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妮卡按照她的吩咐,用威士忌給克勞德擦身降溫,可他還是渾身熱得嚇人。她留下一個新女仆,要她接替維羅妮卡,好讓維羅妮卡能去睡兩個小時。
又叫人去找醫生的學徒來,三個人值夜。吩咐女仆們,克勞德一旦要是醒了,或是快死了,一定要去喊她。
她怨恨這次行刺的幕後主使,想著要是克勞德傷重不治,她一定要複仇。對方組織嚴密、人手精乾,這種人要麼是大貴族家臣,要麼是雇傭兵,總之,一定是有錢有權的人才能出的起這個價。
路易沒有親政,可馬薩林主教肯定不會允許有人在他眼皮下麵謀刺國王,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會追查到底。她自己沒有資源去查,但國王有資源,到時候問路易就行了。
她悶悶不樂,輾轉反側,但沒想到過了不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
一夜好眠。
路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早上起床吵醒了她。
“路易。”
仆人正在為他穿衣,他扭頭看她,“你怎麼這就醒了?再多睡一會兒吧。”
“我要去看看克勞德。”
“他沒事,已經醒了。”
“哎呀!我讓維羅妮卡向我彙報的。”但顯然,國王睡著了,沒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沒人敢進國王的寢室。
她穿著睡裙,蹬蹬蹬跑去了克勞德的房間。
“小姐。”維羅妮卡正在給他擦身,見她進來了,趕緊起來,“昨晚少爺醒了,但是……”小小聲的說:“我不敢進陛下的房間。”
“沒事,這不怪你。他怎麼樣?”克勞德現在還在睡著。
“少爺淩晨5點多醒了,說餓,喝了一杯熱牛奶,吃了一塊白麵包,一隻煎蛋。”
“他胃口還真不錯。”能吃東西應該就沒什麼事了。27歲的男人正處在身體最結實的年齡,隻要能醒過來,估計就不那麼危險了。
“好好照顧他,等一下邦當會讓醫生來給他檢查。哦對了,今天大小姐會到巴黎,你下午回一趟家,請大小姐換了衣服立即進宮。”
她走出房間,正遇到路易從寢室出來,“瞧,你怎麼沒穿拖鞋?地板太冷了。邦當,叫人把這幾個房間全鋪上地毯。”
“你去上班嗎?噢不,你去開會嗎?”
“對。”路易的眼眸一暗,“我不會饒了那些家夥的!你也彆擔心,這種事情絕不會有下一次。”他捏著她下巴,“你乖一點,快回床上躺著。”
“我睡好了,等下我要回去。”她指了指皇家宮殿的方向。
“去收拾東西嗎?”
“——嗯。我怕她們漏了什麼東西沒收。”
他想著仆人們做事還算是很細致的,邦當會親自帶人去搬她的物品,所以她大概是有什麼小秘密怕被邦當或仆人發現。
他現在可以假裝不知道,等她搬過來之後,再慢慢套她的話,或是偷偷找出她的小秘密。
“去吧,多帶幾個女仆。”
*
阿比蓋爾當然是有“小秘密”的。
她帶了克萊爾過去,要克萊爾將雷尼奧的信貼身收好。
呂西安送了另一封信來,本來應該昨晚給她,但她昨晚沒回來。
她沒有時間看信,讓克萊爾收好,要她抱著珠寶盒,回了盧浮宮。
走在廣場上,想著上次是瑪麗捧著珠寶盒跟著她,而現在——
一條人命值多少錢?按照瑪麗的薪水給付20年,夠嗎?或者30年?50年?瑪麗是“附帶傷害”,可也是一條人命啊。
心情沉重。
就連菲利普也不能逗她開心。
菲利普又趁哥哥不在,偷偷跑來。
“你去哪兒了?”他無聊的靠在床頭,吃著葡萄。
“去皇家宮殿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今天。”
“太好了——噢,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他小心的問:“你還好嗎?你昨天可不怎麼樣,臉色白得嚇人。”
她撲進他懷裡,帶著哭腔:“我嚇壞了!”
他忙抱住她,“彆怕彆怕,彆哭,彆哭。哎呀!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怕得要命!我怕路易扔下我不管,我還怕……怕見不到你。”她抓著他的白色蕾絲領巾,用力拽著。
“他不會的,他——他很愛你。”他不情願的說:“他要是這麼混蛋,我準饒不了他。”
他自覺這話說的很不能讓人安心,急忙又說:“要是你還不開心,我再帶你去花房,好嗎?”
“路易會對你發火的。”
“噢,他不會。”菲利普很自得。
嗯,沒說的,這倆兄弟一定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