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為難,畢竟自己並不是很了解應家的情況,隻是聽二祖父簡單說過而已。
見到岑霜神色糾結的樣子,應霄倒是笑了,他的神情看上去也很是輕鬆的樣子,毫無陰霾,似乎並不怨恨這個讓自己的左腿傷殘的人。
岑霜想了好一會兒之後,還是沒能想出來,便隻能遺憾地搖了搖頭。
在她身邊的方玉成,原本正拿著那些采買來的藥,放在手心仔細查看,如今聽了兩人的對話,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我想,是應公子的父親嗎?”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岑霜忍不住轉頭看向二祖父,卻見他說出這話之後,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自己倒是忍不住在心裡哇了一聲。
不會吧,難道真的會是應公子的親爹做出這種事情嗎?
可是對方到底圖什麼啊,難道這兒子還能不是他的親兒子嗎?
就算是這樣的話,也不至於動手殺人吧?
而且要是猜錯了的話,這麼說豈不是很冒犯應公子?
她有些擔憂地又扭頭看向應霄,卻見對方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笑。
“方大夫為什麼這麼猜,是知道什麼內情嗎?還是說其實您是隨口一猜的嗎?”
方玉成被這麼質疑,也很是平靜地回複,“內情我卻是不知道的。”
畢竟他本來認識的人也不多,哪裡會有人和他說這些八卦的事情呢。
不過,他從前畢竟是聽說過一些事情的,因此,他隻是根據自己聽說過的事情,隨口猜測一下而已。
“我雖然不清楚這些,但是我倒是知道,你當初摔斷腿之後,確實廣邀了天下名醫,這些事情也鬨得很大,眾人都知曉,不過大家當時隻是猜測,或許是應家家中之人起了些心思。”
當然,很多猜測的,其實都是應家的其他人,比如說,應家的那些分支家族,那些族人們要是看不慣主家,說不得就會起些壞心思,想要害死主脈當時唯一的孩子。
“不過,在那件事情之後,我倒是聽說,應公子的父親因病去世了。”
這件事情並不很為人所知,畢竟應公子的父親僅僅隻是一個贅婿而已,最多不過是那張臉好看了些,本事倒是沒有的。
因而,旁人其實並不清楚這人的情況,最多不過是嘴上羨慕兩句,這人簡直是待遇最好的贅婿了。
要是應家小姐當時選的是他們就好了,他們肯定也能做的更好。
一般這個時候,旁人便會嘲笑這人,也不看看他自己那張臉,這輩子估計都是沒有可能的了。
當時這人因病離世之後,旁人也隻是聽說,他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受了如此大的傷,所以那
段時間一直擔驚受怕,自己本身的身體水平又不是很好,如此吹了冷風之後,誰都沒有料到他那麼快就沒了。
這個理由也很能說服大家,所以當時聽聞這件事情的人,也最多隻是感慨兩句,這人實在是沒有這個命啊,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
看來啊,這人命中注定是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好運了。
如此之後,旁人便不再關注他,轉而關注起,那位應家小姐如今失了夫婿,是不是還準備繼續招贅呢?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可也想上去試一試呢,看看應家大小姐能不能看中自己呢?
雖然他們也知道自己估計是沒這麼本事了,但是要是自己真的瞎貓撞上死耗子,被應小姐看中了呢,自己可就下半輩子都不愁了。
這些人在和旁人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忍不住高談闊論起來,然後又是被彆人譏諷了一番。
方玉成當時隻是路過茶館,在裡邊順道聽了一耳朵而已。
“我想,您父親應當不是因病去世的,而是因為被家中發現,他才是那個謀害你的人,所以……”
他並沒有將話直接說完,一旁很是認真地聽著八卦的岑霜,這會兒的精神頭卻是很足。
哇,難道真的是親爹想要害死自己的親兒子嗎?
這麼說的話,其實也有道理啊,畢竟當時這個應公子的親爹及時生病了,但是當時那個情況,應家已經請來了很多厲害的大夫為應霄治病,前前後後可來了不少人。
既然府上一直都有大夫,怎麼會讓人這麼簡單,就因為風寒去世了呢?
而且,岑霜想了想,她還沒見過因為太過擔心自己的兒子,自己倒是先因病倒下的父親。
畢竟這個年代的人,膝下的孩子不少,因此對於孩子,他們也不是那麼重視,更何況是一個男人,竟會如此擔心自己的兒子?
要說是母親的話,她或許還會更信一些。
聽了方玉成的一番話,應霄這會兒臉上倒是沒有笑意了,氛圍凝滯了一會兒之後,他才開口說,“方大夫可真是厲害,僅僅憑這些傳言,便猜對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直接出口,肯定了方玉成的話。
被他這麼一說,岑霜也總算是解了自己心頭的一樁疑惑,既然想要害應公子的真是他的親爹,那麼這樣的話,對方能找到合適的實際,避過其他人的眼睛,將他推下去,也就正常了。
不過,她還是很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親爹想要害死自己的兒子?
就算是不喜歡這個兒子,也不至於這麼做吧?
她心裡好奇,但並沒有貿然直接開口問,畢竟這還是太過失禮了,先前她不清楚這些事情,直接問出來,還能說是她不知道,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再問的話,那就不好了。
方玉成被這麼肯定之後,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畢竟對於他來說,這種父害子的事情,其實算不得多聳人聽聞。
他從前四處遊曆行醫的時候,可見過不少
人倫慘劇,隻能說,有些父母並不是父母,有些兒女,也算不得合格的兒女。
見得多了,他也就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因為這種事情而感到驚詫,難以接受了。
見眼前兩人都不開口,應霄也知道了他們的意思,是不想要揭自己的短。
不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他如今其實已經並不再糾結這件事了。
而且,這事本就不是他的錯,而是旁人的錯,他又有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呢?
因此,他自己倒是很坦然自若地繼續說,“或許你們會覺得,虎毒不食子,為什麼他會下手想要害我?”
“不過方大夫倒是說錯了一點,他並不是自己親自上手推的我,最開始明麵上查出來的,也隻是他在外邊養的那個女人,買通了旁人,混進了我應家,在那日將我推下去的。”
“認真說來,做下這一係列事情的人,其實是他外邊的那個女人而已,他最多隻能算是假裝沒看見,通融了將買通的人放了進來而已。”
所以,最開始查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也隻是一副故作驚詫的樣子,被人拆穿之後,依然能撲到母親麵前為自己辯解,自己那時候隻是被那女人蒙騙了,自己真的沒有想害應霄的意思,畢竟這可也是自己的兒子啊?
誰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呢?
想到這裡,應霄忍不住笑了笑,像是在嘲笑那個人一樣。
是啊,誰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呢?
但是這世上的事,哪能如此肯定呢?
岑霜見他這樣平靜地訴說著,一時間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聽下去。
不過應霄卻依然繼續說著。
“那女人被抓住之後,也隻是說,自己見不得自己情郎的兒子活得這麼好,自己懷了孩子,卻隻能將兒子養在外邊,過得還不如他們家的下人孩子。”
他哼笑了一聲,語氣很是嘲諷。
“不過那女人還是不夠聰明,她還真以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隻是她自己下手做的,跟情郎毫無關係呢。”
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態度還是很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