給江傾穩住。以學業為重。
天知道他那個腦袋怎麼考上公安大學的,至少紀荷在時,江傾除了玩命飆車,逞凶鬥狠,砸人場子搶人馬子……就沒乾過一件和學習相關的事。
她整天跟在他後頭善後,已經把江爸安排的以學業為重,變成以生命為重,隻要他大少爺不受傷,她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現在,十年沒見,她成了記者,他做了警察,真是世事奇妙。
彼此無言。車廂安靜的過分。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開始變向,紀荷如夢初醒,想起那晚報警彭琳說的他號碼位置,正是前麵那個位置,立即坐直身體說,“你過去後,靠邊停一下。”
“做什麼。”低沉的男音平穩,視線始終向前,好像載了一隻空氣,從舒展的眉頭來看,他還挺樂在其中。
紀荷無言以對的清了下嗓子說,“我買點東西。”
他沒再評論。徑直打過彎,在那邊街的一顆彩燈樹下停穩。
紀荷下車。關上門的刹那回眸,瞄到他一手把方向盤,一手往她剛才坐地副駕探了一探,似乎在觸她坐過的地方有沒有活人的溫度殘留……
她眼一瞪,哭笑不得,“變態啊!”
沒給他聽見。跑走。
……
十分鐘後她手裡大包小包的從超市出來。
江傾沒問她買的什麼,徑直載著她駛進一棟江邊高級住宅樓。
他的房子是大平層,幾千萬的臨江夜景鋪開在眼前。一進門,闊大感十足。
好在對於江家的豪氣,紀荷見慣了,倒也沒像個初來乍到的客人,對這房子開啟驚天讚譽,隻過了一眼,就自己找到大長牛皮沙發坐下,自給自足的一邊瞄著對麵江景,一邊搖手,“哎,你彆忙。我過一會兒就走!”
江傾站在玄關,眼神有些不解,“你買這些乾什麼?”
她大包小包裡裝滿了水果,牛奶,好像他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
紀荷從夜景裡收回視線,笑看他,“這大晚上的,我不能空手來你家做客吧?”
“所以?”
“我買了,我倆就有客人和主人的關係,不然莫名其妙一對男女深夜見麵,影響很不好。”
他不知道說什麼,索性閉嘴。解著警襯的扣子往房間走去。不一會兒,帶了一份很有年頭感的牛皮紙袋出來,並且拋給她。
紀荷伸手靈活的接住,餘光瞅到他去往冰箱位置,邊翻開文件,邊嚷,“我真的馬上走。你彆忙!”
再三表示她可不會孤男寡女的和他待太久。
江傾拉開冰箱門,取了兩瓶水,又撞上。
視線意味不明的瞅著她低頭研讀的樣子,一雙性感的薄唇動了動,但終究沒說什麼。
他坐下,在她對麵的一張透明單人椅上。
儘情看她。
看她活著,又精又蠢的樣子……
“我覺得你的視線很不友好。”紀荷頭也不抬的說。
上麵沒動靜。但一雙修長的腿始終在她餘光裡。哦,穿家居服的樣子很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