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這才發現同樣留的很晚的還有五色工和白布賢二郎。
總體來說,這邊的低氣壓好似和彆人的氣氛完全隔開了。
及川徹雖不能說完全感同身受每個人的情緒,但是多少也能敏感的察覺到。
今天白天還算好的,但是到晚上了,好似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及川徹走過去,“走吧。太晚了。”
五色工和白布賢二郎也沒有說不回應,隻是回應的有些慢,點了點頭不太吱聲,但顯然並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那句同日向翔陽說的‘明天不打算出場了這句話’,及川徹對著他們也說不出來。
白布賢二郎和五色工雖然也跟著全隊練了不少的搭配,但今天隻有他們兩個還沒有上過場。
隊內不能說沒人關心,隻是刻意的提醒和安慰好似會放大這種不甘心的情緒。
就像安慰失敗者的話頭不能從勝利者的嘴裡出來。
角度不同,總會起到適得其反的地步。
被選中很高興,可是在隊內明明不夠出頭的位置導致一直沒有上場,很難讓自己不在意。
特彆是到晚上,那樣的情緒就很難藏住了。
隻能通過練習練習再練習讓自己分散注意力,但是全場隻剩下他們,又很容易被關注。
更怕彆人來安慰,因為他們不敢保證這個時候情緒還能控製住。
五色工以前打排球也算是順風順水,有著天賦,身高體格都不錯,可是在這裡還是輸給了小個子日向翔陽。
沒辦法不去自我反思,當然不是他覺得日向翔陽不配,隻是從他的視角來說,擁有更優越條件的自己卻沒有跟上沒什麼好條件的日向翔陽。
很難說服自己,不要糾結。
所以在及川徹讓日向翔陽他們走了之後,他兩個就有些緊張。
及川徹走過來的時候,他們更是緊張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我陪你們練會吧。”
誰知及川徹並沒有說其他什麼,隻是托著球打算和他們打一會兒。
牛島隼鬥知道那邊氣氛有些不是他能介入的氣氛,所以一直沒有過去,隻是在另一側耐心的等著及川徹。
誰知這個時候及川徹呼喊了他的名字,“鬥醬,過來呢。扣個球。”
牛島隼鬥也來不及的疑問。
他走過去,看著及川徹,準備好聽他的指示,開始扣球,及川徹推了推白布賢二郎,“去托球。”
一球又一球扣了不知道多少球。牛島隼鬥確實能夠感受到,白布賢二郎雖然和他不是搭配的最多,但他也已經知道了他扣球比較舒服的位置,更可怕的是他幾乎每個位置都差不多。
安靜的又很有力量的托球。
而及川徹托球讓五色工去扣。五色工的球很有力道,角度非常不錯,他的直線球有著牛島若利未來的氣勢,不虧是白鳥澤未來的王牌。
就這樣一來一回,四個人打了半個小時。
及川徹主動提起收尾。
“真的挺讓人安心的。有這麼厲害的後輩。”
及川徹說。
五色工和白布賢二郎的目光雙雙放在了及川徹的身上。
好似在努力的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有你們這麼厲害的後輩,鷲匠教練才會嘗試不同的風格不是嗎?”及川徹想了想,“我可不記得他以前會是那種讓日向翔陽當首發的類型對吧,你們是他的學生應該比我更懂吧。”
固執,非常具有偏見的教練,這是白鳥澤排球部大部分隊員擁有的共同認知。
所以在鷲匠教練邀請了日向翔陽來到代表隊的時候,不管其他人是不是驚訝,白鳥澤的隊友們都覺得他們的鷲匠教練一定瘋了。
及川徹看出了他們大概懂了自己意思。
“所以,日向和影山的怪人快攻,能上場,那肯定是鷲匠教練很相信來自自己隊伍的隊員吧。總有自己的學生兜底的感覺。”
確實,其他學校來的人都幾乎上場過了,白鳥澤的四人隻有前輩們上場了。
也許是為了避嫌,也許是為了其他的。
但至少沒有人跟他們說他們不配來的這裡。
兩個人也不能說是被及川徹安慰道,但是內心的確實沒有剛才那般焦灼。
他們作為候補來到現在的這個地方,更應該感到自豪,而不能隻是因為沒上場,而忽略掉他們來這裡本來的意義。
幾個人最後把體育館都徹底收拾好了,回去了酒店。
及川徹在後麵跟牛島隼鬥拉著手,慢慢走著。
就像是普通情侶飯後散步一樣,漫步在從體育館到酒店的這段距離。
因為五色工和白布賢二郎道了謝之後就先走了,所以他們剛好有機會這樣不要著急,一起漫步在黑夜中。
挺神奇的。
也沒做什麼,及川徹雙手插著口袋和牛島隼鬥說著話,有的是還會把手攤出來,及川徹大部分的話題,也都是今天的排球比賽,也摻雜著喜歡的球員最近的活動有哪些,又或者他哪一球傳得多好,居然把對手都騙過去了。
牛島隼鬥就隻是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好似不用多說什麼,就能感受到及川徹傳遞過來的快樂。
他真心覺得,剛才及川徹實在太帥了。
哥哥的氣場很適合做隊長,但是從整體來說,及川徹卻更適合負責整個隊伍。
他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彆人的異樣。
也作為隊伍的核心位置,去開導他的隊員們。
五色工和白布賢二郎有點想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們並不比誰差,沒有說作為候補就會不甘心。
隻是在沒有上場的期間門內,總會覺得自己在隊伍中沒有作用從而情緒混亂。
但及川徹卻告訴他們,你們的候補是給了在場上的隊員們一種底氣。
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了。
能過做到這樣的及川徹,太閃耀了,閃耀的讓人睜不開眼。
而這樣閃耀的人,就在他的麵前,觸手可及。
他伸出手,想要把這樣的人抓住,隻是伸出手,及川徹就看到了,伸出他的手和他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輪月當空,我愛之人在我左手。
.
眾人回到酒店準備休息的時候,白布賢二郎和五色工被教練秘密喊了過去。
鷲匠教練本就固執不近人情,兩個人被喊過去的時候心驚膽戰的很,都害怕是不是自己鬨脾氣被發現了。
這在白鳥澤是不允許的。
不然鬨脾氣有用的話,不至於高三的人優先讓位置給天賦比較好的後輩了。
白鳥澤隊內要是有情緒矛盾的話,都是會被單獨喊過去訓話的。
兩個人緊張兮兮的,光過去就做好了莫大的心理準備。
都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慘。
隊內安排都是鷲匠教練主導的,他們鬨脾氣就是對教練的不信任。
說到底被教育一下也很正常。
兩人現在唯一慶幸的大概是,不是自己一個人真的太好了。
兩人一起推開了鷲匠教練的房間門。
看到的是鷲匠教練弓著身子坐著,戴著眼鏡正在專注的看著以前對方的比賽資料。
見他們進來才把眼鏡拿了下來,這一下讓他們兩個也意識到了,鷲匠教練已然快到了退休的年紀了。
“來了。”鷲匠教練放下了筆記,讓兩個人往裡麵走。
兩個人哪裡敢,緊張的都快不會走路了。
但還是聽了鷲匠教練的意思,還是往裡麵走了走,
鷲匠教練私下的也這麼威嚴確實讓人不自覺的開始害怕。
鷲匠教練也並不打算給兩個孩子施加格外的壓力,這次喊兩個人也隻是隨便聊聊,“不用緊繃,就是隨便聊兩句。”
這麼說也並沒有讓白布賢二郎和五色工放鬆,準確的說,更有一種不知道要怎麼死的絕望感。
“我知道你們兩個心裡多少有點想法,首發七人候補六人,隻有你們兩個沒有參與首發。是吧。”
兩個人再緊張也隻得老老實實地點頭,最後又反應過來害怕被責罰抓緊搖了搖頭。
鷲匠教練也不管這些的,他的目的是希望開導麵前的兩個孩子。
“說實話你們兩從基礎來說都是非常不錯的,到底是我們白鳥澤發展比較不錯的孩子,兩場比賽沒用你們完全是因為,你們兩個人實力像比較穩重一點。會大膽的讓我使用一些以往不太敢用的套路。”
“這麼說你們能懂嗎?”
“白鳥澤以往的風格早就被很多隊伍分析透了,烏野的怪人快攻是最適合打破眾人對我手下的隊伍固定思維。”
“所以不用對自我的實力產生懷疑。”
“你們是我驕傲的二傳手和主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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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已經散步完回到了房間門的及川徹和牛島隼鬥,並沒有著急休息,反而是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開始放空自己。
牛島隼鬥躺了一會兒突然問及川徹,因為他很想知道,及川徹是怎麼發現彆人敏感的思緒的。
他是,剛才白布賢二郎和五色工也是。
那兩位倒是不能說表現的不明顯,隻能說,還挺清晰的。
“及川前輩,為什麼總是那麼敏銳的發現彆人的情緒呢?有些厲害。”牛島隼鬥原本本意是想問白布賢二郎和五色工的事情。
可是及川徹卻以為牛島隼鬥問的他自己。
“因為下午的鬥醬好像要碎掉了。”
及川徹這句話,在空氣中突然地炸開,讓本就思緒還有些平靜的牛島隼鬥,不知道什麼之後,感受到了冰涼的淚水。
不對不對,不可以不可以,他們應該討論彆人的,這個時候討論自己實在危險!
然而及川徹卻沒打算讓這樣細膩的情緒被打斷。
“好似,如果我不用心的捧在手裡,就會完全的從指縫間門溜走了,我不舍得。”
牛島隼鬥的心在這一刻突然被戳中。
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