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如今很是坦然,隻是有些擔憂二祖父一直抱著自己會不會太累了些,畢竟一個八歲小孩的分量可也不輕。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方玉成輕輕搖了搖頭,“可彆小看了人,難道你以為我住在山裡,沒有足夠的體力的話,還敢往裡麵走嗎?”
他年輕時跟隨師父各處為人治病,尋找草藥,體力自然鍛煉得比常人好得多。
畢竟能有氣力在各處城鎮,各地山林間往來的人,手上的力氣還會弱嗎?
許多地方如若官道不通的話,他們可是要翻山越嶺走小道才能離開的。
見他這麼說,岑霜也放下了心,安安心心往人群中心看去。
這一看,她才知道,原來是有個雜耍班子來了越城,大家平日裡也沒什麼新鮮事兒,如今可不是正看得新奇呢。
這戲班子的手藝可不少,不僅有尋常些的胸口碎大石,嘴裡吐火吞劍,還有些看著更讓人心驚些的。
譬如跳劍,一人手中握著五六把劍,輪流拋擲到空中,然後一一接住,看得人又是驚歎,又是擔憂,生怕下一刻那劍就掉下來割斷了他的手。
岑霜看著也覺心驚,不過仔細看了兩眼,便發覺那劍應當是未開刃的,殺傷力不會太強,這才放下了心。
此外,還
有些讓她大開眼界的,便是緣杆。
中間立著一根兩人多高的杆子,杆子上捆著幾根繩子,繩子各自分開四個方向固定在地上,讓著杆子牢牢立著。
然後便是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三下兩下就爬上了杆子頂端,開始做起了表演。
看得周圍的人都不由得因為他的各種動作而驚呼起來,見人突然從杆子上倒掛下來,都齊齊“啊”了一聲,生怕他就這麼掉了下來,腦袋都給砸壞了。
然後見得這孩子仍舊是遊刃有餘的狀態,便又是感歎兩聲。
岑霜也看得入神,有些雜耍技藝她此前也從未見過呢,這些人的本事可真是不小。
等一部分雜耍結束之後,便有一個小孩捧著隻碗,繞著整個圈子來到大家麵前討賞錢。
大部分人看了這麼一場熱鬨,都願意掏點小錢出來打發,小部分人自然是撇撇嘴,抱著胳膊,當作沒看見了。
還有些人看得高興,便願意多拿些,那小孩見了,嘴裡的好話一溜煙地說出口,捧得那人高興極了。
岑霜也摸摸口袋,摸出了放在裡麵的一些碎銀子,這是她一向的習慣。
等到了她麵前,她便將碎銀子掏了出來,這時她才注意到,這個來討賞錢的孩子,就是剛才爬到杆子上的那個男孩。
對方見她如此大方,臉上自然開心,說了些吉祥話之後,便又去了下一人那兒。
直到他不小心被人拌了一跤,撞上一對夫婦。
這兩人似乎並不是來看熱鬨的,隻是剛巧路過,他連忙道歉,正要離開,那婦人見他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忍心地拿出了點錢,放到了那碗中。
三人便這麼即將擦肩而過,那夫婦二人似乎著急去往哪兒。
岑霜原本還在看著場中的雜耍,然後隨便往旁邊看了一眼,這一眼便讓她頓住了。
她凝神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見到那對夫婦將要離開,一下子著急起來,拍了拍方玉成的肩。
“二祖父,讓我去見見那兩個人。”
她的手精準地指向了那一對正要離去的夫妻。
方玉成不明所以,但沒有多問什麼,便抱著她大步來到了這對夫妻麵前。
眼前被擋住的夫妻二人,見到正抱著孩子的方玉成,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你,你是有什麼事兒?”
那妻子開口問道,他們可不記得自己曾認識這樣一個人,難道是從前見過他們,他們卻已不記得的人?
她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丈夫,見對方也搖了搖頭,心下困惑。
方玉成並沒開口,隻是轉頭看了看岑霜。
岑霜看上去很是鎮靜地開口道,“這位夫人,我方才看見您,便有些話想要對您說。”
那婦人看見眼前這個小女孩冰雪可愛的模樣,原本緊繃的神情都不由得放鬆了幾分,臉上也有了笑意。
雖然還不知道這孩子找他們做什麼,但是見到這樣一個伶俐,目光清明,口齒清晰的小孩,一板一眼地和他們說話,他們心裡自然變得有些柔軟,聲音都不由得放緩了幾分。
“小姑娘,你找我們做什麼?”
“請給我一枚銅錢,讓我為你們算一卦吧。”
然後,她便聽見眼前這個小姑娘,如此開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