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端著碗剛進了院子,就聽得院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夾雜著一些喝罵,嬌嬌聽著這動靜一顆心頓時抽緊了,她連忙放下碗,透過院門的縫隙,就見外麵來了好幾個衙役,都是一臉蠻橫的樣子,體麵手中拿著一幅畫像,隻像周遭的村民盤問著有無見過那畫像上的人,嬌嬌的眼睛落在那畫像上,赫然看見那畫像上的男子分明就是躺在自家後屋的那個人!
嬌嬌手足冰涼,隻連忙將院門掩好,她匆匆回到後屋,就見邱定安已是起來了,顯然也是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嬌嬌來不及和他解釋,隻攙住了他的胳膊,帶著他向著柴房走去,讓他躲在了柴垛後,而後將那些柴禾掩住他的身子,剛做好這些,就聽見院外已是響起了敲門聲,震天的響。
嬌嬌向著邱定安看去,就見他也在看著她,他的目光仍是沉穩的,隻低低和她說了兩個字:“彆慌。”
嬌嬌點了點頭,定了定神,去將院門打開。
門外站著好幾個衙役,本都是趾高氣揚,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待看見院門打開,露出一個俏生生,嬌怯怯,膚白水秀的小媳婦後,那幾個衙役倒都是眼睛一亮,其中一個衙役打量著嬌嬌一眼,將手中的畫像露在了嬌嬌麵前,問道:“小娘子,這畫上的人你見過沒?”
嬌嬌看了那畫像一眼,與他們搖了搖頭。
那些衙役見狀倒是絲毫不曾起疑,他們得到消息,隻道那造反的頭子近日曾出現在這附近,便是奉命挨村搜查,眼前瞧著嬌嬌年紀又小,又是乖乖怯怯的,哪兒能將這般可人的小媳婦與那造反頭子聯係到一塊去,見她搖頭,當先那個衙役便是收了畫像要走,其他幾個衙役卻是攔住了他,其中一個衙役一臉嬉笑的與嬌嬌開口道:“小娘子,咱們哥幾個忙了一天了,眼下口渴的緊,勞駕你給咱們倒些水喝。”
那個衙役說著,便是與其他幾個衙役一道大刺刺的進了院子,嬌嬌的心砰砰跳著,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什麼,眼睛也不敢往柴房的方向看去,隻生怕被這些訝異看出來端倪,她穩著心神,隻去了灶房倒了幾碗水,送在了那些衙役麵前。
邱定安仍是躲在柴房中,透過柴禾的縫隙倒是能將院子裡的情形看的清楚,看著那幾個衙役,邱定安心裡一沉,心知這幾個衙役見嬌嬌貌美,怕不會即刻就走。
那幾個衙役從嬌嬌手中接過了碗,方才那一臉嬉笑的衙役甚至還趁機摸了摸嬌嬌的手背,嬌嬌嚇了一跳,隻慌忙向後退了兩步,看著她這般花容失色的樣子,那幾個衙役便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唯有當先拿著畫像的衙役不曾與這幾人嬉笑,他也不曾去喝水,隻打量著眼前這座農家小院,見院子四下裡打掃的都是十分乾淨,隻信步在院子裡轉悠了起來,眼見著便要向著柴房的方向走去。
邱定安看著那衙役的步子,已是悄悄取出了懷中的匕首,嬌嬌看著那衙役的背影,一顆心隻仿佛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似的,她端起了一碗水,上前拽了拽那衙役的袖子,那衙役回過頭來,就見嬌嬌將水送到了他麵前,一雙翦水秋瞳中蘊著殷切之色,那衙役的心神被嬌嬌引了過去,終是停下了步子。
幾個衙役一直在李家的院子裡逗留了小半個時辰,見嬌嬌不會說話,便是故意逗弄著她,在言語間也多有輕薄之意,嬌嬌隻忍著淚水,小心翼翼的為他們添茶送水,鬨了一會兒後,那幾個衙役才終於離開了,等嬌嬌關上院門,才發覺自己手心全是冷汗,一顆心砰砰跳著,渾身都好像要虛脫了似的,她顧不上歇息,隻匆忙去了柴房,將柴禾撥開,將邱定安扶了出來。
邱定安看著嬌嬌微紅的眼睛,想起方才那些衙役的言語輕薄,邱定安心中不忍,隻低聲說了句;“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