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切的微笑,臉上神情像是在說“你說什麼呀我可不放在心上”。
雨停了,像來時一樣迅速停止,隻留下枝葉上滴落的雨水,以及被雨水清洗過後青翠的草葉。
阿比蓋爾從身旁的灌木枝頭摘下一顆深紫色的覆盆子,塞進他口中,“你想的太多了。”
他也摘下一顆覆盆子,塞進她口中。
覆盆子酸酸甜甜,是夏天的味道。
*
有人從宮殿裡跑出來,一直跑到樹林這兒來,“夫人!夫人!”
克勞爾氣喘籲籲的喊著。
“什麼事?用不著這麼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是陛下,陛下來了!”
“他來乾什麼?”阿比蓋爾嘀咕,“他待在楓丹白露不好嗎?我現在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克萊爾低頭暗笑。“陛下一來就問您在哪兒,我說不知道,要找找您在哪裡。陛下說請您快點回去。”
“笨蛋!你不會說找不到我嗎?”
克萊爾一愣。
“他想見我就自己來找我。”他想見她就能見到了嗎?想得太美了!
“我要怎麼向陛下稟報?”
“就說——”阿比蓋爾假裝咳嗽了一聲,“至高無上的陛下,美麗可愛的夫人說,她寧願去看鬆鼠打架也不想看到您。”
想了想,又換了一種動物,“或者去看野豬打架。”
克萊爾忍住笑,行了一個屈膝禮,“遵命,夫人。”
*
年輕的國王正在跟母親說話。
母子倆之間沒什麼隔夜仇,路易向母親道歉,奧地利安娜也就原諒他了。母子倆都心照不宣的既沒有提到巴士底獄,也沒有提到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目前的任務是保護王太後陛下的安全,盧浮宮交給了王家衛隊與火-槍隊的兩位副隊長。國王厭煩他,他犯不著非得在國王眼前晃。
奧地利安娜很快便讓人把男孩子們抱來。
半個月不見,男孩子們似乎又長大了一點。路易逗弄了一會兒孩子,順利達成了緩和氣氛的目的。
克萊爾前來稟報,說夫人不想回來,請陛下自己移步。
奧地利安娜便說:“你去找她吧,跟她好好說話,彆又吵架了。”一想到這倆孩子沒事大吵一架,有事大吵一架,當媽的就開始頭疼。
“我保證不會跟她吵架。”路易站起來,向母親告辭。
“夫人和誰在一起?”剛出了會客廳,路易立即嚴厲的問。
“——夫人和蘭斯伯爵在一起。”
路易不悅的蹙眉,“在哪裡?”
“在——我不知道,15分鐘前在西邊樹林。”
路易冷哼了一聲,高聲叫人備馬。
*
馬蹄翻飛,帶起了青草和泥土。
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帶著一絲涼爽。風吹動著他的長發,他急切盼望見到那個該死的女人!
——她居然寧願去跟什麼西班牙男孩待在一起,也不想回來見他,真是該死之極!
他又氣憤但又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就好像當初瑪麗·芒西尼被迫離開巴黎,好像那也是一個下雨天,他還記得那天陰雨霏霏,他心裡是多麼的失落又難過!
可能這不是一回事,但那種失落又痛苦的心情,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隻要一想起來就讓他痛徹心扉,似乎生活再也沒有了樂趣,人生再無“將來”可言。
——可這怎麼能發生在他身上?他可是國王啊!
他憤怒又沮喪,心痛又慌張,於是,在飛馳到那個該死的西班牙男孩身邊之後,揚起馬鞭,惡狠狠的抽在他身上。
阿比蓋爾尖叫起來,“阿德裡安!”
路易恨得牙癢,又抽了他幾鞭。
阿德裡安倒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大聲呻-吟。
路易惱火的看著那個該死的女人跪在草地上,不顧裙子被雨水和汙泥弄臟,抽泣著喊他名字。
他下了馬,用馬鞭指著那個西班牙男孩,“幾鞭子打不死你,滾開!”
“瘋子!”阿比蓋爾怒瞪他。
“我瘋了嗎?”他氣得也好想用馬鞭抽她了,“我來找你,而你居然跟彆的男人在一起!”
“我跟誰在一起?你倒是好好說說!我不在楓丹白露,你睡了多少女人?”
“放屁!你不能要求我,我想有多少女人都可以,而你,你不行!”
“放屁!”阿比蓋爾火了,“我以前跟你說過,你要是睡彆的女人,我就去睡彆的男人,我不要求你對我保持忠貞,你也無權要求我為你守貞。我要離開你,還要帶走孩子們!去你的國王!你滾蛋吧!”
路易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的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她要離開?她居然敢離開!
他渾身冒火,隻想現在就把她好好揍一頓,他揚起馬鞭,但沒能落下。
他對著空氣胡亂揮著馬鞭,“你居然敢說離開!好吧,你滾吧,你現在就滾!”他氣得又想抽那個西班牙男孩,但阿德裡安已經爬起來,迅速擋在阿比蓋爾身前。
作者有話要說:*阿比蓋爾:下雨了,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