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拉扯中……(2 / 2)

表姑娘有身孕了 木泥土 20980 字 10個月前

老夫人雖是儘量收著語氣,卻也是對容溫發了脾氣:“他們兩個都來認,你說,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容溫:……

驗身的嬤嬤都說了她是清白之身,她也是不知道顧碩和顧慕這是來認的什麼,明明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如今,卻是成了真的不能再真的事。

既然都能在祖母麵前扯謊,那她也可以扯,容溫低聲道:“祖母,大夫說他診錯了,我並未懷有身孕。”

她前個說她沒有懷有身孕,還讓人再去請大夫,尚且能讓老夫人也在心裡懷疑了片刻,可這會兒,觀南和言鬆都來認下了,這事定不是空穴來風的。

老夫人對她輕哼了聲:“你表哥都認下了,你還狡辯什麼?”愁就愁在兩個表哥都來認,老夫人說了斥責的話後又寬慰她:“阿梵,這事不怪你,你跟祖母說

實話,到底是誰的?”

老夫人這般哄著她說實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的一旁的林亭和雲霜都在心中歎了歎,這麼些年,她們這兩個兒媳誰都得不到母親這般的寬容。

老夫人問完,將目光看向了站在那裡的顧碩身上,隨後又將目光定在了顧慕那裡,他一個做兄長的,讓自己未過門的弟媳有了身孕,還好意思來認。

老夫人歎了聲。

容溫順著老夫人的目光看向顧慕,若說顧碩知曉了她懷有身孕來認下,尚且情有可原,可顧慕,他來認什麼?

容溫正思緒流轉間,卻是看到了顧慕的錦緞袖擺裡露出了一小截——水綠色的輕紗,隱隱有一角是繡的蓮花。

雖隻是他抬袖間一閃而過,可容溫也瞧真切了,那,不就是她的那件水綠色繡蓮小衣嗎?昨夜裡雖是葉一那般說,她心裡還是有了幾分猜疑的。

真的是被他給拿走了!

容溫咬了咬唇,秀眉蹙緊,所以,重陽節那日她醉了酒,與顧慕——然後,他就順走了她的小衣為了提醒她這件事?

可也不對,這件事都過去一月有餘了,他為何這時才把小衣拿出來,若他們之間真的行了男女之事,他不該早就去找她了?

容溫一時間思緒很亂,她與顧碩定了親,下月就要大婚,雖然她不願信自己懷有身孕了,可身體的一切症狀皆是有孕的女子才會有的,若她真的有了顧慕的孩子,她又該如何去與顧碩解釋?

她正欲與老夫人說這件事讓她再想想時,葉一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話,容溫聞言一驚,想要與老夫人說的話又給咽了回去,胃裡還突然上湧的難受,她急忙拿出香帕捂在唇上乾嘔了片刻。

屋內很靜,誰也沒有催促她,都在等容溫的一個準話,過了有一盞茶的時辰,容溫抬眸與老夫人道:“祖母,我腹中懷著的是二表哥的孩子。”

屋內,瞬時更加靜了。

老夫人眼皮顫了又顫,雖說她懷著的是顧慕的孩子這件事極為不妥,可終是有了個主,恒遠侯府的家事自也有法子可以解決。

她神色舒展開,又看了眼容溫的腹部,嗓音裡已然是含了笑意:“我就說嘛,孫大夫怎麼可能診斷錯。”

老夫人說了這句話,其餘的人已是各懷心思,二夫人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可今兒這事有母親做主,也不是她能插上嘴的。

大夫人林亭坐在那裡,神色未有變化,隻當是一大早的看了一出熱鬨的戲,對於容溫會成為她的兒媳這件事,早些日子她就猜到了。

以觀南對她的心思,怎麼可能會讓她嫁給彆人。

就算容溫嫁了人,有了孩子,怕不是她回頭來跟觀南說一聲過的不好,他還能跟心肝似的將人再娶回來。

她管不了,也不去管他的事。

屋內待著的人接連離開,容溫隻低垂著眼眸不語,直到屋內隻剩下她和顧慕沒有離開時,她對老夫人施禮:“祖母,我先回去了。”

她走的慌,顧慕也沒去跟上,

待她走後,顧慕在老夫人的靜安堂待至很晚才離開。

——

已是亥時,他回到空無院時,顧碩正等在他的院中,顧慕似是早有所料,神色間平淡如水,示意淨思和雲燭都退下。

顧慕語氣很淡,問顧碩:“為何不進屋等著。”

顧碩隻是神色凝重的盯著他,語氣淡漠的喚了聲:“二哥。”他深歎一聲:“若你是旁人,此刻我已拿劍殺了你。”

顧慕與他道:“是我,你也可以撒氣。”

他口中的話向來都讓人信服,就算是讓顧碩在他身上出氣也是一樣的不容置疑,顧碩來他的空無院時,本是滿腔憤懟,可他在空無院內站了這般久,也已足夠冷靜。

顧碩無奈笑了聲:“二哥以為拿南雁三州的主將之位就可以讓我放棄嗎?”顧碩默了默:“我會去南雁三州,待我幾年後回來,也定會找二哥算賬。”

顧碩雖已及冠,卻帶著年少氣盛的血性,語氣堅定的與顧慕說了這句話,在來顧慕這裡之前,他去見了容溫,已然明白了一切。

容溫會嫁給二哥,他待在上京城已然成了個笑話,南雁三州的主將之位是讓他很心動,他也心中明了,早在一月前二哥就把他舉薦給祁將軍,南雁三州主將的位置又豈是誰都能擔任的,一切都是二哥的安排,他心中堵悶,本不想接受他的安排,可南雁三州是他如今最好的選擇。

顧碩將話說儘,抬步離開,今夜無月,天色暗沉,顧慕站在院中,側首看了眼顧碩離開的背影,深秋的天氣寒,他連咳了好幾聲。

淨思急忙上前,擰著眉道:“公子快進屋吧,我給你上藥。”

顧慕抬步進了屋內,卻是坐在了書案前,對淨思道:“不必上藥,下去吧。”淨思猶豫著,不肯走,顧慕抬眸看了他一眼,淨思隻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心中隻暗道:老夫人不是一向最疼他家公子的嗎?怎地下手這般狠,最厲害的家法都給用上了,也不知是在怪公子讓表姑娘有了身孕,還是在怪公子搶了三公子的未婚妻。

——

容溫見過顧碩後,就讓葉一把淨音院的門給杵上了,她誰都不想再見,還想如剛知曉身世那會兒一樣,將自己關起來。

一連幾日,她這般閉門不出,明顯是在躲著顧慕,葉一儼然是把她當作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對待,那日她也是在院外等著她家姑娘,淨思與她說,他家公子是來認下她家姑娘腹中的孩子的。

當時,她就驚了,想著得讓姑娘知道那驗身的蘇嬤嬤並未真的給她驗身,就跑去靜安堂,湊在她家姑娘耳邊將這事給說了。

這會兒,容溫坐在窗前,手中拿著顧慕送給她的那隻紅狐狸,怔怔的出著神,葉一將老夫人吩咐的安胎藥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對容溫道:“姑娘,用了藥去歇會吧。”

容溫側首看了眼冒著熱氣的安胎藥,抬眸看著葉一,嗓音淺淺的:“葉一,你真以為我醉酒那日和他做什麼了?”

容溫輕歎:“你後來進去給我換衣服時,可

曾發現我身上有什麼?亦或是被褥之上可有什麼汙穢之物?”她昨日裡又看了些避火圖冊,懂了些男女之事。

葉一:……

“奴婢給姑娘換衣服時,除了姑娘的小衣不見了,也沒這些。”葉一說完,往容溫腹部看了眼:“姑娘,可你這會兒依舊是嗜睡嘔吐,不就是有了身孕了?”

容溫眼睫垂下,隻嗓音低低的說:“我那日醉了酒,他不敢那樣對我。”她說完,臉頰有些微紅:“你不是說,那夜他隻在我屋內待了兩刻鐘嗎?”

葉一懵懵的‘嗯’了聲:“是,是兩刻鐘。”葉一明白了她家姑娘的意思,這男女床笫之歡,隻兩刻鐘——哪裡夠?

可這,也有時間短的,沒準二公子就是兩刻鐘呢,雖那日被褥上並未有汙穢之物,可沒準是二公子給清理了呢?

不然,姑娘腹中的孩子哪來的?

葉一陷入了容溫已懷有身孕的認知裡,似是走不出來了,無論怎麼看事情,都要與腹中的孩子扯上關係。

容溫也不再多說,吩咐葉一:“把藥端走吧,我不喝。”她頓了頓:“明兒一早,把淨音院的門打開。”

葉一‘誒’了聲,當真把那晚安胎藥給端走了。

容溫坐在窗邊,指腹在手中那隻紅狐狸的腦袋上輕撫,其實,她早就該想到的,她本以為在淨音院的那晚後,顧慕就沒再來找過她,是不再對她執著了。

可這一切,都隻是她的以為。

前幾日,她為了讓他願意見安川行而去找他,在她知道平江王還有三日就要到上京時,心中思緒便很亂,重陽節那日,顧慕給她送來手中這隻讓她吃睡的紅狐狸時,給她的那張字條,上麵寫著的是:嫁給我,幫你殺了他。

顧慕在溫泉莊時,就與她說過,他不是一個會把心思用在無用之事上的人,所以,他做一切事都是帶著目的的。

她嫁給他,他會幫她殺了平江王,為她報仇,為溫家洗刷冤屈。

所以,安川行給她寫信,想讓她幫他見顧慕時,她才會拒絕,可她雖是逃避安川行與她說的一切,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內心,是有恨的。

安川行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每隔幾日就給她送來一隻匣子,裡麵放著她母親的遺物,他就是要讓她去恨,讓她心底的恨意生根發芽。

怎麼能不恨呢?

她的母親昭陽郡主在生下她後死在大理寺獄中,他的祖父、父親皆是清廉之人,卻都被皇家所殺,溫家上百口人亦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而平江王還活著。

他那般一個濫殺無辜殘忍凶戾之人憑什麼還好生生的活在這個世上?

午夜夢回時,她又何嘗不會拿著安川行給她送來的母親的遺物,哭的泣不成聲,她是溫家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如安川行所說,她還活著,甚至隻要她願意,是可以去為那些死去的親人報仇的。

與顧書瑤去春氏茶樓聽書,遇上的那對母女,她們家境貧寒,無權無勢,尚且能為了心中冤屈奔

跑數月去為家人求一個公道。

她又如何不想呢?

尤其是,那日淨思與她說,平江王來了上京城,或許從前她的這股恨意隻是埋在心底,而知曉平江王來了上京城的那一刻,她的恨意已壓製不住就要湧出來。

她本以為,顧慕給她送來那張字條後,一月有餘她都未給他絲毫回應,他是不會插手平江王的事了,可平江王來了上京城,定是他對陛下的上書。

他在用他的作為告訴她,隻有他,可以幫她報仇,可以為溫家伸冤,而他那日讓她在屏風後聽到他與祁將軍的對話,也是在告訴她,他可以像那夜在淨音院裡說的一樣,讓顧碩的仕途百般坎坷,也可以給顧碩南雁三州主將的位置。

而那天在靜安堂他故意讓她看的小衣,也是在告訴她,他對她的勢在必得。

而她,在對祖母說,她腹中懷著的是他的孩子時,已是做出了選擇。

她信,顧慕對她的喜歡,從她帶安川行去他府上那日,她也知道,顧慕並不在意她利用他對她的喜歡,既是各取所需,她可以選擇他。

容溫坐在窗邊待至夜深,她望著灰塵天幕,想著她讓葉一明日將淨音院的大門打開,顧慕定是會來找她,她該如何與他相處呢?

思緒流轉不停,纖白指腹在紅狐狸的肚皮上寫下了‘權勢’二字。

從前的她,不在意權勢,隻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嫁個如意郎君過好自己的一生,如今,她想要權勢,想要顧慕幫她報仇。

——

翌日一早,淨音院的院門打開,顧慕下了早朝後就來了淨音院,他一襲緋色官服都未換下,走進屋內時,容溫正在窗邊坐著,見他進來,起身喚了聲:“二表哥。”

顧慕頷首,將她看了一圈,嗓音溫和道:“淨思說,你近來喜酸,給你買了些糖炒山楂。”他抬手,將一隻油紙袋給容溫遞了來。

容溫低低應了聲,從他手中接過來,一時間不知該與他說些什麼,隻低垂著眼眸,還是顧慕先開口問她:“這兩日可還乾嘔?”

他問完,容溫沒回他的話,隻是抬眸反問他:“二表哥覺得我是真的懷有身孕了嗎?”她這話試探的明顯,也是為了給她心中尚有的一絲懷疑澆滅。

顧慕眉心微動:“你一直躲著我,如何能懷有身孕?”

容溫垂眸閉了閉眼,懷中抱著的油紙袋被她指節攥的緊了些,發出細碎的聲響,顧慕倒是不瞞著她,她低聲問:“那,孫大夫為何說我有了身孕?”而且,她這會兒聞見油紙袋裡山楂的酸甜味,就忍不住要咽口水。

顧慕正欲開口,淨思在屋門處喚道:“公子,有急奏要您審批。”淨思話落,等著他家公子的回應,顧慕問容溫:“能借你的書案一用嗎?”

容溫對他頷首,往她的小書案處看了眼。

顧慕坐在她的書案前,用了一刻鐘將淨思送來的兩本急奏處理完,容溫在一旁給他研磨,待他手中筆停,將公文交給淨思後,容溫還在神思飄散的研磨。

顧慕垂眸看著她,嗓音噙了笑意:“想什麼呢?”

容溫的心神被喚回來,抬眸與他相視了瞬:“沒,沒什麼。”她適才一直低著頭,耳邊有碎發落在臉頰上,顧慕抬手將碎發給她挽至耳後,神色平和的問她:“跪在蒲墊上,膝蓋疼嗎?”

“嗯?”容溫輕疑了聲,對於顧慕給她將碎發挽至耳後,她並沒有排斥,從她在靜安堂說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時,就已是選擇了他。

而顧慕也給夠了她時間去認真思考這件事,她讓葉一將淨音院的門打開,也是告訴了他,她已將一切都想明白。

隻是,顧慕問她跪在蒲墊上,膝蓋疼嗎,她有些不解,這蒲墊軟軟的,她不過才跪在上麵研了不過一刻鐘的磨,怎會膝蓋疼呢?

不過,容溫輕疑過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將手中還拿著的墨放下,從蒲墊上起身,隨後,往顧慕跟前走了走,思忖了片刻,還是低垂著眼眸坐在了他腿上。

剛一坐上來,容溫就感覺到腰間被他寬大的手掌攥住,她低垂著眼眸,不去看他,安靜的像隻貓兒一樣。

顧慕看了她一會兒,修長指節又從筆架上拿起一支紫毫筆,嗓音溫潤:“平江王已到上京好幾日,你想讓他如何死?”

他說的雲淡風輕,容溫聽的卻很沉重,眸中含疑問他:“什麼意思?”

顧慕語氣平和而認真:“阿梵,你來說,我去做,都聽你的。”容溫抬眸看他,似在確認顧慕所說是真是假。

容溫看著他拿筆的手,嗓音淡淡道:“我需想想。”

顧慕‘嗯’了聲:“不急,他會在上京城待上一段時日,有的是時間讓你去想。”他將手中的筆又放回筆架,垂眸看著容溫。

容溫這會兒坐在他腿上很不自在,與那夜他來找她將她抱在懷中時不同,他身上很熱,在深秋裡顯得格外的暖。

她自己並不知道此刻她的臉頰緋紅,玲瓏的耳朵也透著粉,而顧慕一垂眸就能看到她耳廓上的那顆小痣。

他曾吻過的小痣。

容溫低垂著眼眸又問他:“我的——小衣是你拿走的?”

顧慕聞言又‘嗯’了聲,開口道:“是你送給我的。”他嗓音平和,說的認真,容溫本是低垂著眉眼不去看他,聞言心中一慌,重陽節那夜醉了酒的記憶在腦中一閃而過,她下意識抬眸去看顧慕。

隻是片刻,她眼眸中露出的訝異沒有得到他的解答,卻在顧慕眼中看到了與在溫泉莊,他向她討一個答案,要吻向她時同樣的神色,她正欲轉開眼眸,後腦已被他修長指節拖住,下頜微抬,被他俯身吻上了緊抿的唇瓣。

溫柔而綿軟的吻,與容溫在那個夢境中感受到的一樣,可不過片刻,他的吻就變得強勢而洶湧,容溫隻能閉上眼眸去承受。

任由他去攻城略地,直到呼吸間的沉悶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的指腹又在她耳廓處輕撫,癢的她發出輕喃,縮著身子將腦袋埋在了他寬大的胸膛處。

她雖不會親吻,卻也明白顧慕對她的這個吻有多渴求,他不止吻了她的唇,還吻了她的耳垂和脖頸,甚至她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扯開了些。

若不是她將自己縮進他懷中,他馬上就要吻到——容溫不再去想,在他懷中默了片刻,低聲問他:“二表哥是想要了我,讓我懷有身孕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