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淒然一笑,“您彆嘲笑我居然——居然如此天真!可我想,您或許能理解我,愛情是珍貴的,是兩個人之間能擁有的最完美的感情——我在說什麼呀?您準要笑話我胡言亂語了。夫人,謝謝您。”
嗐!阿比蓋爾本來以為拉伍爾在諷刺她呢。可是聽他的話,他還真算是個純真男孩,隻有被父母保護的很好的孩子才會如此單純。等到他上了前線也許想法就會不一樣了吧。克裡斯汀雖然出身侯爵家庭,但生父早亡,母親帶她和妹妹改嫁,家庭條件一般,大大不如生父家庭。
所以這說明什麼?說明不論在什麼年代,有錢才是硬道理。有錢還要能守住,拉瓦利埃爾家沒有男孩,克裡斯汀姐妹沒有兄弟,家產和爵位就歸了彆人,母女三人失去經濟來源,生活水準大幅下降。
所以生個男孩在這個時代來說,也是每個女人麵臨的重大考驗。
她沒有辦法勸拉伍爾,這種事也不好勸,隻能希望他要麼趕緊死心,這樣路易不會因為想要克裡斯汀徹底絕望,而派拉伍爾上戰場送死。
——想到這兒,還是要納悶路易的腦回路。不過也許這是電影裡為了戲劇衝突才這麼設計的吧,國王其實無所謂一個小小的子爵,克裡斯汀看上去也對國王的光環難以抵擋。
……該責備誰呢?肯定不是拉伍爾這個單純青年。克裡斯汀?抵擋不住權利和金錢誘惑的女孩也沒有這麼罪大惡極,畢竟,人人都有弱點,指責女人或許最容易也最簡單,但還是讓我們來指責這一切的源頭——國王陛下吧。
國王陛下正等在他的寢室裡。
整個上午他都心不在焉,馬薩林主教過來找他開會,商討英國的事情,他都心不在焉的應付著。馬薩林倒也沒那麼討厭,很快就討論完畢,告辭走了。
後來,菲利普又來了一趟,坐了不到十分鐘,快到11點,又跑了。
路易趕緊對邦當說,現在他要休息一下,誰都不見,匆匆回了寢室。
他一會兒想著阿比蓋爾現在成了“夫人”,會不會被丈夫帶去他的房間;一會兒想著她會不會忘了密道怎麼走,畢竟她隻從密道走過3次,可能不記得路;一會兒又想著她沒準會故意讓他苦苦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很快過去,10點的婚禮,應該不到10點半就結束了,從小教堂走過來也用不著30分鐘,再從密道走過來,頂多再加上20分鐘,可現在都12點了,她怎麼還不來?
他從滿心期待、給她找理由,漸漸變成滿心憤怒: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果然就沒準備來!
他猛地推開門,衝門外的侍衛嚷著:“邦當呢?去叫他過來!”
邦當很忙,比他還要忙,兩座王室宮殿裡的大小事情都歸邦當管,但國王的召喚總是第一需求,邦當很快來了。
“陛下。”
“派人去看看,小姐在什麼地方,告訴她,我要見她,現在!”
他甚至不需要說小姐的名字,邦當當然也不可能理解錯誤。
“我這就派人去找。”
去請小姐這事不能簡單派個仆人去,邦當請王家衛隊的侍衛去找達達尼昂夫人,對,沒錯,就是那位今天剛結婚的年輕夫人。
*
年輕的達達尼昂夫人不在盧浮宮,也不在皇家宮殿。
達達尼昂跟老友們出宮歡聚去了,阿比蓋爾沒去,和克勞德一起,先是送巴伯利翁伯爵上了馬車,交待仆人一路回家,啥也彆說,中途哪兒都彆去。
“父親,既然您的妻子已經懷孕了,您可不好長時間不在家,總要回家待在妻子身邊。”阿比蓋爾笑盈盈的,一副絕世乖女兒的樣子,“您年紀大了,再想讓妻子懷孕恐怕很不容易,這沒準是您最後一個孩子,可不能讓他早早就喪父。”
不等伯爵吹胡子瞪眼,克勞德馬上接上:“您快點離開巴黎,回去之後也彆對人說妹妹在巴黎的事情。國王未必喜歡你提到他和阿比蓋爾。過一段時間我會回家一趟,您最好做一個好父親,不然,”他看了看阿比蓋爾,“您要知道我們的國王愛著阿比,您就不應該做出任何讓她不高興的事情。您一定還記得昨天國王對您說的話。”
伯爵嚇壞了,臉都白了,討好的說:“阿比,我的乖女兒,我保證不再做讓你不高興的事情。”
阿比蓋爾懶得理他,“您快回去吧。您隻要做一個好父親,我就能做一個好女兒。”
望著馬車遠去,兄妹倆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我昨天就入職了,不過要明天才會給我排班,衛隊隊長說,陛下指定我在寢宮輪班,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大概兩三個月。”想著很有可能他在寢宮外值班,國王和妹妹在寢室裡進行生命的大和諧,就覺得有點彆扭。
他27歲,沒結婚但也是有過情人的男人,當然懂得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國王麼,已經是個有過很多情人的富有經驗的男人了,妹妹卻剛成為女人沒幾天。並且——
總之心情有點複雜。
“那你在值班的時候,我就不過去。”阿比蓋爾抱著他手臂,臉貼在他結實的上臂上。
克勞德忍不住笑,“陛下想見你,你難道能拒絕?”不過想想,她好像一直在拒絕國王。
“我們的國王是個孩子。孩子的想法是:我要,我要,我就要。但他真的得到了,卻很快就會失去興趣。”
“可你也不可能總是讓他等待。”
“確實不能,所以要等待一個很好的時機。”
克勞德探詢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