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把我這個未婚夫又放在了哪。”
祝嘉會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斂,她有點害怕,不知退到了哪,腳下一趔趄沒站穩,卻被江斂伸手攬腰抱住。
外麵明明飄著浪漫的雪,沒開燈的頂層套房卻莫名潮熱,空氣裡滿是禁忌的危險感。
江斂呼出的氣息有淡淡的酒味,貼著祝嘉會的臉,又熱,又燙。
祝嘉會不敢動,慌亂到隻會反複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江斂譏諷地反問她,“你簽的那份合約嗎。”
祝嘉會怔住,驚詫地睜大眼睛。
……原來江斂已經看到那份合作協議了?
怪不得他這樣生氣。
祝嘉會愧疚更甚,不知所措,“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隻是……”
可她當時的確是想利用他的家庭背景。
祝嘉會無法為自己辯駁。
她無言以對,在江斂眼裡,便成了謊言被再次證實的畫麵。
他氣血翻湧得愈加厲害,偏偏這時祝嘉會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在昏暗中透出一點詭異的光亮。
江斂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梁粵打來的。
他鬆了手,很平靜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果然,屏幕上顯示的是梁粵的名字。
未婚妻不見了,他著急地找,很正常。
江斂和他其實已經心知肚明對方的身份。
江斂把手機遞給祝嘉會,淡卻命令的口吻,“跟他說你現在沒空。”
祝嘉會:“……”
鈴聲一直響,她手微顫地按下接聽,梁粵問她在哪,怎麼衛生間和休息室找了一圈都沒見她。
祝嘉會:“我,我朋友找我有點事,我先走了。”
“朋友?”梁粵或許也有些懷疑,“哪個朋友。”
祝嘉會:“……”
她不知怎麼回答,旁邊的江斂卻再次被“朋友”兩個字刺痛。
原來“未婚夫”麵前,他成了見不得光的朋友。
猶如被一箭刺穿了心臟,酒精上頭,江斂最後的那點理智也被摧毀。
他壓抑胸中的怒火,在祝嘉會還在想怎麼跟梁粵解釋時,扯鬆領帶,直接從後麵把人拉轉身,一個低頭,深而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唇。
手機掉在地上,屏幕麵朝著地毯,誰也不知道通話有沒有中止。
祝嘉會“唔”了聲,被他的力氣衝擊到差點沒站穩,連退好幾步,最後倒在身後柔軟的床上。
床單深陷,瞬間揉出曖昧的褶皺。
四周安靜得可怕。
隻聽得到江斂狂熱而發狠的掠奪。
冰涼的手很強勢地扯開了裙子的肩帶。
祝嘉會心裡一驚,羞恥又慌張地想要起來,“彆——”
可江斂根本不給她機會。
他將她雙手舉至頭頂,單手壓著,囚禁般地禁錮在身下。
這幾十天克製的愛也好,恨也罷,在這一刻都轉換成鋪天蓋地的狂風暴雨。
曖昧的氣息蔓延整個房間。
慌亂,緊張,又無法抗拒地上癮。
電流般的灼燒感竄遍全身,祝嘉會忍不住顫抖,拚命咬住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偏偏她越忍,江斂越放肆。
直到他突然在祝嘉會胸前狠狠咬了一口。
祝嘉會倒吸一口涼氣,痛苦地擰眉,帶著哭腔喊出來,“……江斂你瘋了嗎!”
這個聲音終於讓江斂的理智回來了一些。
他像失了控的凶獸,在給自己的獵物做標記。
過去這些日子的夢裡,他做過比這更凶狠,更瘋狂的行為。
甚至是咬破她的唇,咬到出血,他都不能解氣。
可眼下,祝嘉會隻是哭了一下。
他的那些恨瞬間臣服,變成了讓他討厭的心軟。
江斂微頓,深呼吸,好像看到了女孩微紅的眼眶。
他俯身,用自己的唇緩慢舔舐剛剛他留下的那道傷口。
細碎的吻從胸口往上,下巴,再到唇。
祝嘉會的情緒很快便被安撫下來。
她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在兩人重逢的此刻,在她再次感受到這個男人炙熱的溫度時,她無力抵抗。
那些暗潮一樣的欲望吞噬著她。
她分不清是什麼,是思念,是愧疚,還是情難自禁。
比起祝嘉會的混亂,江斂的所作所為倒像是明顯的討還。
他竭力在祝嘉會身上討還著自己想要的。
感情,或是身體。
他依然有氣,不肯放下祝嘉會的手,不肯與她擁抱,一想到這雙手才與彆的男人牽在一起,他便抵死地想要弄碎她。
黝黑的夜,潔白的雪,一次次衝破桎梏。
落地窗爬滿熱氣,空氣亦逐漸變得黏稠,兩人仿佛陷入溫熱的泥沼,朦朧又失控地墜落。
江斂雖然上來休息,但周岩和團隊其他的人還在樓下,所以樓下的晚宴依然在繼續。
肖嫻察覺祝嘉會不見有一會了,找到祝艋問:“你看見嘉會沒有?”
祝艋在聊公事,沒注意,兩人又找到梁粵,“嘉會呢?你沒跟她在一起?”
梁粵握著手機。
他非常清楚祝嘉會現在在哪,甚至——
可能在做什麼。
可他沒有辦法說出來。
揭穿這一切,對他也是極致的侮辱。
梁粵隻能幫祝嘉會打掩護,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有個朋友臨時找她,她先走了。”
祝艋皺了皺眉,“這孩子。”
嘴上雖是責怪,但祝艋也沒多想,確定祝嘉會隻是先退席後便又轉身聊起了彆的。
梁粵找了個空曠的窗台,點了根煙。
白霧從指間散過,他摩挲著手機屏幕,過去許久,還是給祝嘉會發了條消息。
【方便了給我回個電話。】
梁粵是ABC混血,思想一直前衛,他的確不在乎祝嘉會交往過幾個男朋友,又或者喜不喜歡自己。
畢竟他年少不懂事時,也曾交往過女朋友,直到成熟長大後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的特殊感情。
梁粵無所謂。
隻要最後成為祝嘉會丈夫的是自己,那就夠了。
他可以給她時間去處理過去式。
十點的時候,晚宴終於儘興結束。
賓客散去,明亮的大廳剩下喧鬨後的寂靜和空曠。
梁粵在回去的路上,而手機沒有任何回複。
十二點,梁粵在家裡洗完澡出來,擦頭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手機。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他不知道的是,彼時酒店的頂樓,祝嘉會眼尾紅潤,仿佛陷入湍急的河流,每一寸神經都在與江斂難纏的耐力糾纏不清。
祝嘉會甚至害怕酒店的床會散架。
她細膩的肌膚泛著薄薄一層汗,意識混沌,求饒的話堵在喉嚨裡,連說出口都沒了力氣。
直至最後奔赴儘頭——
一切歸於平靜。
沉沉的喘息過去許久,江斂低頭伏在祝嘉會頸間,
“你不是說她有了一點真心。”
他低啞地問,“那一點也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