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張便簽。
江斂仿佛能看到祝嘉會一路跑來時雀躍興奮的心情。
但這一切,他回應的是過分理智的冷漠。
梅姐這時打完電話過來,著急地說:“怎麼辦呀,祝小姐電話也接不通,會不會是遇到壞人了?”
“要不要報警?”老王非常緊張,“祝小姐那麼漂亮,萬一被人拐去國外做詐騙了怎麼辦!”
旁邊的人插嘴:“彆亂想,可能祝小姐隻是出去玩一會,手機沒電了呢?”
梅姐拿不定主意,看向江斂,“少爺您說吧,怎麼辦。”
一堆人嘰嘰喳喳地吵得江斂頭疼,他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祝嘉會的手機。
回應的依然是“您撥打的用戶已
關機”
江斂便站起來,隨手撈起一旁的外套,正要自己出去找時,身後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梅姐回頭,看到進來的人後驚喜道,“祝小姐?!”
江斂穿外套的動作一頓,也跟著回過了頭。
祝嘉會進門正在換鞋,長發鬆散地垂在身後,失去笑容的臉因為超黑的墨鏡加持,顯出與平時不同的冷感。
“您可回來了,您去哪了?”梅姐鬆了一口氣,生怕祝嘉會有個三長兩短的,她沒法和杜雪青交代。
祝嘉會斜睨江斂,淡淡地回:“沒去哪,隨便逛逛。”
“那吃飯了嗎?要不要我——”
“當然吃了。”祝嘉會笑笑,想起上午留給江斂的那張等他吃飯的紙條,突然陰陽怪氣,“又不是非要跟誰一起才吃得下飯,你說是吧梅姐。”
梅姐張了張嘴,看一眼江斂,再看祝嘉會,“……吃了就好。”
祝嘉會若無其事地摘了墨鏡,“沒事的話我回去休息了。”
可隨著她取下墨鏡,梅姐和老王都睜大了眼睛,“祝小姐,你……你這裡怎麼青了!”
祝嘉會當然知道他們在震驚什麼,她不傻,這工傷必須得在江斂麵前展示,刺痛一下他這個冷漠資本家的良心。
既然正麵哄著來他不吃,那自己隻有反向虐他一波了。
祝嘉會故作隨意道,“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這還叫沒什麼?”梅姐拉著她的手,直接把人拉到江斂麵前,“少爺你看,祝小姐眼底這裡都淤青了!”
一旁的老王也緊張地搓手,無意識地拱火,“完了,會不會是眼球出血?不會失明吧,都怪我都怪我……”
江斂看著祝嘉會。
她鼻子上方靠近眼底的地方有塊淤青,應該是老王急刹時撞上去被墨鏡的鼻托壓到。
從前無論任何情況下,她都會跟自己直直地對視,一點都不回避。
但現在,她顯然帶著情緒,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江斂知道她在生氣。
他沒說話,側過身平靜吩咐旁邊的傭人,“給李醫生打電話。”
“是。”
梅姐聞言安撫祝嘉會,“李醫生是咱們家的家庭醫生,讓他給你好好檢查一下,不然不放心。”
祝嘉會點了點頭,轉身先回了房間。
她人走後,大宅一樓的氣氛有點尷尬,梅姐咳了聲,“我去給祝小姐煮碗桃膠燕窩,美容養顏的。”
老王也如芒刺背,“我,我去擦車。”
傭人們也作鳥獸散,假裝都沒看到自家少爺被一個女人從頭到尾視作空氣這件事。
江斂很輕地吸了口氣,默認了這個由自己造成的後果,沉默地回了書房。
二十分鐘後,家庭醫生來到了家裡。
梅姐綜合杜雪青和老王的話,大概明白今天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在心裡著急自家少爺辜負人家姑娘一片好心,所以醫生一來便故意把人領到書房,假裝通知,
“少爺,李醫生來了。”
醫生不明所以,跟江斂打招呼,“江總,請問是哪裡不舒服。”
江斂怎麼會看不出梅姐的用意,今天儘管老王一直在道歉,但江斂深知事情的根本原因,在自己。
他無意去傷害誰,但事實是他的確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頓了頓,江斂修長的身體站起來,指著樓上說:“人在上麵。”
“好。”
兩人就這樣上了樓,梅姐不放心也跟了上去。一行人來到祝嘉會房前,梅姐敲門,“祝小姐,醫生來了,讓他給你檢查一下眼睛吧。”
裡麵傳來女孩的聲音,“進來。”
梅姐應聲,擰開門,引醫生進去的同時,也拚命做手勢暗示江斂進去。
江斂站在門前,猶豫了幾秒,正要往裡走,忽然聽到祝嘉會的聲音,“梅姐,麻煩幫我關一下門。”
梅姐怔住,看著還沒進來的江斂,張了張嘴,“……啊?這,其實少爺他想——”
“我這裡可能不太方便讓江總進來。”
祝嘉會打斷梅姐,看都沒看江斂,背對著他說:
“江總喜歡邊界感,不要為難他。”
江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