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箱子裡的小虎聽到動靜,看見打開箱子的是方昭,頓時直接撲了上去,“哇,老大,你回來了。”
他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估計是聽見外邊的動靜,擔心方昭出了什麼事,心裡越想越害怕,才一直哭。
方昭摸了摸他的腦袋,“彆哭了,那幾個家夥都倒了,咱們可以回家了。”
他安撫了小虎幾句,兩人便開始試著叫醒另外四個孩子,但是這些孩子一個個全都睡得很死,完全叫不醒。
方玉成上前查看了一番之後,想了想,最終從小藥簍裡拿出一小截藥根,將之放在那些小孩鼻前聞了聞。
沒過多久,這些小孩就被那股奇異的,古怪刺鼻的氣味弄醒了,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方昭作為最大的孩子,上前十分熟練地安撫著這些孩子,他們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了下來。
見到這樣的場景,方玉成心裡有些寬慰,是個好孩子啊。
然後,他略帶
嫌棄地看了看地上的這些人,最終還是決定,先帶著這些孩子去江城,找人把這四個賊人抓住,再準備回程。
這些小孩們雖然不認識方玉成,但是很聽方昭的話,因此很是配合地跟隨著他們下了車,往江城去了。
至於地上那四個家夥,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而這段路上平時人不多,也不用擔心有彆的事。
等方玉成帶著孩子到了江城,將這件事告訴了城中守備的人後,那些人的反應也果然迅速,很快便派人出去,將那幾個還昏迷著的歹人抓住了。
自然,先前那放走四人的守城官兵,也狠狠被上官批了一頓,還罰了兩月的銀錢。
賊人的事自然會由當地的知縣處理,畢竟這夥人可是在許多地方都曾犯過案。如今在江城被抓住了,自然是歸屬於江城的政績。
方玉成也不擔心這些,畢竟律令上對於人販子的處罰一向嚴厲,首犯絞刑,從犯流放三千裡,大多數情況下,這也與死刑無異了。
如今就是看他們什麼時候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都說出來,然後再慢慢等著自己的死期了。
至於讓那幾人身上臉上變得紅腫刺痛的藥粉,方玉成也隻是說,自己是個大夫,這些東西是自己之前在山裡采來的某種植物研磨成的粉,但是隻需要忍耐三四天,這種腫痛感就會退去。
當然,臉上抓出來的痂,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好不了了。
要是說解毒的藥,他之前都用在自己和方昭身上了,當然也再沒有其他的了。
來詢問的人得到這個回答,也懶得深究,反正那夥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該好好治一治他們。
至於那些孩子,暫時無人處置,而其中又有一個正是方玉成的親人,既然方玉成願意先養著,他們也樂得輕鬆。
方昭則是在聽見那個救了自己的人,說他是自己失散的親人時,忍不住呆住了好一會兒。
“你是爹的舅舅?那就是我的,舅公?”
“是,我同你祖母是親姐弟。”方玉成語氣溫和地說,原本冷肅的臉也柔和了下來。
“這一回我本就是為了尋你來的,正好就遇上了你。”他頓了頓,然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方昭並沒有懷疑他的話,畢竟這樣一個厲害的人,來找他認親,難道還圖他家那點錢財嗎?
因此,他一整天腦子裡都在消化著這個消息,整個人看起來暈乎乎的,還時不時傻笑兩聲,看得小虎都有些擔心,老大是不是高興傻了。
方昭可不管這些,他隻關注著,這次遇上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來尋親的親人,這不正是說明了他們有極大的緣分嘛。
也不知道,他以後有沒有機會,能跟這位舅公學上兩手那樣的本事,要是學會了,那看起來多厲害啊。
在城中呆了兩三天,城中的主官也已經基本查明了情況,對於方玉成這種,尋親發現孩子剛被拐走,一路尋來又正好撞見孩子逃跑的一連串情況。
即便他一向是個性情嚴謹認真的人,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歎著,或許這親人之間真有什麼心有靈犀吧,不然怎麼可能如此巧合就遇上了呢?
如今親人相聚,歹人被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想著想著,他又忍不住拿出紙筆,將這件事寫到信中,打算給自己各地關係不錯的同窗好友說一說這事,讓他們也看看他這兒發生的奇事。
因為這個緣故,其它官衙的人對於方玉成也有幾分好奇,常常趁著機會來順便看他們這些人兩眼,臉上沒展現出什麼端倪,心裡卻不由得嘖嘖稱奇。
他們當了這麼些年差,也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呢。
等事情大致查清楚之後,那主官便派出了兩名皂隸,護送著這些孩子回鄉。
方玉成自然也一同隨行,他看著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小孩,心裡不由輕快了幾分,“走吧,我們回去吧。”
“你母親雖然找你去了,但是等知道歹人被抓,你們都回家的消息,想必很快就能回來找你了。”
方昭也認真地點點頭,試探性地拉住了方玉成的手,見他沒有拒絕,便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