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芳三舅家大哥最壯,懶得聽元湛豪廢話,拎著他的脖領子,把人拽到院子裡,說:“我們也不欺負你,我一個人跟你打,我輸了,嶽芳跟你回去,你要是輸了,好好想想怎麼和這群叔伯舅舅道歉。”
元湛豪沒怎麼下過地,整個人充斥著書生氣,站在二百多斤的大哥旁邊,像個鮮嫩可口的小蛋糕,人家一拳頭就能把他打成2D的。
他像是終於知道,除去元家人,不是所有人都會站在他那邊,人家偏心偏的明目張膽!
這下,連句“不公平”都不敢喊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元湛豪哆哆嗦嗦道歉。
沒勁,一看打不起來,幾個歲數小的弟弟衝著嶽芳指了指元湛豪,又指了指腦子,撇著嘴走了。
等人呼啦啦散了,嶽芳沉著臉,看著縮著脖子的元湛豪,平靜地說:“你趕緊走吧。”
“其實我今天不是這個意思,”元湛豪伸手,想拉住嶽芳,“我隻是想讓你跟我回家。”
嶽芳躲開他的手:“走吧,難道你還想我把我大哥叫過來,讓他打你一頓你才舒服不成?”
元湛豪又嘟囔了幾句,心不甘情不願,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丟了這麼大一個人,他拉著臉回了家,把門摔得啪啪響。元母聽見後,從炕上爬起來,慢吞吞走到西屋:“吃飯了嗎?鍋裡還給你留著幾個雜糧饅頭。”
元湛豪一聽,立刻感覺到肚子正在轟鳴,腳步一轉到了灶台。
他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一邊說:“媽,我想了一下,還是聽小妹的,請個看護。”
元母急了:“這要是請了,村裡人得怎麼看咱們?他們怕是得戳著你脊梁骨罵你不孝順。”
“那你想怎麼樣?”元湛豪反問,“是讓我不上班了,專門伺候你倆?還是把元湛英綁回來?”
元母不知所措地與他對視。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元湛豪說,“不孝順就不孝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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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又是一年。
臨近元旦,李玉芬過來了彆墅一趟,想叫著小兩口到時候去小洋房跨年,正撞上元湛英炸烙梅乾菜肉餅,安琪和狗在旁邊守著,林德明不在家,於慧慧也去上幼兒園了。
元湛英烙了一鍋,轉頭一看,盤子裡一個都沒有。
李玉芬這是第一次看見元湛英的新雇主,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笑嗬嗬的寒暄,聽到安琪說父母都在國外後,驚呼:“那你過年怎麼辦?”
安琪無所謂地擺擺手:“我自己在家。”
“不然你跟著小元他們一起來家裡涮火鍋吧?”李玉芬心生不忍,開口提議。
“火鍋?”安琪又聽到一個新鮮東西,興奮地轉頭看了看元湛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點也沒推辭,樂嗬嗬地點頭,“好啊!”
等人拿了一飯盒肉餅走了,李玉芬目送人離開,折回去問元湛英:“這是林德明他們大學的老師?”
元湛英點頭。
“教什麼的?”李玉芬問。
“好像是教畫畫的。”元湛英也不太清楚,隻看到她經常在彆墅的繪畫室裡待上一夜,不睡覺,第二天再精神飽滿地打一小時拳。
“是林德明介紹你倆認識的?她長得這麼漂亮,結婚了嗎?”李玉芬喋喋不休地追問。
元湛英從沒有見過婆婆的好奇心如此旺盛,於是放下手裡的活計,耐心地把兩人相遇的過程說了一下,又道:“好像還是單身。”
李玉芬“哦哦”了兩聲,沒再問下去了。
等到了第三鍋肉餅出鍋,她靠過來幫忙,狀似不經意地說:“我前幾天在報紙上看了一個新聞,一對夫妻,老公出軌了,讓媳婦兒給小三做保姆,你說嚇不嚇人?”
“媽,”元湛英笑了,“林德明不會的。”
“反正注意著點,彆讓他們倆單獨相處。”李玉芬說,“男人都一個樣,你倆是新婚,當然覺得他沒什麼花花腸子。”
元湛英笑容不變。
就算林德明出軌,應該也不會和安琪,這兩人目前針尖對麥芒,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李玉芬繼續念叨:“我看,還是得要個孩子,在旁邊做夫妻之間的紐帶,以後感情才不會變淡。”
原來是催生。
元湛英敷衍著應下了。
等到了元旦的晚上,安琪抱著一大幅畫到了小洋房。
李玉芬很捧場,洋洋灑灑誇了一大通,還當場釘了個釘子,把畫掛在客廳。
安琪一看,更是興奮,從包裡掏出一小遝門票說:“這是我馬上要舉辦的畫展,裡麵有我和一些朋友的作品,阿姨,你感興趣可以來看看。”
“有時間一定去。”李玉芬笑著接過門票。
林德明在旁邊一臉嫌棄,小聲對元湛英說:“就她,還能辦畫展?”
“我看她畫得很好。”元湛英扭頭客廳新掛上去的畫,火鍋開了後形成的水蒸氣,就像給那幅畫打了一層柔光。
眾人齊齊圍到餐桌旁坐下。
除了羊肉,還有茼蒿、豬血、凍豆腐、炸豆皮和鮮蝦做配菜,涼菜是皮蛋豆腐、豬皮凍、涼皮和水果罐頭,主食是麵條和肉燒餅。
元湛英和的麻醬裡加了花生醬和豆瓣醬,特意少放了鹽,吃起來滿口生香,安琪第一口就愛上了,一筷子一筷子吃肉,滿頭大汗也顧不上擦。
林德明同樣愛吃火鍋,兩個人好像比著賽一樣,話也不說,埋頭苦吃。
四斤羊肉,竟然讓他們兩個吃了個精光。
安琪孤家寡人,林德明拖家帶口,後者至少還會給老婆孩子偶爾夾一筷子,前者可真是完完全全專注自己了。
全桌人除了他倆,都沒怎麼敢夾肉吃。
李玉芬看得咂舌,偷偷對林同書感慨:“這麼沒有眼力見的人,除了你兒子,天底下竟然還有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