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驚又迷惘,“你決定了嗎?這麼一看,你將來幾十年的路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還可以選擇去北美洲。”
“你的膽子可真大啊!美洲那麼遠!而且聽說那兒的土著很凶殘。”
她倒在床上,勉強一笑,“我還可以去倫敦,路易總不可能派人去倫敦抓我回來吧?我走了,他自然會去找另一個女孩。”
“你去了倫敦就是普通人了,不再是貴族。”
她沒說話。
她確實還是有選擇的,隻要去法國之外的國家,英國或者奧地利、荷蘭都可以,還可以回外祖父家,外祖父家還有舅舅呢,隻是隻有信件來往,他們兄妹從沒有去過西班牙。
隻要離開巴黎,她就可以有其他選擇。
但就像菲利普說的,她在其他國家就不能算貴族了,而這個時代,“男爵以上才算人”,當一個平民不是不能活,隻是會活的很卑微。
“你還可以有其他選擇,而我,我沒有。”菲利普歎氣。他也倒在床上,沒精打采的望著天花板下麵的幔帳。
過了1分鐘,阿比蓋爾拉著他的衣袖,摸了摸他手臂。
又親了親他臉頰,“菲利普,你比我好一點,你可以說‘不’,而我,我不能。”
他沒說話。
她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他心情變好了一點,翻身壓在她身上,“你彆總這麼親我,要知道,我是很年輕,但我是男人。”
“嗯?是嗎?”
“阿比,永遠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能力。”他輕輕吻在她唇上,接著,輕輕咬了一下她嘴唇。“聽說,王兄想讓洛林教導你?”
“王宮裡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國王沒有秘密。”他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金色發絲,“現在,你想離開嗎?”
她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想。”
他的手伸到她背後,胡亂解開係帶。又急匆匆脫了自己的衣服。
她閉上眼睛,感受他嘴唇的觸感。
他不一定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情人,但卻是一個耐心的情人,很有耐心,可能耐心是太好了一點。
臥室向外有落地玻璃窗,通向陽台。
已經接近午夜,外麵隻有一些細碎的蟲鳴,夜色清涼如水。
那一瞬間……是有點疼。她忍耐著,聲音於是帶著一絲顫抖。
他們互相緊緊擁抱,少年清瘦的身體十分美妙,成為女人的體驗相對來說也還不錯,不像她想象中那麼糟糕。做-愛這種事情嘛,是否**並不是唯一指標,隻要心理滿足就好了。
也不算太滿足,但第一次麼,疼痛還是有些妨礙的。
*
少年出了一身汗,壓在她身上。
“阿比,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想想居然覺得很得意,“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你知道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的婚事我自己沒法做主,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你要怎麼跟陛下說呢?”
“直接說。這段時間,我幾乎可以對他提任何要求。”
“可我並不是一件物品啊,不能說你想要我,就去找你的哥哥要。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
“我不懂。”少年困惑的說:“你不喜歡我嗎?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洛林。”
“我是喜歡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我不會——嗯,路易不會允許我愛你。至於我要跟誰上床,在可能的範圍內,我會自己決定。”
“你可真奇怪。”
“沒什麼奇怪的。菲利普,我無法拒絕國王的要求,我是可以成為他的情婦,但他會有妻子,他就彆想管我還會不會有其他情夫。”
他看著她,“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應該會是王兄最不可能責罰的人,阿比,你很壞,你利用了我。”
他有點傷心,“我就知道!你膽子大得要命,你什麼都敢說,可我、可我偏偏不想對你生氣。”
阿比蓋爾對他露出甜美的微笑,“你不覺得,能跟我一起把你的王兄氣個半死,這種感覺特彆的舒暢嗎?”
他忍不住笑,“對!他聽說這事之後,準會氣個半死!”
“我要走了。”她推開他,坐起來,穿上裙子。
菲利普幫她係背後的係帶,但弄了好一會兒還沒有係好,他放棄了。
“你披一件睡袍回去吧,彆擔心,母親即使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責怪你。我明天上午去看望母親,跟她說一下。”
她有點窘,“真的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D·H·勞倫斯(《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寫過一篇雜文《性與可愛》,摘抄如下:
【“性”,竟會成為這樣一個肮臟邋遢的醜惡字眼,實在可惜得很!也確實令人無法理解得很。終究,“性”到底“是”什麼?我們越加以推敲研究,知道得就越少。
科學說它是一種本能。然而,本能又是什麼呢?很明顯地,本能乃是一個已經變得根深蒂固的、古老的習慣。不過,老習慣總會有個開端。而“性”卻實在沒什麼開端可言。自從有了生命,就有了“性”。所以,“性”並不是積累而成的“習慣”。
……
其實,“性”與“美”乃是同一件事,就像焰與火一樣。如果你憎恨“性”,就等於憎恨“美”。如果你喜愛“活生生”的“美”,那麼你就是對“性”懷有尊敬之心。當然啦,你可以喜愛年老朽滯的、枯死的“美”,並憎恨“性”,但是要愛“活生生”的“美”,你就必須尊敬“性”。
“性”與“美”是無法分開的,就像生活與意識一般。而與“性”與“美”同存,並由這兩者所醞釀而生的“智慧”,即是“直覺”。我們現今文明的最大災難乃是對“性”的病態式憎惡。
……
“性”是什麼?我們雖不知道,但它必定是某種火焰吧。因為它總是流動著一種暖意、一種閃爍。而當閃爍變成真純的光彩時,我們就感覺到了“美”。
這種暖意的溝通與“性”的閃爍即是真正的“性”之吸引力。我們體內都有“性”之火在燃燒著或酣睡著,即使活到九十歲,它仍還在那兒。一旦它枯竭的時候,我們就成為恐怖的屍體了——很不幸地,我們的世界越來越充斥著這種屍體。】
——摘自《窺探魔桶內的秘密:20世紀文學大師創作隨筆》,何尚主編。
原文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