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安娜一下子站了起來,但還算鎮定,“誰出事了?”
“陛下和——”達達尼昂的話還沒有說完,奧地利安娜已經走了出去。
“陛下現在在哪兒?”
“正在回宮的路上,雷昂隊長帶人去守衛陛下了。”雷昂隊長是王家衛隊的隊長,兩個隊長不會同時離開王宮,尤其這種情況下。
“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情況?”儘管看上去很鎮定,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一夥……叛徒在郊外的路上伏擊了陛下的馬車,大部分侍衛都受傷了。”
“其他人呢?菲利普呢?阿比蓋爾呢?”
“殿下在聖克魯還沒回來。阿比蓋爾沒事。”
奧地利安娜的身體忽然一陣搖晃,達達尼昂立即扶住她。
“我的路易!”她擔憂的問:“他……傷到哪裡了?嚴重嗎?彆把消息傳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醫生,傳醫生立即在——在國王的寢宮等候。”
“我已經派人去請禦醫了,您彆擔心。”
奧地利安娜抓住他的衣襟,傷心的說:“可他是……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扭傷了我腳我都會心疼很久。傳話的人說他到底哪裡受傷了?”
“說是傷在肩頭,但陛下身上都是血,所以也不清楚是不是有其他傷口。”
都是血!奧地利安娜心如刀絞,“我的兒子!”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達達尼昂趕緊抱起她,送回她的寢宮。
*
說是不要把消息傳出去,但一堆受傷的侍衛回到盧浮宮,這麼大的事件不可能隱瞞住。
馬薩林主教從自己府邸上匆匆來到盧浮宮,直接去了國王寢宮。
寢宮裡忙成一團,仆人們出出進進,抱進成打的白毛巾,抱出染著血的衣服。
國王的套間有兩個候見廳,大候見廳、小候見廳,此時,小候見廳裡一片忙亂。
房間裡有兩張長桌,一張長桌上躺著國王,另一張長桌上躺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兩張長桌中間的是禦醫,另外有兩名學徒模樣的年輕男孩打下手。
馬薩林主教驚訝的看見,國王的情婦居然不在國王的身邊,而在那個年輕男人身邊。
應該就是巴伯利翁家的哥哥了。國王身邊出現任何人,不出兩天,必定會有一份報告放在他桌上,他不會限製年輕國王的私生活,但必須要知道所有動向。
阿比蓋爾現在顧不上路易。
克勞德左腰被刺了一劍,刺了一個對穿,當場血流不止。她當時趴在馬車地板上,聽著外麵的喊殺聲,嚇得瑟瑟發抖。
戰鬥進行的非常慘烈,禦前侍衛們護著路易一路狂奔,一路不斷有人倒下;路易逃跑也沒忘了她,一手緊緊拽著她,她撩起裙子深一腳淺一腳的緊跟著他。
等到終於沒有人追擊了,她才哭著請求路易派人回去救克勞德。
路易也受傷了,肩膀上中了一箭,好在腿沒事,不妨礙他一路狂奔。禦前侍衛找到了一戶農家,讓受傷的國王在農戶家休息,派人向盧浮宮報信,並找了一些農夫去將受傷的侍衛們抬回來。
路易不是第一次遇刺,但是是第一次情況如此危急,還受傷了,心頭大怒。還要顧著嚇得半死的阿比蓋爾,她嚇哭了,但不是煩人的嚎啕大哭,可憐可愛的默默垂淚,擔心會不會再有一次進攻,又擔心被甩下的克勞德。
“彆擔心,王家衛隊馬上就能到。”他安慰她,緊緊抱住她,兩個人都害怕得身體顫抖。
現在,國王的身體仍然在顫抖。
“好了沒有?”他很不耐煩的問醫生。
“就快好了,陛下彆著急。”醫生也從來沒有處理過被行刺的國王的傷口,不免心驚膽戰。他要先剪斷箭杆,查看傷口,是否傷到筋脈,然後拔出箭頭,清洗創口,止血,縫針,哪一步都不能馬虎。
另一位侍衛得到了國王的特彆關照,一並抬了進來,醫生兩邊忙碌,累得一腦門汗。
侍衛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因為是刺穿,沒有傷及重要器官,清理傷口有點嚇人,主要是不太好止血,檢查完畢沒有器官損傷,一層一層的縫合傷口,血也就止住了,用棉花和紗布包裹好傷口。
克勞德昏迷不醒,氣息微弱但還算平和。邦當叫人準備了附近的房間,讓男仆抬起桌子,送克勞德過去。
路易坐起來,“醫生,子爵的傷怎麼樣?”
“現在不好說,要看他之後的4時,能醒過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行了,你下去吧,去侍衛那邊看看他們是否都得到了醫治。”
醫生帶著學徒很快告退。
奧地利安娜臉色蒼白,醫治過程中一直手握十字架默默祈禱。
達達尼昂的臉色也不太好,站在奧地利安娜身後,心疼的望著路易和阿比蓋爾。
女仆打來了洗臉水,倆人正在洗臉洗手,清洗身上的血汙,又讓仆人來給他們換衣服。
達達尼昂很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