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茂榮頓了頓,又是一字字的開口:“這樣的女人,她怎麼可能無辜?”
“母後?”魏明曦大震,一時間心緒起伏,竟不知該說什麼。
“明曦,禮部那邊已是按部就班的開始操辦你的婚事,母後也知道這兩年讓你隨軍東征西戰的確是辛苦你了,這些日子你好好歇息,安心做你的新郎官。”陳茂榮一麵說,一麵輕輕拍了拍魏明曦的手。
新郎官?
聽著這三個字,魏明曦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她從未覺得這樣好笑過。
“母後,我累了,我想恢複女兒身。”魏明曦靜靜地吐出了一句話來。
聞言,陳茂榮眼色微變,她打量了女兒片刻,一笑道:“怎麼,明曦,你長大了,懷春了,想要恢複女兒身,去嫁給李成達?”
魏明曦麵色大變,她的臉色蒼白,隻啞聲喊了兩個字:“母後?”
“你不要以為母後不曉得你的心思,你悄悄畫下了李成達的畫像藏在了抽屜裡,明曦,你讓母後很失望,母後原以為即便你長大了,你也該喜歡一個俊美無儔的世家公子,你卻去喜歡一個粗鄙的反賊?”
魏明曦的臉龐逐漸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慢慢向後退後,隻搖著頭,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不,我沒有,母後,我隻把成三哥當自己的哥哥……”
“成三哥?你喊得倒是親熱,”陳茂榮的唇角掛著殘忍的笑意,她走到了女兒麵前,伸出手十分輕柔的撫上了魏明曦的麵容,溫柔至極的開口:“可是曦兒,你不要忘了你喝下去的那些藥,你這輩子早已不能做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了,你不能生育,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走這條路,當大乾朝的太子殿下。”
“母親,我不想像個木偶一樣,一輩子被你擺弄。”魏明曦強撐著,眼瞳中卻是慢慢燃起了一簇火苗。
“木偶?”陳茂榮念著這兩個字,似乎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登臨大寶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福分,又有多少人為了這把龍椅爭搶的你死我活,就連李成達,他冒著殺頭的風險和朝廷作對,他不也想要嗎?”
“母親,你太自私了,你從未為我想過……”魏明曦眼底血紅,一句話還未說完,已是被陳茂榮打斷,“夠了,明曦,我自私?你父皇當年不過是個小小的信王,他不受先皇寵愛,被封在苦寒之地,是我舉全族之力,費儘心思幫他登上大寶,可他呢?他乾了些什麼?他當上了皇帝不斷的去親近彆的女人,生下一個又一個兒子,我嘔心瀝血才得到了一切,憑什麼要去便宜那些賤人和她們的兒子?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陳茂榮的聲音漸漸拔高,她的眼瞳中是壓抑的痛苦與瘋狂,早已沒了平日裡的雍容與華貴。
“母親……”魏明曦緩緩閉上了眸子,有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明曦,兩條路擺在你麵前,一,娶謝淑繁,登臨大寶,去做一個好皇上。二,你恢複女兒身,去向你的父親告發你的母親,讓你的父皇殺死我,殺死你的外祖父,外祖母,讓他誅我九族。”陳茂榮說到這便是笑了,她的笑意冷酷,催促著女兒:“去,去告發我!”
魏明曦心中痛苦到了極點,她噙著淚,隻搖著頭說了一句話來;“母親,您知道我沒法去告發您,您覺得您給了我生命,我便必須事事聽從於您,母親……若當初能選擇,我寧肯不出生,不來這個世上,不當您的孩子!”
魏明曦說完,隻擦去了眼淚,轉身從陳茂榮的宮室中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