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聽著,你不能留在我這兒,但我也不能這麼容易就把你放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我和使臣說了,你和謝淑繁加在一起多少斤,就讓朝廷送咱們多少斤金子,把你們給贖回去。”李成達看著魏明曦吐出了一句話來。
魏明曦的心涼了下去,她忍住鼻尖的澀意,低聲說了句:“多謝成三哥。”
“還不出去?”李成達向著門外看了看。
“噢。”魏明曦如夢初醒,邁開步子就要離開,李成達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是喊住了她。
魏明曦回眸向著他看去。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李成達良心發現,想起了這小子曾替自己擋過的那一箭。
“全都好了,成三哥,嬌嬌姐姐,你們不用放在心上。”魏明曦低低的說著,離開了他們的屋子。
待魏明曦走後,嬌嬌隻覺得心裡有些五味雜陳,她抬起頭向著李成達看去,輕聲說道:“夫君,你真的……不能把明曦留下嗎?”
“留下他做什麼,那就是塊燙手山芋,”李成達摟著嬌嬌將她帶進了裡屋,一麵走一麵道:“再說你瞧他那娘們唧唧的樣,等著他登基,都要不了我出手,大乾的江山在他手裡撐不了兩年就得完蛋,省我事了。”
魏明曦被人送回了院子,進屋後卻並不曾瞧見謝淑繁的身影,問了守衛,才知道方才邱曉月來過,將謝淑繁帶走了。
魏明曦聽了這話心裡頓時一驚,當即便讓人帶著自己去見邱曉月,那些人似乎提前得了吩咐,倒也不曾拒絕他,徑自將他帶去了地牢。
魏明曦剛踏進地牢,便見謝淑繁竟是被邱曉月拷住了手腕綁在了架子上,邱曉月手中拿著一根鞭子,竟是向著謝淑繁的身上抽打著,魏明曦看著大驚,頓時衝上前攥住了邱曉月的手腕,喝道:“曉月姑娘,你在做什麼?”
“魏明曦,你終於來了,她不過是個俘虜,我打她你心疼是嗎?”邱曉月向著魏明曦看去,兩人許久未見,此時再看見他,邱曉月的鼻尖一酸,眼眶登時便是濕了,聲量卻比魏明曦還要高。
魏明曦不再理會她,隻轉身上前想著為謝淑繁解開手銬,瞧著謝淑繁身上的傷,魏明曦心中不忍,說到底終究是她欺瞞了謝淑繁,用一個男人的身份娶了她,這是她欠她的。
“曉月姑娘,你把鑰匙給我!”魏明曦衝著邱曉月道。
“我不給又能怎樣?我就是要關著她!”邱曉月蠻不講理。
“曉月姑娘,你要有氣,你往我身上撒,你不要難為淑繁。”魏明曦按耐著火氣,低低的和邱曉月開口。
“淑繁?”邱曉月的眼睛紅了,冷聲道:“一聲聲喊得這麼親熱,你是不是喜歡她?”
“曉月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麼?”魏明曦的聲音也是冷了下來,“成三哥說過,不會有人難為我們夫妻!”
許是那一聲“夫妻”刺痛了邱曉月的心,邱曉月定定的看了魏明曦許久,她強忍著淚,終是取出鑰匙一把扔在了魏明曦腳下,轉身跑出了大牢。
魏明曦拾起鑰匙,匆匆為謝淑繁解開了手銬,謝淑繁麵色蒼白,啞聲喊了句:“殿下……”
“彆怕,沒事了,我讓人給你請大夫。”魏明曦扶住了謝淑繁的身子。
“殿下,怎麼會變成這樣……”謝淑繁呢喃般的開口,她的容色憔悴,眼眸枯槁,失去了往日的華貴。
“我們先回去吧。”魏明曦歎了口氣,扶著謝淑繁離開了地牢。
大夫也是來看過,道謝淑繁隻是受了些皮肉傷,邱曉月下手並不重,將養兩日便好了,可魏明曦卻明白,此時對謝淑繁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她不吃不喝,也不說話,自回來後便是躺在那兒,魏明曦親手為她端來了湯藥,低聲喊著她。
謝淑繁輕輕搖了搖頭,向著魏明曦看去:“殿下不用在這守著我了,我知道,殿下也不喜歡我。”
“淑繁?”魏明曦微怔。
“我們成親這麼久,一直分床而睡,我與殿下至今還未圓房,殿下……又如何喜歡我?”謝淑繁的眼睛平穩無波,眸心深處卻透著一絲哀傷。
“對不住,之前是與你不熟悉,而今生死難測,我,我實在沒這個心思。”魏明曦有些慌亂,隻穩住心神吐出了一句話。
謝淑繁不再說話了,隻輕輕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魏明曦悄悄鬆了口氣。
她可以可憐謝淑繁,儘自己所能彌補她,可在這個世上又有誰能憐憫她,彌補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