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澂被江斂一句話噎得死死的, 直接掛了電話。
祝嘉會也聽到了江斂說的,忍不住笑著掐他,“那是我三叔, 你一點麵子都不給的嗎。”
“他也沒給我麵子。”江斂重新俯身,捧著祝嘉會的臉問,“九點就要你回家,他把你當三歲小孩?”
祝嘉會笑得胸口一顫一顫的,冷不丁便被江斂重新糾纏上, 笑聲全部封到了吻裡。
隻是須臾幾秒, 旖旎便再次席卷而來。
大概是被打斷的那幾分鐘裡身體強行地忍耐和蓄積, 再繼續後, 江斂的動作幅度有些大。
不溫柔的侵略者,在深夜反複碾磨品嘗自己的果實。
祝嘉會也不知道第一次結束的時候是幾點,她身體粘粘的, 很潮濕。
掙紮著從江斂懷裡起來, 她隨便拿他的浴袍披在身上, 想下床去衝個澡,腳剛踩到地上, 發現一雙腿竟然抖到站不穩。
祝嘉會回頭看一眼床上的男人,忍不住發出抗議, “江斂,你真的很變態。”
她今天隻是突發奇想地拿領帶蒙住了眼睛, 江斂卻怎麼都不讓她取下來,顧澂打電話時她倒是摘下來了,可後來江斂竟然更過分地拿它綁住了自己的手。
理由是,她給的“不正經的驚喜”,就要貫徹到底。
現在, 麵對祝嘉會的抗議,江斂朝她光滑的腿上瞥了一眼,緩緩坐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地把她打橫抱起。
祝嘉會嚇得叫出聲來,伸手推他,“你乾嘛?我要去衝澡!”
“我知道。”江斂語氣平靜,抱著她像拎一隻貓掛在身上那麼輕鬆,“你都這麼說我了,我總得做點什麼,對得起你的評價。”
祝嘉會:“……?”
祝嘉會忽然覺得,她或許應該聽顧澂的話,早點回家。
“我現在收回可以嗎。”祝嘉會非常識時務地轉變態度,眨著眼,手指輕戳江斂胸口,“其實你特彆好,你溫柔,體貼,寬容,大度,我就算偶爾說錯了什麼,你也不會跟我計較的,對嗎。”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
江斂把祝嘉會放下,擰開熱水。
而後才看向她,吐出兩個字:“不對。”
祝嘉會:“……”
這是祝嘉會長這麼大洗過的最久的一次澡。
從沒這麼離譜過,洗澡也能洗到一身的汗,反反複複,像做了一個深度桑拿。
被抱起來時,祝嘉會整個後背抵著玻璃,從外麵看,熱騰騰的霧氣裡模糊隻看到托在兩側的手掌。
畫麵是想一下都會捂臉羞憤的程度。
以至於後來筋疲力儘回到床上昏昏欲睡前,祝嘉會極度後悔自己做在易拉寶上的那些話。
【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好幾次受不了的時候,祝嘉會試圖停下喘口氣,都被江斂一句話駁回來——
“不是要為我瘋為我狂的嗎。”
江斂是個非常有效率的未婚夫。
他用實際行動,給了祝嘉會一個既瘋又狂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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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九點多,祝嘉會從沉沉的疲憊裡醒過來。
臥室厚重的窗簾還拉著,房裡很安靜,枕邊人卻已經不見。
祝嘉會倒是洗習慣了江斂這樣,好像無論多晚睡,他第二天總能雷打不動地按照平時的作息起床。
以為他又去公司上班,祝嘉會起身穿好衣服,出門,剛好遇到在和傭人說事的梅姐。
從江斂臥室裡走出來,雖然成年人都懂,但祝嘉會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攏了攏頭發,跟梅姐說了聲早,梅姐朝她笑,:“昨晚和少爺約會還開心嗎?”
梅姐這一臉意味深長的笑讓祝嘉會覺得她好像在問昨晚和少爺做得還開心嗎。
祝嘉會尷尬地點了點頭,“他是不是上班去了,我也走了。”
“沒呢。”梅姐指樓下,“少爺在書房,祝小姐您三叔來了。”
祝嘉會瞪大眼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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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澂這看著有時吊兒郎當,說話也不正經的樣子,其實脾氣非常不好。
如果說江斂是冷漠的冰山,那顧澂可以說是危險的火山,真遇著事了,一點即燃。
但兩人也有共同的特點,從小都經曆過孤獨,都有著異於常人的堅定意誌。
所以現在顧澂找上門,祝嘉會非常害怕是因為昨晚的事來找江斂算賬,這兩人要是碰到一起了,冰山撞火山,天下都得大亂。
匆匆忙忙趕到樓下書房,祝嘉會敲了兩下門就闖了進去。
……想象中的天下大亂並沒有發生。
江斂坐在辦公桌後,顧澂坐在他對麵,兩人好像在說著什麼,氣氛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醒了?”江斂朝她伸了伸手。
祝嘉會慢慢走過去,想拉張椅子坐在兩人中間,偏偏書房愣是再找不出第三把椅子。
江斂很自然地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坐下。
雖然他們平時都是這樣坐,但現在顧澂在……
祝嘉會有點不好意思,問,“三叔,你怎麼來了。”
顧澂上下打量她,像是想看看這一夜過去,祝嘉會有沒有缺塊肉。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瞧江斂這幅隨時都要把祝嘉會抱在身邊的樣子看,兩人感情好像還不錯。
“其實你倆早就認識了吧。”顧澂說。
祝嘉會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被顧澂提前搶道:“沒猜錯的話,之前送你回來的就是江斂。”
江斂倒也沒否認,“是,我們早在那頓飯之前就在一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祝嘉會這些種種反常的行為終於能解釋了。
畢竟哪有女孩才相親吃飯當晚就親成那樣,過幾天又一起夜不歸宿的。
祝嘉會之前說有喜歡的人,估計陰差陽錯就是這位未婚夫。
緣分這事,有時就是這麼奇妙。
顧澂聳了聳肩站起來,“行吧。”他不打算再追問什麼,朝祝嘉會說:“收拾收拾走了。”
祝嘉會慢吞吞哦了聲,正要起來,又被江斂拉著坐下。
“我剛剛說的事,三叔還沒回答我。”
顧澂頓了頓,轉身回江斂:“7天,我隻能暫時把她放在你這裡7天,等我回來她還是得回家住。”
江斂低頭笑了笑,“那就看到時候的情況了。”
“有什麼好看的,反正我回來了就來領人。”
兩人說了半天,見旁邊的祝嘉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顧澂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嘉會,你聽到我說的沒?”
祝嘉會視線從某個角落收回,愣了愣,“什麼?”
“還沒睡醒是不是。”顧澂說:“我早上接到部隊的任務,要臨時回去特訓新人,一周就回來,我不在,你就在這你準老公這先住著,我回來了再來接你。”
這其實也是顧澂今天來找江斂的原因。
表麵上是想來抓徹夜不歸的侄女,實際是看看江家的環境,傭人,以及最重要的,江斂這個人。
暗中打量過後,顧澂發現這一家人都挺寵著祝嘉會,日上三竿了也沒人催她,早飯更是中西式的花式搭配,比電視裡的後宮娘娘還豐盛。
與其讓她一個人在家裡待著,還不如在江家安全穩妥。
顧澂說完這些,祝嘉會回神般點了點頭,“哦。”
但依然心不在焉的樣子。
顧澂隻當她是約了一晚的會人還恍惚著,擺擺手沒眼看,“我看你再回去睡會才能清醒。”
顧澂抄兜往外走,江斂也道了聲,“不送了,三叔。”
雖說隔著一層輩分,但兩人年齡隻差幾歲,相處起來完全是年輕人的姿態。
顧澂離開後,江斂看心不在焉的祝嘉會,“怎麼了,沒休息好?”
祝嘉會搖頭。
頓了幾秒,她起來,走到書架旁邊慢慢蹲下,撫摸著擺在那一塵不落的奧特曼玩偶。
江斂像是明白了她的情緒,走到她身後,“你以為我把它扔了?”
祝嘉會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不是說過嗎,扔東西解決不了問題。”
祝嘉會垂眸,手緩緩撫過玩偶的手臂,停在腕處,“我是說這個。”
江斂順著視線看過去,發現祝嘉會說的是係在奧特曼左邊手腕上的藍色手繩。
是當初祝嘉會送給江斂的見麵禮,那對情侶手繩。
祝嘉會回多倫多的那段時間,在程璃發來的照片裡,江斂手腕上不見手繩的蹤影,導致祝嘉會以為他肯定扔了這個充滿諷刺的見麵禮,沒想到——
祝嘉會喃喃地說:“我一直以為,這個你肯定不會要了。”
江斂:“……”
當初得知真相的江斂的確覺得這對手繩充滿了莫大的諷刺。
送的時候不是出自真心,自己還為它反複吃過幾次醋,到最後甚至連祝嘉會這個人的出現都是一場騙局。
江斂心痛地取下它,也曾想過將它一把火燒成灰燼,不再在眼前提醒自己經曆了多麼愚蠢的事。
可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不想時時看見,又不想徹底忘記。
最後隻好把它係在了這個玩偶的手上,偶爾在書房工作疲憊了的時候,看一眼,再想想祝嘉會的那句“有了一點真心”
靠著這些碎片的東西,江斂熬過了那兩個多月。
……
現在祝嘉會提起,江斂彎腰,解下藍色的手繩,重新戴到自己的手腕上。
“當初是你親手給我戴上的,除非你親自來問我要回,否則,我不會丟了它。”
親耳聽到江斂的這些內心獨白,祝嘉會很難不去感動。
她輕輕靠到他懷裡,“我不會跟你要的,我要你一直都戴在手上,把你鎖住。”
安靜了一秒,江斂故意問:“那你的呢。”
祝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