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追妻中……(2 / 2)

表姑娘有身孕了 木泥土 15447 字 10個月前

顧慕很忙,早膳和午膳都是她自個用的,也就用晚膳時能見他一麵,第一日用晚膳時,容溫委婉的提了一句,顧慕雲淡風輕的回她:“不急。”再沒了後話,容溫也就隻以為他很忙,還未來得及去做這件事。

可今兒眼瞧著西山金光又要都散去,也沒見他有絲毫的上心,既然他如此陽奉陰違,在祖母麵前答應的好好的,說一定會為她挑選合適的公子相看,轉頭就這樣敷衍了事了?

那她,要不就催上一催,要不就回恒遠侯府吧。

一直在他這裡住著,難免外麵不會有流言蜚語。

容溫來到心蓮堂,府中侍女已將飯菜都擺上,隻是顧慕還未來,容溫就坐在那裡看著一道道頗為有食欲的飯菜,尤其是那份酒釀圓子。

不多時,顧慕似是從府門處走過來,他今日罕見的穿了一襲靛青曲領寬袖錦袍,著實應了上京城裡溫潤謙謹世家公子之典範的稱號。

侍女端來清水讓他洗了手,顧慕撩袍坐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餓了吧,用膳吧。”他今兒在書房見客,耽擱了會兒。

容溫確實有些餓了,應了聲,就開始動筷子。

一刻鐘後,容溫抬眸瞄了他一眼,雖是才和他一同用膳了三日,可容溫發現,他看似是在用晚膳,其實一直在品茶,不過偶爾會動下筷子,容溫開口問他:“二表哥是沒有胃口嗎?”

顧慕眉目淡笑:“午時吃撐了。”他抬手示意容溫手中的杯盞:“飲茶消食。”

容溫輕輕‘哦’了聲,才不信他的話。

哪能整日吃撐。

再說了,他這種性情堅毅知克製之人,瞧著也沒什麼口腹之欲,而且,昨日淨思還跟她說漏了嘴,說他家公子日後要遁入空門,這樣的人會吃撐?

容溫對他吃不吃撐沒興趣,將麵前的烏雞枸杞湯用完後,就又問起了和昨日一樣的問題:“二表哥,你何時——”

沒讓她說完,顧慕就回了她的話:“我邀了禮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來府中,應是半個時辰後就會到,等下你隨我去書房,在屏風後等著就是。”

容溫聞言心中有些小小的慌,對顧慕應了聲:“麻煩二表哥了。”

至戌時,容溫在顧慕的書房裡待著有一會兒了,他坐在書案前,身正體直的正在處理公務,容溫本是坐在屏風後安靜的等著,可小幾上的沙漏過了一刻鐘又一刻鐘,也不見有人來。

她有些著急,起身出了裡間,還未開口問顧慕,顧慕抬眸看著她,似是很隨意道:“若閒著無事,書房裡四書五經皆有,想看山海誌也有,自己拿著看。”

容溫:……

是來相看夫君的,又不是來他這裡看書的。

容溫站在那裡不動,默了會兒,才問道:“二表哥,你說的禮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不會不來了吧?”

顧慕垂眸繼續處理著公務,語氣平和的回她:“許是他路上遇到了事也未可知,再等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容溫輕輕‘哦’了聲。

索性閒著無事,就去顧慕身後的一大排古檀木書架上去找書看,從前他隻以為爹爹的書房裡書籍特彆多,今兒一見,二表哥的書房裡怕不是把世間所有書籍都給收了進來。

容溫最後拿了本莊子的《逍遙遊》,又回了屏風後顧慕讓淨思給她挪去的一張小書案處,她平日裡雖不常看書,可一旦看起書來,是極為投入的。

手中的紙頁翻了一張又一張,沙沙作響,一旁的沙漏時辰走了又走,容溫不知自己看了多久,隻覺得有些困了,放下手中的書去看窗外時,夜色已深如墨,今夜天上無月,顯得格外暗淡。

容溫將手中的書放下,拿起銅鑷子撥了撥燈芯,屏風後瞬間更為亮堂了些,她已經能知道,禮部侍郎家的四公子今夜是不會來了,容溫提著裙據起身,正欲走出屏風,突然聽到不遠處似是有人在說話。

她側耳聆聽,聲音很陌生。

“公子,貴妃娘娘給您的書信。”

容溫聞言心間一跳。

貴妃娘娘?母親。

顧慕的聲音問著:“娘娘她可好?”

“這些日子陛下在宮中栽了許多桂樹,貴妃娘娘最喜桂香,近日裡一想到秋日裡桂花開,胃口都變好了。”

顧慕:“下去吧。”

書房裡寂靜了片刻,顧慕側首看著屏風後若隱若現站立著的曼妙身影,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被人用繩索捆縛,他起身走過來,腳下步子沉穩,將要走入屏風後時,容溫步子動了動,先走向他,若無其事問道:“什麼時辰了?”

顧慕凝著她的眼睛:“亥時了,穀良適才讓人傳了話,今夜來不了了。”

容溫頷首:“那我先回去了。”

顧慕:“走吧,我送你。”

容溫居住的木桂院與顧慕居住的木蓮院相隔不遠,隻繞過一道遊廊就到,將要走進木桂院時,容溫問他:“明兒還會有人來嗎?”

顧慕頷首:“會。明兒奉陽候府的三公子會來。”

——

次日,用過晚膳後,容溫又跟著顧慕去了他的書房,依舊如昨日一樣,顧慕在書案處處理公務,她坐在屏風後看書,可今兒沒一會,顧慕就出去了,書房內隻剩她一人。

容溫起身四處看了眼,想到昨夜聽到的話,她想去顧慕的書案前去找母親給他寫的書信,她想知道母親都寫了些什麼,是不是與那日在皇家寺廟有關?

可,趁他不在,去翻他的東西,有違禮數。

容溫用了口茶,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她又不是誰安排的細作去偷看他的公文,她隻是去看自己母親的書信,應是沒關係的,雖然這種行為很

不齒,可,她也不想。

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心理寬慰了一番,容溫手腳麻利的就去了顧慕書案前,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放在他書案一角的那封書信,上麵寫著‘觀南親啟’,是母親的字跡。

容溫朝著窗外瞅了眼,偷偷摸摸的著實像是個賊,心裡不安,鶴唳風聲,指節都有些打顫。

書信上所言並無其他,卻都是容溫一直壓在心裡想要知道卻又未曾去問過的,關於母親當年是如何離開了揚州,又是如何入了皇宮中做了陛下的妃子。

容溫草草過了一遍,因著心中作祟,急忙將書信又裝好回了屏風後,一刻鐘後,她心緒已平,聽到沉穩的腳步聲又走回書房,容溫看了眼沙漏。

在上京城,不守時難道是一種禮貌?

她剛提起裙據起身,顧慕已朝她走過來,他神色平和,嗓音清潤道:“奉陽候府裡出了些事,三公子來不了了。”

容溫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堂堂一朝中書令,被人三番兩次的放鴿子?她不信。

顧慕並未在意她眼眸裡透出的疑問,雲淡風輕道:“可會研磨?”

容溫頷首:“會。”

顧慕邊走向他的書案邊道:“正好,淨思去忙彆的事了,你若願意,來幫我研磨。”他說完這話,甚至都不去看她一眼,言語之間雖有詢問,更多的卻像是安排她。

容溫在屏風內站了一會兒,還是走了出去,提起裙據坐在他一旁,一言不發的垂眸給他研磨,容溫是很不願意在顧慕麵前表現出她的情緒的,她知道,顧慕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所以,彆人的情緒對他來說也隻會是無關緊要。

可她這會兒,情緒都寫在臉上。

顧慕垂眸低笑,邊提筆落字邊問她:“怎麼,生我的氣了?”

容溫:……

她哪敢生他的氣。

顧慕解釋著:“我並未誆你,這兩日著實是不巧,若按風水先生所說的命理,容溫,你的親事不順。”他頓了頓:“或許你期許中的如意郎君並不合適,你不妨再想想。”

容溫心裡嗬笑:……

“二表哥希望我嫁誰?”容溫在心裡琢磨了一番,顧慕這樣做,沒準是想要拿她的親事去拉攏朝中官員,指不定想要把她嫁給誰呢。顧書曼是他的堂妹,他不好乾涉,顧書瑤是他親妹妹,他更是不舍得,所以,就來欺負她?

顧慕手中筆停,抬眸看著她,觀她的眉眼,觀她的心思,他許久未答,就這樣看著容溫,容溫下意識抬了下眉,低聲問他:“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顧慕收回目光,隨口道:“你擋著光了。”

容溫:……

她將身子往一旁撤了撤,拿起銅鑷子將燭火的燈芯給撥亮了些。

隨後對他道:“我明日回恒遠侯府,二表哥放心,我不會與外祖母說什麼的,如此女兒家的親事,也著實不該讓二表哥操心。”

顧慕喉結微滾,看了眼銅獸爐裡的寥寥青煙,容

溫坐在他身旁,就算檀香氣息再重,他也總能聞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嗓音微啞道:“你多慮了,我既應了祖母,自會將此事辦好。”

“你若這般回去了,祖母會罵人的。”

這是容溫從他口中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他說祖母會罵人,她倒是信。容溫思忖了片刻,應了他一聲,嗓音帶著倔意:“我那日說的三點,依舊不變,就算親事不順,也不變。”

顧慕:……

他嗓音平和,聽不出情緒:“你倒是執著。”顧慕提筆點了墨,漫不經心道:“我已命人將書信送往揚州,你的事很快就會解決,”他側首看著容溫:“既然我幫了你,也算是恩情,向你討一物。”

容溫一邊研磨一邊問他:“何物?”

顧慕:“上京的春日極短,天氣說燥便燥了,夏日裡多有蚊蟲,你若願意,便繡隻香囊給我做謝禮。”

容溫:……

又是香囊?

她抬眸看了顧慕一會兒,嫣紅的唇瓣緊抿,心思一時間有些亂,卻又很快被撫平,顧慕垂眸與她相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安,他眉心微動,又道:“你若覺得不合適,便算了。”

他這話說的淡然,一如在那座無名山中他說抱她還是背她時,神色間的清朗淡然,容溫不覺間為自己不受控製的多想感到羞愧,既然他幫了她,又主動開口跟她討要,雖說香囊是繡給心上人或是夫君的,可妹妹繡給兄長,也無不可。

容溫回著他:“二表哥喜歡繡什麼圖樣的?”

顧慕薄潤的唇勾出一抹不可察的笑意,嗓音清潤:“白鶴。”

容溫輕輕‘哦’了聲,目光落在他的衣袖處,他的衣服上總有鶴紋,就連腰間佩戴的那塊白玉,也是帶有鶴紋的,看來,他很喜歡仙鶴。

今夜的月色很好,院中古槐樹的枝乾被月光打過,影影綽綽投在雕花木窗上,如今已是四月,夜風微涼卻不寒,還隱隱的帶著花香,雲燭坐在樹乾上,看著遠處啃燒雞吃的淨思。

夜風吹進屋內,將銅獸爐裡的青煙吹散,沙漏裡的時辰不知過去了多久,容溫實在沒撐住,點頭間趴在顧慕的書案上睡著了。她本是有些困意時,就想與他說的,可見他神色認真,筆下的字如行雲流水,似乎怎麼也寫不完,容溫就想著再撐一會,再撐一會,然後,撐著撐著就睡著了。

雲燭坐在樹乾間,像隻深夜裡的鷹,眼眸掃視間,隱約看到書房內,他家公子手中的筆早已放下,冷白指節將表姑娘垂落在臉頰的青絲撫去身後,隨後,他家公子——向表姑娘湊近了些。

雲燭急忙轉了眼眸,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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