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氣,心疼地抱她到懷裡說:
“你怎麼會是我的汙點。”
“永遠都不是。”
汪蘇妍低了低頭,努力忍住抽泣,再抬頭時,終於像過去那般,義無反顧地抱住顧澂吻上去。
彆離數月,釋然和忘情都隻在一瞬間。
兩人的吻輕柔到激烈,刻儘思念,顧澂從回應變成主動,汪蘇妍不由自主地後退,直到被抵在牆上。
呼吸淩亂又急促,汪蘇妍被吻得身體發軟往下滑落,顧澂及時抱起她,另一隻手摸索著鎖上了工作室的門。
工作室裡有汪蘇妍的小臥室,她平時一個人住在這,房間不大,床也是單人床。
撞開門進去時,汪蘇妍的黑色內衣已經半掛在了身上。
她渾身的肌膚都被欲|望蒸成了緋紅色,長發淩亂披散在肩頭,修長的頸仰著,承受顧澂四處落下的吻。
他們的身體緊緊相貼,溫度灼燒到發燙。
顧澂的舌勁大,卷弄得汪蘇妍快窒息,她卻舍不得分開,環著他的頸迎合。
“要是我沒回來。”
“要是你不認識嘉會,我們沒再遇見。”
顧澂的吻十分重,帶著狠。
汪蘇妍顫遍整個身體, “我不知道……”
她斷斷續續地說:“我想過我們這一生都不會再見。”
“……所以我開始喜歡上了拍婚紗照。”
“自己做不了新娘……看彆人也是幸福的。”
汪蘇妍忽然弓起身,表情痛苦又愉悅。
“……可有時我也會幻想,我能等到你回來。”
“我們再見一麵。”
“我們……”
男性的壓迫感入侵,汪蘇妍說不出話,雙手掐緊了顧澂的肩。
顧澂掌心扣著她的頭,發絲從指間流瀉,他沉沉的身軀壓著她,不給緩氣的機會。
能被次選去維和的人體能有多好,汪蘇妍從前隻有大概印象,不曾親身體會。
但今天,她體會到了。
混亂之中睜開眼,她隻看到顧澂手臂和手背上因為動情而繃起的青筋。
汪蘇妍明顯察覺到,他帶了些情緒在做這件事。
分彆幾個月,所有積攢的痛苦和難捱都宣泄在這一刻。
那份狂熱甚至讓汪蘇妍皺起了眉,伸手去推:“……顧澂。”
可是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顧澂便會想起她離開的日子,想起那些瘋狂想她的夜晚。
他一隻手固住她,另一隻手掐著她臉頰,更狠地吻下去,不讓她說話。
吸吮,絞纏,濃烈的愛和恨都透過唇舌發泄給她。
汪蘇妍無法掙脫。
“不是問我要什麼嗎。”
顧澂悶重的呼吸灑在汪蘇妍後頸,“我要你。”
他清晰地說:
“聽清楚了汪蘇妍。”
“我隻想要你。”
安靜的房間不透光,汪蘇妍抱著顧澂,因為這句話抑製不住地久久顫抖。
……
那天的後來十分混亂。
汪蘇妍昏沉漂浮,喝醉似的意識斷了幾次片兒,隻記得她那張單人床不堪重負,差點從中間斷開,他們從白天到晚上,誓死不休般地兌現著彼此曾經說的那句話。
——出去了做個夠。
雖然遲了幾個月,但好在隻是遲到,不是失去。
不過“做個夠”的下場就是,沒過多久,汪蘇妍就查出了懷孕。
那天汪蘇妍拿著驗孕棒,猶豫地問顧澂,“要嗎?”
顧澂雖然沒想到兩人放縱一場就來了個孩子,但來都來了,他正好名正言順地把汪蘇妍娶回家。
前期汪蘇妍有流產跡象,顧澂非常緊張,把她送到軍區醫院保了兩周的胎,順利度過前幾個月後,正式和汪蘇妍領證結婚。
都說惡人要由惡人治,顧澂雖不是什麼惡人,但像汪父那樣蠻橫的老混蛋,他對付起來綽綽有餘。
汪父開口也要18萬的彩禮,顧澂平時不露財,可到底是祝家收養的少爺,光是靠著祝老爺子留給他的股份,躺著都能過幾輩子。
更何況弟弟娶老婆,祝艋也不可能寒酸著辦。
於是顧澂大手一揮,直接給了180萬的彩禮,樂得汪父高興瘋了,滿以為自己要走上人生巔峰,下一秒卻被告知,錢是給汪蘇妍的。
汪父大怒,“我生的女兒,彩禮錢不給我?”
顧澂卻遞給他一個盒子:“這是給你的彩禮。”
汪父滿懷期待地打開,看到裡麵的東西後卻臉色煞白。
顧澂散漫地笑著對老嶽父說:“安分點,不然我親手給你戴。”
雖然隻是個假的道具,但麵對赤|裸裸的銀手銬警告,汪父敢怒不敢言。
嫁女兒之前他早打聽過了,知道自己這個女婿是什麼來頭,跟各種惡人交過戰,連國外的武裝份子聽了他的名字都要畏懼幾分的人,現在還管理著自己那個片區的治安,換句話說——
他稍微作點亂子,第一個收拾他的就是顧澂。
汪父隻能忍氣吞聲,背地裡對汪蘇妍抱怨,“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好女婿。”
抱怨歸抱怨,在顧澂的陰影籠罩下,汪父也隻得收斂,很少再敢去騷擾汪蘇妍。
隔年,兩人的孩子出世,汪蘇妍給他取名叫等等,紀念她心甘情願等著顧澂的那些日子。
等等的大名叫顧屹安。
爸爸保護彆人的一方平安,汪蘇妍希望孩子能跟爸爸一樣,做一個屹立天地的男子漢,保護彆人的同時,自己也一世平安。
等等歲的時候總愛去汪蘇妍的工作室玩,他乖巧地幫媽媽門前的那些花澆水,有時也會和顧澂聊天,問他:“爸爸,你覺得媽媽這裡的花,哪朵最好看?”
顧澂抱著兒子,不禁想起多年前在南蘇丹的一個夜晚。
汪蘇妍依偎在他肩頭,說中國營住的地方顏色太少太冷硬,一眼看去全是黃土地,連支野花都難見。
“我真想把你們住的地方種滿鮮花,這樣大家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漂亮的花。”
那時顧澂回她,“我已經看到了。”
汪蘇妍笑著問在哪裡,月光下,顧澂摟著她輕吻,溫柔說:“是你。”
在顧澂心裡,南蘇丹貧瘠的土地上早為他開出了最熱烈的玫瑰。
她不可方物,永不凋零,
攜著光,自由赤忱地燃燒他的餘生。