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斯跟我說過了,夫人沒有理由幫助我。”
“對,”阿拉密斯苦笑:這個阿多斯!不過,這樣說開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夫人現在應有儘有,她沒有必要冒險,而得到的利益並沒有超過現在。”
“可您說過,路易並不愛她。而我——我愛她!”
他又苦笑:可憐的王子根本沒見過幾個漂亮女孩。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見過阿比蓋爾之後,年輕男人的眼裡肯定也不會再看見其他女孩。
“您愛她?您壓根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您擁有的不多,除了一張很像路易的臉之外。夫人應該是喜歡路易的,但對著有同樣的臉的您,我不能肯定她是否也會喜歡您。而您,您從來沒有在盧浮宮住過,也沒有住過其他的王室宮殿。您覺得凡爾賽已經是人世間最美的房子了?噢,不,凡爾賽跟盧浮宮相比,就是一間馬廄!”、
可憐的王子驚呆了,“凡爾賽還不夠好嗎?”他隻住過鄉村小屋和臟亂差的監獄,凡爾賽對他來說就跟天堂一樣了。
“這兒還不夠好。您會在盧浮宮見到很多美麗無比的裝飾,水晶吊燈從高高的天花板垂下來,舞會從剛入夜一直開到淩晨天色明亮,無數支蠟燭照耀在寬敞的舞廳裡。貴族夫人小姐們露出雪白的胸,胸口、手臂、耳朵上戴著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珠寶。她們噴著熏死人的香水,希望您能看她們一眼,最好能帶您上床。您還不知道什麼是做-愛,您會被這種輕易得到的快樂迷昏了頭腦,到時候,您就會忘了夫人。”
菲利普那可憐的見識根本無法想象這幅場景。
“您該嘗試著和女人戀愛、做-愛,這樣,當您麵對普羅旺斯夫人的時候,就不會太快愛上她。”
他詫異的看著阿拉密斯:“我看過書,尊敬的先生,我或許是個鄉下小子,是——是我哥哥的替代品,但我想要知道什麼是‘愛情’,用不著彆人來教我。您說什麼路易的缺點,說他不會是一位‘好國王’,可您也不知道我是否會成為一位‘好國王’,那麼,您為什麼還要換掉路易呢?”
阿拉密斯立即意識到這位淳樸的王子或許沒有接受過很好的教育,但一定不是笨蛋。
“人們應該隻會做有把握的事情,但人都會有冒險的心,如果一件事情成功之後得到的利益高於您現在所擁有的,那麼,如果成功的機會隻有百分之三十,就能讓人去做這件事情。我現在知道成為首相會有多麼大的權力,也就理解了您的目的。我也有理由為了我的自由和幸福去爭取本該屬於我的權利,現在,再加上夫人。”
菲利普微笑起來,“您說的屬於我的自由,我能夠理解,哪怕現在我還算不上自由,但自由的滋味是如此甘甜,我嘗到過自由的滋味,就不會再想要失去;而幸福,還太遙遠。但如果夫人就是我的幸福,那麼,我現在就有百分之百的意願為此而努力。我這麼說,您明白嗎?”
“我明白了。”
“我希望夫人出於她自己的意願幫助我,我不可能給她比路易給她的更多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說服她,我必須要再見她一次才能知道。希望您能安排我和夫人見麵,時間不限,我可以等待,我很擅長等待。”
可憐的王子口才很好,態度也很誠懇,阿拉密斯不禁想著,曾經路易——更年輕的路易——也會用這種誠懇的態度對待他和達達尼昂。也許這就是他的血脈裡與生俱來的王室風範?或許也是他們的教育起了作用,他學的很好,很快,就會像一位真正的國王了。
他提的要求也沒錯,他們必須在正式行動之前得到普羅旺斯夫人的支持,而如何說服她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了。
他還在想要怎麼讓夫人來凡爾賽,沒想到國王的密令又送到了,命令他立即將鐵麵人送回巴士底獄。
想弄一個假的鐵麵人是不可能的,典獄長沒有見過鐵麵人的臉,但聽過他的聲音,還有鐵麵人背後的一處胎記,這是唯一能從身體上區分兩個孩子的特征。
菲利普倒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隻是提醒他安排他和夫人的會麵。
離開凡爾賽的深夜,菲利普也很鎮定,最後看了一眼城堡,似乎有些留戀,但很快便上了馬車,一路都沒有說話。
*
路易拽著菲利普離開後,阿比蓋爾打發帕裡斯跟亨利埃塔去玩,帶了克勞德進了臥室。
克勞德小心的關上門,插上插銷。
“事情怎麼樣了?”
“男爵夫婦快死了,頂多就是今晚或明早的事情。”克勞德皺了皺眉。
尼古拉斯沒有膽子親手用劍殺了父親,采取了痛苦又漫長的下毒的方法。毒藥怎麼來的,克勞德不清楚,阿比蓋爾不關心,她隻知道基約萊男爵夫婦都中了毒,渾身浮腫,上吐下瀉,又臟又臭。
尼古拉斯對外宣稱父母得了重病,把妻子孩子們都送出郊外,自己留下。
房子說起來還是阿比蓋爾的,她準備這事結束後,就將房子轉送給羅莎琳娜。羅莎琳娜肯定不會再住回來,應該會清理過後,租出去。
“要他一定處理好,需要醫生出具死亡證明嗎?”
“不清楚,不過這個你用不著操心,你最好不要知道具體細節,我會告訴他處理好。”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已經忘了鐵麵人啦!
*本卷是鐵麵人陰謀和西班牙副本雙線,可能會有一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