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村子裡一般情況下都還算平和,方家住在山腳下,靠山為生,但是山林裡的危險可不少,就說前些年就有人在山林裡見著了一隻大蟲呢。
要是有條件的話,大家自然都是願意住在城裡的。
方玉成頷首,又開口說著,“所以師弟知道城中有什麼合適的屋子出售嗎?”
他根本都沒有提及價錢,因為他完全不缺錢,隻要是適合的房子,他都能直接買下來。
岑良搖了搖腦袋,仔細想了想,“那還真是巧了,離這兒隔了一條街的那邊。”
他朝著右邊某個方向指了指,“正好有戶人家準備搬到彆處去,要將房子賣了。”
“那房子和我這兒差不多,挺寬敞的,周邊住的人也不錯,沒什麼鬨事的混小子,清淨,也安全些。”
方玉成並沒什麼意見,畢竟他對這兒也沒有岑師弟熟悉,要是買房子的話,肯定是要聽他的意見的。
見他這副樣子,岑良便點了點頭,“行,你要是願意,我明日便讓人去問問情況,看那房子賣出去了沒有。”
方玉成自然沒什麼意見,他對這些事情一向都不是很在意,隻要符合他的要求,當場定下來也是可以的。
如此說好之後,岑良便在心裡記著這事兒,打算找個時候去問問那戶人家。
——
這樣的動作自然也引起了周圍鄰居的注意,申家媳婦這會兒,也和自己的相公說
起了這件事。
“岑掌櫃的要買白家那家人的房子?”
聽了這話,申弘頓了頓,繼續著手中的木工活,仔細地拿著銼刀修飾著手中的一個小木塊,一邊分心回複著。
“是嗎?不過白家那屋子確實還不錯,要是價錢不是提得太高,買下也值了。”
不過他嘖了一聲,“不過白家人……”
申家媳婦也點點頭,在一旁附和著,“是啊,白家可真是倒黴,碰上那麼一個爛賭的家夥。”
想到這兒,她又覺得自己的眼光著實不錯,早先娘還真想過把自己說給白家呢,不過最後幸好人家看不上自己。
而自己找著的這個,雖然長相一般吧,但是又不愛賭,又不會去外邊勾搭人,嘴上心裡也知道疼人,著實算是很不錯了。
家裡上邊隻有一個公爹,雖然對方一向不苟言笑,不太說話,但對她們母女倆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
隻不過……
“又在這兒瞎搞些什麼東西?”一道聲音從門外邊傳來,說話的人語氣中顯然很是不滿。
來人跨步走了進來,臉色顯然也很差,見著申弘將自己手裡正刻著的小玩意兒收到袖子裡之後,便哼了一聲。
“沒搞什麼啊,爹,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申弘笑嘻嘻地問著,見了他這副模樣,申老爺子顯然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他這兒子就是這點不好,總是油腔滑調的,這怎麼行呢,做木工就是要穩重才行,怎麼能是這種態度?
申老爺子很是看不慣這一點,畢竟他從小學的就是要沉穩才行,哪能這樣燥鬱不定,做個事情摸來摸去的。
因此,他總是用著這樣的態度對待他,想要壓一壓對方的性子。
不過成效並不是很明顯,申弘雖然有些怕他,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很吊兒郎當的,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模樣,看著就讓人糟心。
而且,申老爺子看著對方桌子上的那堆木屑,就知道對方又在做一些小玩意兒了。
也不知道這麼大個人了,也不是個小孩了,怎麼就這麼喜歡弄這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不將心思放在正道上。
因此,申老爺子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硬邦邦地說著,“行了,彆搞你那些小東西了,明天去鋪子裡幫忙去。”
申家祖輩都是做木匠的,雖然如此說,但其實也就傳了二四代,到了申家老爺子這一輩,他的技術便已是很厲害了,靠著一手木藝活攢下了不少家業,在城中也是小有名氣了。
而且他還開了一間木工坊,離城邊不遠,很多人家想要買些現成的家具,直接去他那鋪子買就是了。
當然,這隻是最簡單的一類,若是錢不多,卻又想做些樣式好看些的家具,那便自己準備好木料,拿到他那兒去就行。
這樣的話,價格自然會低一些。
當然,還有些更有錢的,直接準備好大筆定金,還有上好的木料,特意來訂製家具用品之類的。
這樣的大主顧,一般都會自己選擇喜歡的樣式,說好自己的需求,是想要在桌椅上刻些仙鶴花鳥,還是在拐杖上弄些壽桃壽紋。
總之,這些要求隻要提出來,基本他們都能滿足。
當然,這種大主顧的訂單,一般耗時的也很長,如果是那種做工更加精細的家具的話,有時往往都是需要一兩年才能完成的。
申老爺子如今手裡便有這麼一個單子,這還是一個北地的富商去年特意來這兒訂的一張拔步床,就是自己的女兒喜歡南邊樣式的床,才特意來買的。
如今這單子也差不多快要完成了,正好趕上這富商南下做生意的時節,估計這兩個月對方便會讓人前來取貨了。
因此,申老爺子最近也總算能暫時休息休息了,這單子總算是快要完成了。
不過見到兒子這副懶散的樣子,他又是恨鐵不成鋼,直接將人趕去木工坊去做活了,他實在是見不得這小子這麼閒的樣子。
一旁的申家媳婦沒說什麼,心裡還覺得有些好笑,公公什麼都好,就是總覺得丈夫這副樣子根本撐不起家業,因此態度總是很差,但也就是這樣嘴上說說而已。
申弘聽了這話,也沒有開口拒絕,很是聽話地跟著親爹去鋪子裡了。
他倒也不是笨,畢竟親爹隻是罵他懶散,卻沒說過他腦子不行的。
爹教他的那些東西,他也都知道的,隻不過他覺得每天都在做著差不多的東西,實在是太無聊了。
等到了木工坊之後,那些人見到了申老爺子,全都很是恭敬地喊著他“師父”或是“申師父?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見著了申弘之後,也稀稀拉拉地喊著他“申師兄”“申師弟。”
這些人裡麵一部分是申老爺子收的徒弟,不多,隻有四個。
剩下的就是一些學徒,或者是雇來的幫工,基本不負責製作,隻是負責在前邊招待客人,給其他人打打雜什麼的。
申老爺子麵色不變,隻是嗯了一聲,回頭看了申弘一眼,又朝著旁邊沉默寡言的高個子說了聲,“阿升,你帶這小子去左邊幫你做事去。”
叫做阿升的男人“嗯”了一聲,便很是聽從地引著申弘去了那邊,木工坊的左邊便是一些需要定製但比較簡單的活計。
申老爺子咳了一聲,便帶著自己剩下的幾個徒弟去了正院,繼續去做他手上的活了。
木工坊裡的聲音一直沒停下過,整個院子裡還飛舞著各種木屑木灰,周邊都是敲敲打打,或是鋸木頭的聲音,很是嘈雜。
等到了晚上,這聲音才逐漸停下來,直至慢慢消失。
坊裡的其他人,住得近的便直接回家去了,比如申家父子這樣的。
住得遠些的,便直接住在那院子裡了,反正這兒是包吃住的,隻不過住的環境差了些,但能學到些本事就行。
而且這樣做木工的屋子,總是要人常常看著的,畢竟這種地方全是木頭木屑,要是突然起了火,那可就完了,因此這房子四周可都是放滿了四大甕水缸的。
這一晚似乎很是平靜地過去了,然而第二日,便有人發現了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