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蓋爾長得不算嬌小,身高有165厘米,在他身邊被襯成了小嬌花。
身高體重上的強勢帶來的壓迫感不算什麼,男人深刻在骨子裡的對女人的居高臨下才是最要命的。
她沒再跟佩納鬆說話,也沒有理會他的道歉,舞曲沒有結束便離開了舞池。
佩納鬆頗是忐忑,跟著她,小心翼翼的問:“我說錯話了,您能原諒我嗎?”
阿比蓋爾還是不想理他。
真是多管閒事!跟他有個屁關係啊!這不是關心,並且也輪不到他來“關心”。他哪裡來的錯覺可以隨便“關心”她?
“我應該知道您的智慧足矣解決這等小事。”
回答錯誤。
仍然不想理他。
她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對一旁的仆人示意,仆人立即端來放有酒杯的托盤,她拿起一隻酒杯。
“夫人。”
“伯爵,我是您的朋友嗎?”
“不是。”
“我是您的妻子或姐妹嗎?”
“不是。”
“我請求您的幫助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您認為可以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我沒有,請您相信,我絕不是要對您處理問題的方式指手畫腳。”
她淺淺一笑,“我最討厭有人覺得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伯爵,對於女人,您懂的太少了。”
佩納鬆虛心接受,“是的,我確實了解的不多。”
好吧,他承認錯誤的態度還不錯啦。
*
雅典娜發現,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去邀請國王跳舞了,也沒有國王的親信願意邀請她跳舞。
現在就是很生氣,非常生氣。
阿比蓋爾甚至不用直接麵對她,就能把她打壓得喘不過來氣。哥哥曾經的好友們現在不說翻臉不認人吧,但都或多或少委婉表示,不能再跟他們兄妹保持之前的友好關係,畢竟要是被國王厭惡了,那可不算什麼好事。一旦你離開這個宮廷裡的圍繞著國王的小圈子,就會很快被國王遺忘。國王的寵信是他們的最大財富。
從她的角度來看,阿比蓋爾甚至還太溫和了,要是換成她現在是王室情婦,絕對會禁止任何女人覬覦國王。
唉!她一邊嫉恨阿比蓋爾,但又隱隱認為阿比蓋爾實在是聰明人。除非阿比蓋爾親自動手,責罵她、羞辱她,不然她連在國王麵前裝可憐的機會都沒有。
她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麼打破這個局麵。
哥哥是叫她儘量施展女性魅力,好讓國王愛上她,但如果你連見到陛下的機會都沒有,就是美成天仙也沒辦法啊。
她苦思冥想:阿比蓋爾當初是王太後的侍女,所以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國王,這是一個天然優越的條件,她可以也走同樣的路,成為王太後的侍女,這樣就機會見到國王了。
或者——國王還沒有結婚,王宮裡實際上的女主人就是普羅旺斯夫人,她也可以成為阿比蓋爾的侍從女伴,這樣見到國王的機會就更多了。
可她光是想象一下自己反而成為那個她看不起的女人的侍女,就要窒息了——她的驕傲決不允許。
但——好像還有另一條路?她想到了年輕的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也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國王表哥。
公主還是未婚少女,沒有侍女,但可以有關係很好的女友,亨利埃塔年齡不大,又在宮中長大,想來會比較單純。
她為了自己到現在才想到這條路責備自己太蠢,隨即又燃起更強烈的鬥誌:可惡的女人!等著瞧吧!
她看向坐在自己專屬座椅上的阿比蓋爾:無恥的女人!瞧她對那個什麼伯爵笑的如此放蕩!國王為什麼居然能容忍?
她始終想不明白這一點。
*
安思麗病了。
先是食欲不振,之後一連幾天發低燒。剛開始發燒,邦當便讓人為她安排了遠離阿比蓋爾的房間,要她搬過去住。
也不怪邦當會如此小心,這個年代不管平民和王室都不能生病,一場簡單的感冒可能就能讓你送命。
發燒可大可小,也許是傷風感冒,也許是肺結核開始發病,也許是其他疾病,但一定都是疾病的體現。
邦當要醫生去給安思麗看病,主要是擔心她會是天花,天花在歐洲各國從來沒有斷絕過,死亡率高達發病人數的30%。路易年幼時已經得過天花不用擔心,阿比蓋爾、亨利埃塔都沒有得過天花,更彆說還有兩位小少爺。
楓丹白露宮暫時取消了所有集體社交活動,直到醫生宣布安思麗是出水痘,而不是天花,才讓人鬆了一口氣。
水痘麼不要緊,當然也有很高的傳染性,隻是醫生還不懂是病毒的原因。安思麗的父親便將女兒帶回家,暫時離開宮廷。
阿比蓋爾緊張萬分,每天按時去看望孩子們,又要禦醫密切關注孩子們,所幸孩子們沒有被傳染上。最後查到是安思麗的女仆從外麵帶進來的,女仆也已經跟著安思麗離開了。
阿比蓋爾便要女仆將她的住所裡所有紡織品全都換了,清洗;從地板到花瓶全都消毒,能用開水煮的金屬物品扔進大鐵鍋裡煮沸消毒;不能挪動的比如地板之類,便讓人用酒精擦地板。
隻是這個時代沒有什麼“醫用酒精”產品,她費了半天勁才讓邦當明白她想要什麼。邦當很為難的說一時半會弄不來,要去酒廠特彆訂購。她隻好退了一步,說要讓仆人用熱到燙手的水擦地板。
但又不能說真的讓女仆用手下熱水,那也太不人道了。於是讓人做了簡易版的拖把,這才算解決問題。
路易嘲笑她如臨大敵大驚小怪。
“才不是大驚小怪呢!這叫做好事先防範、事後清潔,最大限度避免病毒傳播。”
“病毒?”他不解的問。
“病毒”這個單詞源於拉丁語,但現在還沒有人用這個詞稱呼能導致人生病的微小物種。
“就是能讓人生病的一種物質。”
“你在哪兒看到這個詞的?”
“一本古籍上。總之,你彆不當心。”
他忙說:“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們出事。我讓邦當全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誰敢違抗,我絕不輕饒。”
邦當也不知道對付傳染性極強的疾病應該隔離,但會堅決執行阿比蓋爾的要求,將跟安思麗有密切接觸的人全都單獨隔離起來,至少要觀察一周。阿比蓋爾則帶著孩子們搬去國王寢宮,還換了女仆、保姆、奶媽。
楓丹白露為了一場水痘危機搞得人仰馬翻。
*
克勞德和羅莎琳娜全都無條件支持妹妹,男孩子們雖然是私生子,但是國王的孩子,那麼就比其他所有人都寶貴,絕對要注意安全,在這方麵再小心也不算什麼。
其他人雖然背後抱怨不就是一個水痘病人麼,夫人也太大驚小怪了,但也就是私下裡說說,得罪夫人的下場會是被趕出王宮,而如果你被趕出去,就意味著你失寵了。
人們對於這場水痘危機帶來的不便遠遠沒有對水痘危機中發生的另一件有趣的事情來的感興趣:普羅旺斯夫人真是聰明又果斷,居然利用這次事件把羅什喬瓦兄妹趕出宮了。
阿比蓋爾本來沒有想著這麼快就能把羅什喬瓦兄妹趕走,但一來恰好有這次好機會,二來,雅典娜果然是不甘寂寞,又出幺蛾子了。
嗐,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也就是在路易去小池塘裡遊泳的時候,跟他來了個同遊而已。
一同遊泳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隻是遊到一半,雅典娜登上了湖心島的亭子。這個時代沒有泳衣,人們下水遊泳就是穿的內衣,普通內衣是亞麻或棉布的不透明衣服,但雅典娜卻穿了一件白色真絲睡裙,被水打濕後緊密貼在肌膚上,呈現半透明的狀態,睡裙下沒有其他衣物,還是短到大腿的樣式,於是露出一雙纖細筆直的長腿。
據克勞德和大洛林說,雅典娜的身材真的很不錯。
一個女人做出這種引誘的姿勢,目標是誰很明顯,肯定不是克勞德或是大洛林,而是國王。
而路易這個狗男人呢,根本不可能因為克勞德在場就會擔心阿比蓋爾會不會生氣,乖乖上鉤,也登上湖心島,倆狗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乾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克勞德非常不滿,但他也不可能去把路易拉走吧。他惱怒得立即上岸,徑直去找了妹妹。
阿比蓋爾是很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她也不能這就氣勢洶洶跑去揍雅典娜一頓,國王的麵子還是需要的,但她的麵子也不能不要啊。
“陛下太不像話了!”羅莎琳娜真情實感的為妹妹委屈,“他明明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那個賤人,甚至還很討厭她,居然——居然還去睡她。”
阿比蓋爾心煩,“她是很討厭,還很無恥!”想著這個狗男人到底還是個冷酷無情的王八蛋,用不著為他著想。雅典娜是蒼蠅,路易就是個到處都是縫的臭雞蛋!
“快把她趕走!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她。讓凡妮莎做點什麼吧。”自從阿比蓋爾為她解釋了為什麼會容忍凡妮莎,她現在看凡妮莎還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