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不過是剛剛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顧慕就俯身在她唇瓣上輕啄了下,如蜻蜓點水一般,他嗓音微啞,低聲道:“心越空,越易被擾,做些事情才能聽而不聞。”
“嗯?”容溫輕疑,顧慕薄潤的唇便又朝她吻了過來,在她嫣紅唇瓣上吻了片刻,嗓音微沉提醒她:“要用心。”
容溫這些日子已習慣了他的親吻,下意識閉上了眼眸,不知這回他的吻是溫柔亦或是強勢,她能猜到顧慕是何時想要吻她,卻猜不透他是要用何用方式。
隻能等待。
此刻,是綿密又輕柔的吻,如溫熱的輕煙細細密密在她唇瓣磨動,他很有耐心,隻觸在她的唇瓣上,並未再有彆的動作,容溫微微睜開眼眸,默了片刻。
將合在一起的唇微微張開,這是,第一回,在與他親吻時,她主動將檀口打開,顧慕總是這樣,他什麼都不說,隻是如適才那般用足夠的耐心,磨她。
她檀口微張的那一刻,便被人探入了口中,烏黑的睫羽又垂下,被他越吻越深,不知何時,容溫已從他腿上,被他放在了榻上。
寬大的手掌將她雙腕禁錮,容溫有些含混不清的喚他的名字:“二表哥——顧觀南——你,不可以了——”
她這邊含混的嗓音響起,雕花木門被人扣響,發出‘咚咚’的聲音,容溫又與他道:“有人叩門。”
顧慕隻是抬手落了鎏金絲床帳,還在吻她。
容溫眼眸被他吻的染了水霧,正欲再開口,隻聽隔壁紫金紗帳後傳來一道不悅的男子嗓音:“哪個不要命的,來擾本公子的樂子。”
他聲音大且帶著怒氣,叩門的聲音弱了些,此時在門外的人如顧慕適才所說,是太子手下的金雲衛,可他們不敢直言身份,隻道:“我家主子丟了東西,奉命搜查,請公子配合。”
那男子的聲音又響起:“配合你大爺,滾——”他罵完,門外似是傳來了老鴇的諂媚嗓音:“這位爺兒,裡麵的這位可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兒,得罪不得啊。”
金雲衛的人聽聞裡麵的是皇後娘娘的侄兒,那便是自己人,思忖片刻,帶著手下人走去了下一個房間。
外麵紛亂的腳步聲逐漸走遠,剛剛靜了片刻,隔壁紫金紗帳後,傳來了陣陣旖旎晦語,男子的嗓音粗重:“小嬌嬌,本公子愛死你了。”
隨後,是女子的哼語:“譚公子,你真討厭——”話落,女子發出了惑人的叫聲,穿過槅門,又穿過薄如蟬翼的紫金紗帳。
太響了。
是故意的。
這不但是雙房的樂趣,也是紅藥故意的。
從容溫和顧慕剛到拂金帳時,她就瞧出了些什麼,那時,公
子不帶著那姑娘進房間,這會兒,她故意將他們帶來這裡。
而此刻,亦是故意讓這旖旎之語傳至隔壁。
她還記得剛被公子安排至拂金帳時,公子在二樓那間屋子裡見客人,她上前去侍奉,公子的目光從未落在過她身上一眼。
那時,她不信邪,以為隻要是男人,就永遠逃不過女人,便暗中用著各種誘引,想要去侍奉公子這般溫潤矜傲的男人。
可,一直無果。
後來,她也就信了,世間男子也並非都被情.欲所控,可今兒,他看到公子帶了女子來拂金帳,她在這裡待的久了,自是能看出些男人的心思。
就算是公子這般向來不顯露情緒的男子。
她也能看出,公子喜歡那姑娘。
不知公子這般克製隱忍的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那裡是否依舊能克製呢?她隻管在隔壁行她的樂事,這邊能不能被誘.引,很快便知。
紅藥舉止放蕩,口中晦語不停,被譚承罵了許多難言之語,容溫耳中被塞了棉球尚且聽的清晰,她知道,顧慕隻會比她聽得更清楚。
最初,她坐在他腿上被他親吻時,他神色間依舊明朗,後來,被他放在枕上,她似乎在他眼眸中看到了克製,而此刻,容溫有些慌了。
他神色晦暗,眸光深沉,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屋內銅獸爐裡的香料氣息越發濃重,紫金紗帳被煙霧環繞。
容溫心裡明了,她此刻並不比顧慕要好到哪裡去。
她渾身軟塌塌的,沒一點力氣,甚至想要開口去說什麼,嗓子裡的話都說不出口,她能感覺到,顧慕在與她眼眸相視時,眸光中更為暗沉。
她想,此刻的她,應如見到的那位身著月白輕紗的姑娘一樣,眸中染滿了水霧,是以,她闔上眼眸,想要不去聽不去感受。
可隔壁的床板響動,各種聲音接踵而來,那些在避火圖冊上看到過的畫麵,此刻都與這些聲音融為一體。
之前老夫人害怕她看不懂,讓常嬤嬤去提點過她,這會兒,再是不懂的,也全然都明白了。
兩刻鐘後,紫金紗帳內門裡沒了響動,卻是傳來了腳步聲,步子沉穩,不是紅藥,而是那位譚公子。
他從內門走出,對著這邊床帳內瞥了一眼,嘲諷道:“這點子力氣還來拂金帳?真是可惜了身.下的姑娘。”
他冷哼一聲,和這樣的人一同進了香字號並蒂間,真是晦氣,全給他助興了,他是一點都不給力啊。
估計身下那東西還軟著呢,人家姑娘喊都沒喊一聲。
——
金雲衛的人已將拂金帳搜了大半,平江王的貼身侍衛卻上前道:“我家主子的東西並未丟失,已經尋到了。⒗_[]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金雲衛首領孟瀾本是今夜不當值,正在府中陪妻兒過生辰,被太子臨時喚來這風月之地找東西,本就心中不滿,這會兒倒好,他都搜查了大半,跟他說,東西根本就沒丟。
他神色不悅,語氣有些淡:“既如此,我等便先走了。”
他話剛落,腳下步子還未動,顧慕從二樓南麵的轉角處走過來,嗓音平和:“孟首領,彆急著走。”
他話落,孟瀾心間一凜,回過身來,急忙上前行禮道:“顧中書。”言語間已是不可察的將目光遞在了身後的侍衛身上。
顧慕淡笑:“孟首領負責皇城外圍守衛,已過亥時,不在皇城,帶這麼多金雲衛的人搜查拂金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孟瀾垂眸,有些啞言。
顧慕四下看了眼:“金雲衛聽命於太子,不知太子殿下在哪間廂房裡?”他嗓音略沉,孟瀾也不敢騙他,朝著北麵的一間屋子看了眼,未等他言語,太子已向這邊走了過來。
陸硯的神色可謂是很難看,他本是邀他的皇叔平江王來拂金帳找些樂子,想讓皇叔站在他這邊,與他一同壓製顧慕。
沒成想,今夜諸事不順。
先是剛到這裡,就遇上了他的老師徐老太傅,被斥責了一通,本以為老師向著他,隻是斥責,這件事不會傳至他父皇耳中。
可老師離開沒多久,父皇身邊的孫公公就來了這裡尋他,孫公公本是他的人,回去父皇麵前如何言語自是有分寸。
可,顧慕竟然也在拂金帳,被他看到了這一切,無論是孫公公亦或是他,在父皇麵前都無法再找說辭。
陸硯走上前,喚了聲:“顧中書。”
顧慕淡淡‘嗯’了聲,抬步向著樓下走去,陸硯跟在他身後,問道:“顧中書深夜怎會在這處?”
如今,他沒有法子,隻能試著討好顧慕,讓他將此事不要告知他的父皇,父皇本就不喜他,早些日子他又與父皇起了爭執,若此事再被父皇知曉,定會怒罵他。
他深夜在此不合適,可他顧觀南在此就合適了?
堂堂一朝中書令,深夜出現在拂金帳,大胤朝的官員風氣都要被他給帶壞了,陸硯緊跟在顧慕身後,等著他的回答。
顧慕眸光深邃,並未看陸硯一眼,嗓音平和道:“很不巧,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殿下的老師徐老太傅,見他眉眼染了怒,閒聊幾句,知殿下竟是在拂金帳尋樂子,我本是不信,便來瞧上一眼,”他勾出一抹淡笑:“殿下不僅在這裡,還讓金雲衛的人深夜在此搜查丟失之物,當真是荒唐。”
平和的嗓音在說到‘荒唐’二字時,壓重了語調,他神色平和時尚且有著上位者的凜冽,染了薄怒的話更是讓陸硯沒了言語。
陸硯腳下步子停住,沒再跟著,目光幽深的看著顧慕離開了這裡。
——
回到中書令府上,已是亥時五刻,容溫回到木桂院時,葉一正著急的等在門前,二公子將她家姑娘帶出去,這都夜深了還不回,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看到容溫走過來,她上前先是將容溫看了一圈,隨後歎氣道:“姑娘困了吧?奴婢該跟著姑娘的,在這院中等著可急壞了。”
容溫對她淺淺笑了下,以示寬慰:“亥時的時候是困了會兒,不過這會兒,人倒是精神,絲毫困意都沒
了。”
葉一問她:“姑娘是要洗漱睡下,還是沐浴後再睡下?”
?想看木泥土的《表姑娘有身孕了》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容溫垂下眼眸,嗓音有些低:“沐浴。”
葉一‘誒’了聲,總覺得她家姑娘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太對。
如今已是深秋,葉一準備了熱水,又往淨室裡端了兩盆上好的銀絲碳,侍奉容溫褪去衣物時,還剩小衣和褻褲的時候,容溫突然不脫了,對葉一道:“你出去吧,我今兒自個沐浴就行。”
葉一:……
葉一嘴唇翕動,最後吐出一句:“姑娘平日裡不都是我侍奉著沐浴嗎?今兒怎還羞了呢?”葉一瞧著她瑩白的臉頰上染上了桃紅,不解的說著。
容溫神色有些不自然,葉一又道:“還是奴婢侍奉姑娘吧,不然姑娘如何沐發?”她說完,等著容溫的回應。
容溫低聲道:“葉一,你先轉了身,待我進了浴桶你再給我沐發。”
葉一有些怔愣:……
還是轉過了身。
片刻後,容溫自個進了浴桶,葉一已經習慣了按著之前的方式侍奉她,想要去找她的小衣和褻褲先給洗了,然後再給她沐發。
可,衣架上隻有那件水綠色繡鴛鴦的小衣,瞧著還有些褶皺,褻褲卻是不見,葉一隨口問道:“姑娘把褻褲放哪了?”
容溫嗓音低低的回她:“我也不知,你彆找了。”
葉一在心裡暗歎,這才剛脫下來,怎會就不知呢,姑娘還給藏起來了?葉一也不再問,上前去給她沐發。
才剛剛將青絲洗好,容溫就將她往外趕:“葉一,你把絹巾和要換的衣物放在衣架上,不必再管我了,我等下沐浴好了自己就可以出去。”
葉一遲疑著‘誒’了聲,更加確定她家姑娘今兒不正常,適才在院中時,她就有些發覺,燭火下,姑娘的珠釵明顯不是她今兒給姑娘佩戴時的樣子。
葉一也不多說了,將該放在衣架上的都給她放好,也不去找那條褻褲,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容溫適才一直將自己沉在水中,葉一是在她身後,並未看到她身前的幾道紅痕。
這倒不是讓容溫最為羞赧的。
最讓她覺得羞恥的,是腿上的痕跡。
那個東西就如堅硬的石頭一樣,抵在她腿裡側,這會兒不止紅通通的一片,還有些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